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队长——”尤利点点头,“看来很厉害的样子?”
“那肯定,以前便是我们铁角部落‘第一军’里的精锐军,记得是叫做——”
“乌拉格?格罗?舒布?是哪一个?”
“啊,你对我们铁角部落挺了解的嘛!”奥克完全没有任何怀疑,“他是乌拉格,以前曾做出过率领小队,抵御并打败了三倍以上敌人的辉煌战绩,听说心思缜密、头脑灵活,以后可能会被培养成将军,就是稍微贪财了些。”
“乌拉格啊……”
尤利点点头,似乎还嘟囔了几句“其他人也就罢了,但他刚好也在名单上”之类的,奥克没太听清楚的话,眼睛随意地扫了一圈旁边成排的商铺帐篷,点点头:“那就去找他罢。你和他之前是怎么认识的?”
“他、他以前抢过我两个银币……”
尤利扶着额头:“你这叫我怎么搭话……算了,你站旁边看吧,交给我来。”
然后,奥克便看着尤利走上前,好像是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金币,顺水推舟地递给了眉开眼笑的乌拉格,又攀谈了几句,两人便走了过来,刚收到金币的乌拉格似乎心情非常好:“听说你也是铁角部落的?那我们可就是老乡了!以后要多互相关照——你之前是第一军哪个大队的?”
“啊,抱歉……我以前是第二军的……”
“哈哈,第二军啊,哈哈,”乌拉格转向尤利:“你刚才说,想进哪家商铺的帐篷?我带你们去!”
尤利随便指了一张看起来很大的帐篷,后面栅栏围成的院子里还连着很大一片地,里面看起来堆满了物资:“那一家。”
“老弟有眼力!那一家商铺是出了名的听话,只要我们进去,老板话都不多说,直接就把金币和美酒烤肉端了出来!不过你的一枚金币可只能供你去这一家,如果还想去其他的,如果你俩进去后、得到的金币全部都交给我,我多带你们再转几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的,好的。全都由乌拉格大人您来安排。”
见尤利非常有眼色,乌拉格更高兴了,大手一挥:“跟我来!”便第一个走进了那家帐篷。
奥克也跟着走了进去,胖胖的兽人老板毕恭毕敬地对着乌拉格——不对,对着他身后的尤利一鞠躬:“动手?”
“嗯。”尤利点了点头。
然后。
一抹血红,在奥克的眼前绽放!!
直到乌拉格的无头尸体,软软地栽倒在一堆货物上,奥克这才反应过来,刚要尖叫,却自己将自己右手塞进了嘴巴,咬出了血,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重重一磕头:“请不要杀我!你们是什么人!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都跟着你们干了!”
“喔?你这家伙,头脑转得还挺快的嘛!”
已经擎出了短刀的尤利和胖老板同时诧异地望了对方一眼,尤利点点头,胖胖的兽人老板便笑嘻嘻地把奥格掺了起来:“倒也不是不行,我们正好也很缺人手……”
“你信光明女神嘛?”一旁的尤利突然问出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奥克一脸茫然,下意识便开口:“我不信,我信的是财富女神……不过要我信的话,我也就去信了!”
尤利和胖老板立刻满脸萧索,前者叹口气:“不信就算了,你就不能跟着我了……把这颗药吃了。”
“我知道!这是毒药,等事情做完之后你才会给我解药——”奥克毫不犹豫一把抓过药丸吞下肚。
“呵,反应还挺快,省我的解释功夫了。这么着吧,”尤利挠挠头想了想,“看你也算机灵的,你来当我们和那位先生招揽的人手,中间的联络员罢。那边做事有点太随心所欲了,虽然听上面的人说,那位先生很厉害,但毕竟做事的家伙们是才在这里招揽的地头蛇小混混,即便培训学习了两天,工作素质还是惨不忍睹——算了,我跟着你一起去。等会你盯好了,接下来的几天,这个工作就主要交给你负责了。”
“明白!!”奥克重重一点头。
“对了你难道不好奇,我们是做什么的吗?”
“我、我其实脑子并不太聪明,但我也知道,你们在做的肯定是非常厉害的事,而且——”奥克咬咬牙,“尤利大人您肯留我一命,也是我的一个机会!说不定,我以后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了!”
尤利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还叫脑子不聪明?你已经是我见过的,顶级聪明的兽人了。跟着我跑一天,你大概也就知道我们准备做什么了……”
“那,地上——”奥克眼睛瞄了瞄倒在脚边,还在冒血的无头尸体。
虽然是自己的族人,但他抢过自己当时仅有的两个银币,奥克完全没有任何难过或是其他类似的情绪,反倒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暗爽。
“这个嘛……”尤利和胖老板两人同时咧开嘴,露出两排尖牙:“你绝对不会想知道,他会被怎么处理的。”
……
走出了商铺的帐篷,奥克望了一眼远方仍在一间帐篷接一间帐篷搜刮的其他士兵们,不禁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那个,乌拉格跟着咱们进了帐篷,却没有出来……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罢?”
“你觉得他们现在,有注意到咱们这边的人么?”
“……好像没有。”
“天天临时更换长官、重新打乱士兵和军队的组成,虽然确实能保证军队的统治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但换来的就是纪律涣散,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说了几句奥克听不懂的话后,尤利摇摇头:“虽然用一两场胜仗度过危险期后,这些看似小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换做我在那个位置可能也会这么安排,但好巧不巧地,刚好在最危险的时候,遇到了‘那位先生’……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那位先生一面,之前在维尔多斯城的布置安排,真的是堪与神明比肩……”
“那位先生是?”
“啊,运气好你也能见到,就是安排计划了现在咱们正在做的事情的,应该是一个人类罢。”
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商业街区,脚下一拐,却是拐到了一片平民居住的街区。
在霜狼部落,这种街区算是十分常见了,每一片街区都包含着集市、饭店、居住区以及管理这片街区的小机构等,以前便是一个又一个地、在霜狼部落内部的家族,逐渐发展而成,却是类似于部落中套着的小“部落”了。
两人拐进了街区内的集市,虽然经过了汤姆和杰瑞的几轮清扫清理,集市倒也还算是热闹,仍有一部分人在街上帐篷间走动着,不过大多都是老弱妇幼;成年男性兽人都去了哪里,不言而喻。见到穿着军服的两人,所有街上的人都下意识地朝旁边躲了躲,眼中都有隐藏不住的怒气。
“忘换衣服了——还好随身带着。跟我来,换了衣服再做事。”
两人拐进了集市里的公厕,再次出来时,身上已经换成了褴褛的破衣服,却是像两个乞丐了;这下街上再没人对这两个家伙怒目而视了,反倒是有两个好心的兽人大娘凑了过来:“两个小伙子!大白天的别在街上乱转,当心被抓走打仗!我家老大到老三,全都被抓去了,也不知道还活着没……给你们吃的,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光明女神会保佑他们平安归来的。”尤利望了一眼接过粗面饼的奥克,做了个祈福的手势。
“……哈?”
“别吃了,跟我来。我们是来做正事的。”
再不管一脸茫然的两个兽人大婶,尤利拉着奥克在集市里东转西转,转到了集市角落里一间最破旧的帐篷前,也不多话地拨开了破布般的门帘,伸手打掉了两杆从旁边刺过来的尖木棒,一脚一个地把另外冲上来的几个兽人踹倒在地:“都坐下!我是光明神教那边的人!”
“……自己人啊。来之前打个招呼呗。”
帐篷里,坐在正中央、明显是十几个兽人首领的男子抬起头,望了尤利一眼,懒洋洋地指了指旁边:“坐吧。我先为我兄弟不聪明的行动道个歉,有什么事咱慢慢说。”
啊,是小混混帮派啊……
奥克突然觉得特别亲近,犹记得自己在当兵入伍前,也过着这样的日子。
“不是打招呼不打招呼的问题,”尤利语气平静而严肃,“我接到的命令是,那位先生对你们行动速度有点不太满意,于是昨天晚上安排了,由我们之间互相监督工作进度。如果不想我报告上去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要金币是不?我给你,但是别让我的兄弟们去街上做那种危险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从今天开始,汤姆和杰瑞就已经派出人,在街上抓到处传言的兄弟们了!”
没想到这个懒洋洋的家伙居然还对手下挺好的,奥克不由得小吃一惊;尤利望了一眼扔在脚下的金币,并没有去捡,而是反过头来扔过去了十几个金币:“这些够你们卖命不?”
为首的兽人咬咬牙:“不够!”
“那再给你们一份。全都是那位先生出的钱。另外,你们负责的那一片街区,负责的小队长乌拉格,已经被我们做掉了,这是他的军令牌……你们只管放心去做你们该做的事,至少今天绝对没问题。明天谁当新的小队长,我们明天就去做掉谁。”
小混混首领沉默了两秒,点点头站起身:“好。我们这就去行动。兄弟们,都起来,干活了!!”
(昨天章节数字标错了,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