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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永远也无法说出口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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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友奈:

在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前往另一个世界,再也没有办法和你一同睡觉了。

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从楼上跳下来、过马路被车撞、遭遇杀人犯、割腕放干鲜血、或者干脆吃饭的时候卡住气管窒息而亡——不过看来,现在仅存的几种死法,要么是灵魂宝石碎裂身亡,要么便是魔法能量耗尽堕落成为伪神了。

好吧,我可能要事先说明一下,这不是一篇为了自尽而写的遗书,我只是提前将它写出来,以防万一哪天真正遭遇了不测——要是不幸真的发生了,却还没有来得及对你说出我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感情,岂不是成为了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当然,最好的情况是你永远永远也收不到这封信,或者是在某天整理东西的时候一不小心让你看到,这样的话也可以将其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

不过即然你已经在看,而我又没有及时出来阻止你,那么就说明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所以我就不再扯那么多没用的废话,该直入正题了。

首先,我的失忆症在和你见面后一个礼拜就已经康复,记起了自己的名字不是米伊蕊而是东城须美,也记起了和你曾经的点点滴滴;其次,我是一个精神病,不是那种骂人的精神病,是那种实实在在有确诊书的精神病,而且丧失了通过许愿来获得救赎的最后机会。

怎么说呢,这一切的一切,说来话长,但是真要说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内容:我成为魔法少女之前的一生,是无比失败而悲凉的一生。

元凶你大概已经知道是谁,就是我的父母,那对控制欲望极强的父母,为了能够让我成为优秀的人上人,恨不得将一天二十四小时全部用在学习上,没有休闲、没有娱乐、没有放松,有的只是无止境的补习班和学业。

他们支配着我的一切,全天候地监视着我,一旦没有准时或者乖乖按照要求完成任务,就会迎来打骂与训斥。

印象最深的一次,收到了小学女同学送的一包零食,结果被父母直接告状到学校,硬是上纲上线说这是为了残害我身体健康的恶毒竞争,不但害得那个女孩子被骂得作出检讨然后转学,也让我从此以后彻底被班级孤立,成为了透明人。

那样的生活真的很痛苦,真的很黑暗——想象一下,你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玻璃笼子里头,全身上下都被扒光,任由周围的人尽情观赏与玩弄。笼子里唯一的通气口小得可怜,你被迫像条狗一样趴在那附近,想要尽可能地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却由于胸腔被玻璃狠狠挤压而连大口呼吸都无法做到。

我每天都过着这样的生活,无法反抗,无法放松,无法逃避。

我如他们的愿望考上了全市最好的中学,但是也在初一的体检中检测出了精神病:像个火药桶一样,极其暴躁而阴郁。

父母对此不以为意啊,还在我拿到报告的时候狠狠训斥了我一顿,说我纯粹就是找借口来逃避学习。那天晚上把我绑在床上狠狠打了一顿,皮带都抽断了好几条。第二天还得照常起来上学,只能通过穿长袖长裤来掩盖绳痕和伤疤。

那时候我也不懂啊,不知道精神病就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发作起来究竟是个什么形式——但无论如何,脑海里有个念头却是再清楚不过了:我想死。

碰到你的那一天,我其实已经把遗书写完,做好去死的准备了——甚至于从家里偷了点钱,去上下学路途上经常被香味所吸引与嘴馋的炸薯条店,买了第一顿也估计是最后一顿薯条。

然后你就缠上我了啊,友奈,在我强硬而冷漠地拒绝了把即将陪伴我上路的最后一顿饭送给那个小孩子以后。

其实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也是来管我要薯条的,所以打算赶紧离开,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吃完薯条然后去死。但是哪曾想到你上来就是热情洋溢的打招呼与自我介绍,还说觉得我很帅,想和我做朋友什么的。

坦白讲,我对你的行为挺迷茫的:就算是同班同学,初次认识的时候也没那么积极;就算是想要做朋友,也是在彼此之间熟悉后才慢慢发展起来的。

这种一上来就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说想做朋友,不就是有病么?

所以我态度生硬地拒绝了你的好意,但是你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知难而退,反而进一步缠了上来,热情地嘘寒问暖,一个人在那里仿佛自来熟一样唠磕起来,哪怕我三番五次命令你滚蛋也没有用。

我本来想直接给你一拳的,但是后来又改了主意:算了,反正死都要死了,干脆听你唠叨完再死好了。

毕竟从来没有人,如此热切地和我说过话、聊过天,所以临死前或许体验一把也不错。

哪曾想到,我愣是在准备自尽的湖畔旁边听你唠嗑了好几个小时,从旁边正在忙碌搬家的蚂蚁聊到了刚刚降落在火星基地的第一批游客,甚至还吃光了你分享给我的一大包巧克力。

你问我,做为一个平日里仰望星空的女孩子,是不是怀揣着什么无比宏伟的梦想。其实当时被学业禁锢的我只是偷偷借助上下学的功夫,来在小山丘上看看天给自己放松一下,仅此而已。

但是看着你那无比清澈而灵动的眼神,发觉自己竟是不忍告知真相,所以随便应付了一句,说可能想去火星待一辈子——不过其实也不算随口应付,只是单纯想离父母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然后就被你一脸兴奋地搞了一个什么拉勾上吊,说以后要一起去火星做一辈子的朋友什么的。

不过,你当时说是要做朋友,其实那会已经就是想和我告白了吧?嘛,可惜我大概永远也无法知晓这个答案了。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身为书呆子的我,性格极其暴躁动不动就会发怒的我,阴郁至极满脑子怎么想着去死的我。但是我承认,你那无比纯真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容打动了我,让我放弃了去死的念头,决定为了和你的约定好好地活下来。

现在想想,一个人想要寻死的时候,假如这个世界突然蹦出了一些美好的东西,可能就会继续说服自己活下去吧?

所以尽管因为过晚回家以及被发现偷了钱,皮带给打断了好几根,甚至被扒光了衣服丢到院子里就着狗窝睡了一晚,但是那天晚上我确实睡得格外香甜,甚至出生以来头一次萌生出期盼第二天的念头。

往那之后,和你一起行进在上下学的路上是最最开心的事情——无论是听你谈天说地、接过你送的各种零食,甚至只是单纯看着你,都会让我的心情变好,感觉这个已经变得死灰的世界再度出现了颜色与光芒。

虽然需要药物治疗的精神病不可能因为几句话语就痊愈,但是我真正感到了快乐与满足,在学校发脾气和动怒的时间减少了,甚至于学习的时候都开始真正投入进去——当然,不是因为热爱学习,只是想要通过努力学习,好以后摆脱父母,和你真正地共处一室,无论是在火星还是在其他的什么城市或者乡村。

哦对了,说到这里,还有一件事情我要重点说一下:从失忆症恢复以后,我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你的告白。在初二第一天开课后,于校园的樱花树下,穿着洁白校裙的你勇敢地捅破了两个人之间最后的窗户纸,递上了散发着清香的情书还有巧克力,还有那个无比深情而潮湿的深吻。

这更加坚定了我努力学习,以后和你一起远走高飞的愿望。

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混蛋父亲,一切本可以朝着美好的结局行进的。

他为了在内卷严重的城市里取得先机,是把我当成了他所在的巨型企业的实验品,用以进行第一代民用赛博芯片的研究与调试——说是只要植入这个芯片以后,我就会彻底断绝任何想要寻欢作乐的念头,一心一意地沉迷在学习中不可自拔。

也就意味着,我和你之间,就再也不可能成功了。

我本来是想和你做最后的道别,但是你在听说这个事情后,勇敢而坚决地拉起了我的手,询问我可不可以两个人一起私奔,逃离这个城市,前往只有两个人才知道得世外桃源过一辈子。

假如是没有遇见你的那个我,可能会在哀叹一声后选择接受那样的命运,但是现在,在有了一个我真正牵挂与在意的人后,在对这个世界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热爱后,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你的要求,和你一起逃离这个被绝望和阴暗所笼罩的是非之地。

可惜啊,刚刚逃离不过三天,就被警察找到,给强行送回来了。

被盛怒之下的父亲带走前往实验室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你,看着你被几个彪形大汉摁倒在地上,看着你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我的名字,看着你平日里充满灿烂笑容的脸庞被无尽的绝望和悲伤所笼罩,自己却连说话回应的勇气都不复存在,只好抬头凝视着深蓝色的天空,眺望着火星的方向,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的同时,做着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

后来,移植手术出现了重大事故,我被抹除了绝大部分正面的情感,并失去了往日的记忆——无论和父母在一起的噩梦记忆,还是和你在一起的美好记忆。

再后来,战争爆发了,父母在楼房倒塌的废墟中丧生,自己虽然获得了自由,但是也彻底傻掉了,变成了一个除了学习以外什么也不会的呆子。

虽然侥幸和你重逢,甚至还遇到了精灵龙,但是我没有把握好那个机会。

由于当时饱受失忆的苦恼,以及对友奈你的似曾相识却迟迟无法回想的痛苦和折磨,我在最初的迷茫过后向精灵龙许下了希望能够告知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愿望。

于是我的失忆症康复了,但是我的精神病和情感缺失却没有得到康复,变成了一个永远也无法得到医治的病人。

我为什么那么疯狂地吸烟与乱搞,就是因为尼古丁和性是我唯一能够获得的不算负面的刺激。虽然和你重逢并成功回忆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我却无法表达出任何的兴奋与喜悦,甚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三番五次朝你发火,一遍遍骂你是鸡脑袋还打你。

和你在一起,再也没有了那时的春心荡漾,有的只是对你的愧疚与痛苦。

我知道,这样下去,就算是再喜欢一个人,也会在如此频繁的冲突和摩擦下感到心累,从深爱变成爱过,再变成形容陌路的过客。

你是一个天使,友奈,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最好的女孩子,只是可惜,我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再也配不上你的爱与温柔,但是我又害怕失去你,害怕再也得不到你的嘘寒问暖与贴心照顾——说到这里,你大概会觉得我是一个人渣吧?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种情感缺失的精神病,不配得到如此伟大的爱情。

所以思前想后,我想最后再努力一下,我想通过药物、医生和勇气来克服内心的障碍,不为别的,就为了一个我其实早就想好的方向与人生的意义:和你一起过上温馨而欢快的二人世界。

如果我失败了,如果我没有战胜自己的情感缺失和精神病,如果我让你的心冷了,如果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待,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以死谢罪——当然,得是在帮助大姐杀掉漠以后。

如果我成功了,如果我终于能够变为原来的样子,那么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向你求婚,结束你漫长的等待,弥补我之前打骂你那么多次的错误与愧疚。

假如你看到了这封信,说明我失败了,而是输得很惨很惨,肯定是因为对你做出了什么非常过分与不可饶恕的事情吧?

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多么无法原谅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用这封信做为我的遗言,以及那一直想对你说出,却碍于自己这副德行没有勇气说出口的话语:

我爱你,友奈。

请嫁给我吧,好么?

米伊蕊(划掉)东城须美”

……

烟树智乃出于尊重,没有选择去看米伊蕊的遗书,但是当她上了个厕所后,发现背对着自己的赤乡友奈手上的信件已经被泪水打湿以后,便意识到了些什么。

“老大。”一个小青年匆匆忙忙走了过来。

“怎么了?”

“外面刚才有个人出示了证件,说自己是全世界最优秀的脑科医生,此番前来是为了让米老大和自己走一趟,去专门的医院做个小手术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冲出房间的珊瑚红马尾少女直接撞到在一边。

“你要去哪里?”察觉到对方绝望气场开始急剧升高以后,蓝紫色披肩发少女抓住了对方的胳膊询问道。

“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巨大的错误,”赤乡友奈转过身上,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滑下,“那就是仅仅是为了帮助大姐你杀死漠,而没有对她那些过于弱小的同伴下死手。

现在,漠的所有同伴,无论是谁,都必须为伊蕊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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