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风当下行礼,不敢抬头,“督主”
“义父”苏幕躬身,也不管他是否都听到。
栾胜沉着脸从内里出来,立在原地看了看众人,“看样子都太闲了,以至于有空在这里闲扯,都滚下去”
音落,众人行礼。
苏幕率先离开,头也不回。
奈风则稍稍一顿,自知可能是触怒了苏幕,下意识的心头微颤,转而瞄了自家督主一眼。
好在,督主如今身子不适,并未追究太多。
又或者,是寒了心
“皇上说了,从明儿起,太子殿下开始学习政务,太傅会重新教授,还请太子殿下专心一些,莫要辜负了皇上的信重。”栾胜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开口。
李璟站在门内,“你只管回了父皇,本宫一定会好好跟着太傅熟识政务。”
“奴才告退”栾胜抬步就走。
李璟没有吭声,只目送栾胜缓步行在回廊里,渐行渐远。
“这哪儿有当奴才的样子”凌霄子徐徐走近。
李璟咬着后槽牙,终是露出了愤愤之色,“奴才呵,在父皇面前是个奴才,在父皇看不见的地方,便是奴才中的主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样下去,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还真是”凌霄子轻叹,拂尘一甩,满脸的悲凉之色。
李璟恼怒,拂袖转身。
凌霄子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进去,再添油加醋,否则李璟若发不出火气,免不得要拿他出气,毕竟这么个“不能自理”的草包,除了脾气暴躁,也没别的长处了。
在门口站了站,凌霄子抬步往外走去。
然则,刚出宫门没多远,凌霄子便愣在了当场,待回过神来,第一反应是回头就走。
谁知身后,齐刷刷的站着一排东厂蕃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奈风转角处走出,勾唇冷笑着出现在凌霄子面前,“去哪”
“你们想干什么太子殿下就在里面”凌霄子紧了紧手中的拂尘。
奈风头一偏,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栾胜,“你可以扯破嗓门,喊两声试试”
见着凌霄子神色犹豫,奈风冲着身后的蕃子使了个眼色。
“请吧”蕃子分立两旁。
凌霄子只能硬着头皮朝着栾胜走去,心内忐忑可想而知,但是他没得选择,这皇宫大内,栾胜要见的人,就一定能见到。
帝王如此,太子如此,何况他一个宫外人
左右清场,无人敢靠近。
连奈风都远远的站着,没敢靠近。
“栾督主这是什么意思”凌霄子幽幽启唇,“是想杀了我吗”
栾胜单手负后,另一手慢条斯理的捻着佛串子,“你真以为杂家不敢杀你吗就凭你那点三招两式,自以为能哄得皇上和太子高兴,便可以在宫里肆意妄为”
“栾督主这话说得老道可不敢承受”凌霄子低头扯了扯唇角,“皇上和太子殿下允我在宫里自由行走,乃是两位主子仁德,栾督主既然知道,就该明白皇上他”
还不等他说完,栾胜目色陡戾,“谁给你的胆子,连杂家的人都敢动”
刹那间,强大的气劲骤然迸发。
凌霄子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重重摊开,狠狠撞在了墙壁上,落地一声闷响,鲜血瞬时匍出唇。
栾胜居高临下的睨着,倒伏在地,奄奄一息的凌霄子。
有那么一瞬,栾胜是真的想给他补一掌。
奈何脊背上一阵湿漉漉的,可见是扯动了伤口,导致伤口开裂出血,栾胜可不想被人看出来,自己身上带伤。
“今日给太子一点颜面,否则杂家就送你去东厂的大牢里待上两日,着人好好招待你。”栾胜音色低冷而狠戾,“记住杂家的警告,下不为例”
凌霄子倒伏在地,模糊的视线里,只隐约看到栾胜拂袖而去的背影,早前挨了苏幕一顿揍,内伤犹在,如今又挨了栾胜这一下子,仿佛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快被震碎了。
东厂的人,诚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