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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
炮弹爆炸的声音美妙的像是节奏适当的鼓点。
受许不允控制和强化过后的火炮射击起来远比原本的快，在这雨中像是释放着绚烂的烟花。
在将搜寻到的炮弹全部打空之后，炮击才停下了，蚂蚁们迅速的从火炮上脱离，向许不允赶去。
灰蒙蒙的烟尘升上高空，而后又被雨水迅速的打落。
“咳哈！”
传出一声咳嗽的声音，安东从那一片阴沉中蹒跚的走出，全身的铠甲都碎裂了，露出里面的军服来，左腹渗着血。
但这副模样只持续了一会，紧接着他以周围遍地的废墟砖瓦为原料，重新又构筑了一身铠甲。
“没招了吧，无国人。”他语气虚弱，却充满自信。
许不允安静的躲在地下。
“出来！”安东吼道，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许不允上方的废墟上。
许不允能感觉到周围的碎石瓦块正向自己急速的挤压过来，自己正向一个被捏在人掌心上的蚂蚁一样，只能任其玩弄。
蚂蚁们在地下迅速结成一个支撑的构型，但那令人牙酸的吱吱嘎嘎的声音说明它们也撑不了多久。
还差一点。他计算着某件事的发生时间。
泥浆开始灌入他所处的这片由金属蚂蚁们支撑起来的小空间中。
这些泥浆仅仅只是被安东单纯的操纵着灌注进去，他绝大多数的精力放在维持身上的铠甲之上。
许不允感知到了一个信号，是从广场的另一端传来的。
安东没有注意到的一件事是，在自己与许不允交战的时候，对方身上蚂蚁的数目正在悄悄地减少。
广场上士兵们散落的火炮，在不知何时已经将炮口全部对准了这片废墟的方向。
而在安东面前，几十根金属丝瞬间破土而出缠绕到他的身上，这些金属丝原本是这栋建筑里埋藏好了的电缆，被许不允收集起来并加以控制。
安东极力挣脱着这些金属丝，这种临时抱佛脚制造出来的囚笼也确实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崩坏，但许不允算的出，这么一点时间已经足够了。
后面整个广场上遗留的那些火炮开火了，因为每门炮上分配到的只有很少量的金属蚂蚁，许不允很清楚最多开上一两炮就是极限了。
密集的炮弹声在这一时刻超过了雨和雷。
然后，就像是在战场上一支炮兵部队攻击敌方高地一样，爆炸声响彻了整片天空。
即使藏在地下，许不允也受到了炮弹爆炸后的冲击，那感觉就好像是被几十个人群殴了一样，身体所有的零部件都在传来受损的信号。
他上方掩护用的砖石基本都已经被削去，他从这废墟中起身，背上一大片因饱受冲击而失去了基本功能的金属蚂蚁纷纷剥落在地。
冰凉的雨水冲刷着他头发上沾染着的些许泥浆。
安东矗立在他面前，至少从许不允现在所处的这个角度看上去，他似乎并没有在刚才的爆炸中受到什么伤害。
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在我遇见的空国人里，你应该是最耐打的一个。”许不允一瘸一拐的从安东的旁边走过。
他走出了这片废墟。
广场上散落的金属蚂蚁们纷纷爬回他的身上，在这下着雷雨的黑夜之中，这片广场一时间居然显得寂静。
他走到出口的地方，把斜靠在墙壁上的伞拿起，一轮红白色的月亮于雨中再次升高。
在最外围的城墙上，一个意图模仿太阳的盛大火焰转瞬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