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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再顽强的冰山未来也终有融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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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参观纳萨力克大墓地的事情,被莱拉和爱德华定在了三天后。

很明显可以看出来,在魔法上十分有造诣的巫妖莱拉,对爱德华提出的这个课题十分感兴趣;看她兴致勃勃指挥着三个倒霉精灵学徒,又朝爱德华要了一大堆物资的情况,大概是打算在这几天时间里,非得研究出一点眉目不可。

魔法方面,爱德华现在是完全一窍不通,所以他也不打算干涉莱拉的研究,只是留给了三个精灵一句话“记得做好实验笔记,任何行动都要留下记录,我随后会来查看”,便不负责任地又溜回了银月城。

接下来一整天时间无事。

日常处理公务,闲下来便给薇薇安讲故事;《西游记》里的桥段随便挑两个,就能唬得没听过太多故事的薇薇安一惊一乍,追着爱德华要他讲后续。

下午的时候,爱德华还是和薇薇安一起出门了一趟。

领地里发生了一件比较小的事情,爱德华在去维尔多斯城时,一路招揽来的村民们,有一户和本地的地精产生了点口角冲突,据说还动起了手,有地精受到了一点轻伤。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在维尔多斯城,可能城防治安官都懒得出动;但爱德华刚好手头没有什么亟待处理的重要事,处理了一早上的公文也有些疲倦,接到了士兵的报告后,便和薇薇安一起,走下银月城的小山坡,走到了现场。

月溪镇上,闹事的街道已经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三个村民和两个头破血流的地精围在了中间。没有人想到,竟然是领主大人亲自到场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闹事的三个村民显然是反应最大的,身躯已经开始颤抖。

事情并不复杂,走在路上不小心踩到了脚,新来的村民们便下意识按照以前习惯骂了一句,结果被努扎克带着的、多多少少自尊心都很强烈的地精们便率先动了手,但是力量悬殊有点大,反过来却被三个村民揍了一顿。

解决方案当然也很简单。新来的村民们骂人不对,打伤人更不对,严重违反了爱德华制定的“不论种族,人人平等”方针,当场对地精道歉且不说,接下来一周还要强制参加“思想品德班”,考试不及格不允许被放出来的那种。至于两个地精,虽然对方骂人不对,但率先动手挑起是非的他们同样也有错,处以了扣罚积分的惩罚,同样也要参加“思想品德班”三天,进行深刻反省。

爱德华觉得,在异世界当领主,处理这种纠纷小事儿,有两点特别爽。

第一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至少暂时目前是这样,不用担心他们会不服上诉、投诉什么的;当然随着后面制度的慢慢完善,可能会制定相关的制度,不过现在能爽一会儿是一会儿。

第二就在于,不用考虑什么医疗费赔偿、误工费之类的了。

有光明女神和自然女神的圣女在的月溪镇,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还没完全死透、还有一口气,都绝对能救活治好。

要么把自己之前的“娱乐帝国”设想全盘推翻,改成“医疗帝国”得了……

一边想着,爱德华一边望向早已经治好了受伤的地精,此时正安静站在旁边人群中,正在盯着自己的光明神教圣女,奥菲利亚。

爱德华不说话,也望着她。

同今年年初来到月溪镇时相比,不变的是她冰山般的气质,变了的也是她冰山般的气质。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但相比之前,很明显多了许多“人情味儿”,不再是那种无法接触的感觉了,相反地,她依旧保持的冰块高冷外表,更像是一种“伪装色”。

就是不知道,她一直不肯开口的内心深处,到底藏着什么了。

“已经回到教堂,开始日常的传教工作了?”

点头。

“有没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帮助的地方?”

摇头。

“那——我跟着你过去看看,现在教堂的情况?”

思考了一下,点头。

爱德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鬼使神差地说出来这句话,但既然说出口了,对面也点头了,自己也只能拉上已经拐向了旁边点心店的薇薇安,跟在了奥菲利亚身后。

“圣女早啊!”

“圣女您好!”

“谢谢您昨天借我的工具,我等会儿用完了就给您还回去——”

一路上,爱德华看到几乎路过的每一个镇民,都和奥菲利亚亲切地打着招呼。当然也有不少人认出来了这个没事儿干就在街道上闲转的领主,均用暧昧的眼光打量着一起行走的三人,窃窃私语和偷笑一番,丝毫不打算给爱德华什么面子。

爱德华只当没看见,望着奥菲利亚的背影,若有所思。

走到教堂后,早有几个修女接过奥菲利亚手上提的东西,用惊异的眼光望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爱德华,却没有说话,只是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爱德华望向台上,一名年纪比较大的修女正在召开弥撒,他便也不说话地站在最后面,跟着看了一会儿。

这个世界的弥撒,和地球上某教的弥撒还是有点区别的。

简单做一个小科普,弥撒在地球上,是某教纪念耶稣基督牺牲的仪式,源于《圣经》中“最后的晚餐”,“弥撒”两字的意思本就是“遣发你们走吧”。弥撒上,教徒恭读分享圣经,然后举行圣祭,重演最后晚餐厅的一幕并领受精神食粮---圣体。

但在这里的弥撒——或者说类似于“弥撒”的仪式,虽然内容差不多,前半部分是光明神教教义的分享,后半部分则改成了——嗯,重演光明女神牺牲自己的绝大部分力量,将魔族封印到异世界,自身也陷入沉睡的一幕。爱德华生怕薇薇安听着觉得尴尬,但他扭过头来一看,却发现自己想多了:薇薇安根本就是当故事来听,完全觉得跟自己无关,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等等。

“光明女神——当年也陷入了沉睡?”爱德华转向奥菲利亚。

点头。

“但是,祂现在还沉睡么?”

摇头。

“你能听到祂的神谕?”

思考了一会儿,点头,又摇头。

“你的意思是,有时候能听见、有时候听不见,你也不知道祂什么时候清醒?”

点头。

“这可稍微有点麻烦……”

爱德华揉着太阳穴,陷入沉思。

现在他自己认识的神明就三位,光明女神、自然女神,以及被自己亲手打散的那个“人造神明”;维尔多斯的“伪神”且先不论,自然女神他是知道的,也亲眼见过两次,一次在沉睡,一次却莫名像是苏醒了,还就在前几天。

结果现在——

光明女神也陷入过沉睡期,而且现在是否苏醒也未知?

爱德华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继续想下去。

在自己没有绝对足够的力量之前,绝对不能去思考和干涉有关神明的事情。

当然爱德华不否认,有这么样的想法,也是自己克系东西看得比较多,但现在谁也说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神明在漂亮的外表下,到底是不是克系的;真要是克系诸神的话,那这本小说就要从轻小说变成克系惊悚了。

算了不想这个,眼见台上的弥撒已经到了尾声,爱德华望向奥菲利亚:“对了还有件事。你来我领地时间也不少了,你——”

奥菲利亚瞪了过来。

“我不是赶你走!但是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家那边发生的情况,我在为你着想,你总呆在这里——会不会对你那边不太好?”

听到这句话,奥菲利亚眼神有点暗淡,轻轻摇摇头。

“我不太清楚你那边的情况,只知道你们的教皇去年就没了,到现在还没选出新的教皇,”这些消息爱德华也零零碎碎从各个渠道来源知道了解,包括且不限于本杰明、梅林的告知,以及假面舞会,“而且你们的教会是分裂成两波的,你又是其中一支的主心骨——”

奥菲利亚又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不是主心骨,只是被供奉起来的吉祥物?所以你打算自己在外面做些什么,摆脱自己吉祥物的名号?”

奥菲利亚表情如同冰山般。

“好好好,你不是吉祥物……不过你跟着我,我也暂时帮不到你的忙啊……”爱德华耸耸肩。

奥菲利亚摇摇头,又望了望外面的精灵,和爱德华身边的薇薇安。

“你的意思是,一方面你想等我,像帮艾琳一样帮你,一方面你也是来继续监视我,毕竟我从理论来说还是要当魔王的?反正现在不知道做什么,不如把手头的事情先做好?”

点头。

“也行吧。”

爱德华走上前一步,拍了拍冰山的肩头。

“虽然理论来说,你我是敌对关系,但是你这段时间确实帮了我太多了。我承诺你,我会帮你的忙,也算是结个缘分,以后万一真的,万不得已走到敌对的那一步,我们之间也不至于没有缓和余地……不过你放心,我之前说到的那些,我还是会努力去做的,尽量不会走到那时候。我还是很希望和你继续做朋友的。”

奥菲利亚退后一步,毫无烟火气地把爱德华的手从自己肩头上拿下来,抿着嘴唇,许久,才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有什么需要就对我说——嘛不说也行,我发现基本不需要你说话,我也能理解你的意思;最近一段时间刚好也比较没有事情,虽然看起来事很多,但都安排下去了,我的任务也不是那么重,所以我有空的话,也帮你留意一下你家那边的动向好了。”

点头。

“那就这样。有时间多来银月城吃饭,回来以后这几天除了宴会和开会,都没怎么见你,我也挺想念你的。我走了,保重。”

爱德华摆摆手,拉着薇薇安,顺手从光明女神面前的供桌拿了两个苹果,塞给薇薇安一个,自己啃着一个,悠悠哉哉走向门外,走到了阳光下。

门后,教堂的阴影里,奥菲利亚望着两人的背影,依旧抿着嘴唇,一动不动。

忽然,她快步向前,小跑了两步,似是要留住爱德华。

只是她刚跑到门外的阳光下,爱德华和薇薇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热闹的月溪镇街道上。

于是,来往的人们看到,冰山般的少女伫立在太阳下,如同雕像般,眺望着繁华的街道。

一时间,她的双眸,似乎竟带上了一丝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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