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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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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是我给你的,我自然要负责到底。”沈东湛眼角眉梢微挑,“宫里这地方,不只是你熟,栾胜更熟。”

苏幕没有说话,诚然如此。

“想进宫去找尚远,你就得听我的。”沈东湛目不转瞬的盯着她,“不然,你见不到他”

苏幕深吸一口气,低眉瞧着手中的图纸,“好”

“我安排妥当之后,会让人来通知你。”沈东湛起身,“外头乱糟糟的,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苏幕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要走了,“你刚来。”

“这么快就舍不得我了”沈东湛瞧着敞开的窗户,终是没能遵照内心上前,而是始终与她保持这一定距离,“甚好”

苏幕的面色变了变,“胡言乱语什么我只是、只是想问一问,你的那个她,怎么样了那事,我都知道了。”

“这事,齐侯府会处理。”沈东湛说的是齐侯府,既不是她,也不是他。

苏幕皱眉,“幺姑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我知道她下手的轻重。”

“听着”沈东湛双手抵在桌案上,就这么直勾勾的瞧着她,“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不要把旁人之过往自己身上揽,负责是好事,但不需要对任何都负责,若是滥发同情,吃亏的是自己。”

苏幕被他逗笑了,“你觉得我是这种,滥发同情心的人”

“你不是但不可否认,女人容易心软,怕你惯了,以后便拿不起剑,护不住你自己。”沈东湛直起身,意味深长的望着她,“纵我有心护你,却不如你自己手里握着剑。”

苏幕没说话,瞧着沈东湛转身离去的背影。

“爷”年修进门。

苏幕回过神,“他们走了”

“是”年修颔首,“都走了。”

苏幕扶着桌案起身,“年修,我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好像我从来没有真的探究过,现如今想来,桩桩件件,似乎都有疑点。”

“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年修不明白。

苏幕抬步就走。

年修:“”

这沈指挥使到底跟他家的爷,说了什么

苏宅。

李忠正在曝晒药草,听得耿少离在屋内念书,朗朗上口的,倒也不错。

骤见着苏幕沉着脸进来,李忠心下一惊,“这是怎么了不是去看热闹了吗怎么,出变故了皇帝收回成命”

“不是”年修急忙摇头,“睿王亲自监斩,柳如芝和王妙琳都已伏诛。”

李忠松了口气,“那就好”

“忠叔”苏幕瞧着他,“我有话跟你说,你且进来。”

李忠点点头,“欸”

“义父”耿少离跑出来,却被年修一把拽住,“怎么了”

年修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去。

进了屋,李忠满脸不解的望着苏幕,“爷,怎么了”

“忠叔,有些事我想问个清楚。”苏幕难得这般神色严肃,“关于我的父亲和母亲,您到底知道多少不要说不清楚,您是府中的老人,自小与我爹一块长大,您不可能不清楚这些事情。”

李忠断然没想到,苏幕会突然说起这事,“我”

“我娘有一枚簪子”苏幕开口,“我记得很清楚,娘的那枚簪子是外祖家传下来的,按理说应该是独一无二,不可能再有旁人拥有。”

李忠的心头,咯噔一声。

“簪子的碎片,我在尚远府中的后院里,找到了。”苏幕从腰间取出一块折叠的帕子,摊开来,里面就是簪子的碎块,“你不要告诉我,是我记错了。”

李忠张了张嘴,“小姐”

“为什么这些碎片会散落在各处我娘的簪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别人的发髻上”苏幕这些话,已经憋了两日。

从死人谷回来,她就满腹疑问,现在终是开了口。

“别人”李忠诧异,“谁”

一尊石像

苏幕没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小姐,我委实知道不多,当年家里出事,我正在外头替老爷采购药材,到底是晚了一步。”李忠至今后悔不及,若是当日自己也在,多少能帮着老爷夫人一起逃走吧

苏幕将碎簪子重新收好,“忠叔,你这话说了多少遍,我都能倒背如流了。现如今我问的是,我娘的簪子。”

“簪子”李忠顿了顿,抿唇别开头,不敢直视苏幕的眼。

苏幕深吸一口气,“如何招致灾祸,你不在府中,不知道缘由也是可能,但我娘的母家,你应该知道吧我从未听过母亲提起,父亲也是讳莫如深。”

“夫人她”李忠尴笑两声,“小姐您都不知道,我这个当奴才又怎么会知道呢”

苏幕双手环胸,目色邪冷的盯着他。

“夫人的身世很是可怜,据说当年是家中出了变故,才会流浪在外,后来被老爷所救,便带回了家。”李忠叹口气,“年轻男女,日久生情,其后老爷夫人缔结连理,这才有了小姐您啊”

苏幕还是不说话。

“夫人、夫人她”李忠吞吞吐吐,“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夫人的来历,老爷不许任何人问起,也不许任何人提起,我只知道夫人可能、可能来自殷都,其他的委实不清楚。”

殷都

“殷都距离江南何止万里之遥,忠叔这是在说梦话”苏幕别开头。

李忠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小姐,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事已至此,也没有骗您的必要,老爷将夫人藏得严严实实的,这事您也是知道的。”

自苏幕懂事起,母亲着实不轻易踏出府门,连父亲的那些朋友进门,她亦是能避则避。

“为什么要藏起来”苏幕不明白,“我母亲到底是什么人”

记忆里的母亲,和石像的容貌,是截然不同的,可那枚簪子真的是一模一样。

栾胜到底知道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李忠扑通跪地,“小姐,但凡我知道的事情,跟江家灭门有关,我肯定不会瞒着您啊,一定会为老爷和夫人讨个公道。小姐,难道您还不相信我李忠的为人吗”

苏幕弯腰将他搀起,“忠叔,我岂会不信你,只是我现在自己都是一团浆糊,想不明白我母亲的簪子,怎么会出现在一尊石像的身上而这尊石像,却是义父所有。”

“什么”李忠骇然,“跟督主有关”

苏幕点头,“不只是跟义父有关,还与尚远有关。一个是东厂提督,一个是定远侯,这两人怎么就跟我爹娘扯上了关系”

殷都,定远州,江南。

三处皆相隔千万里,想要扯上关系,委实不容易。

“您别忘了,江家的祖上,曾是宫里的太医”李忠低声提醒,“即便后来告老还乡,也改变不了,曾在殷都任职的事情。”

苏幕眯了眯眸子,“此前我爹,和殷都一直有联系”

“有”李忠点头,“殷都城内,有老爷的故友,您之前不是都知道吗他便是舒怀远。”

苏幕叹口气,“舒怀远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不信他已经死了。可舒云来了殷都这么久,这人居然半点动静都没有,真是奇怪。”

“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李忠低语。

苏幕瞧了他一眼,“说便是,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一直都觉得,舒怀远不像是、不像是背叛老爷之人。”李忠谨慎的开口,仔细留心苏幕的神色变化,见着她没什么反应,这才继续说道,“我跟着老爷,与舒怀远相交过一阵,此人耿直忠正,不像是为了荣华富贵,出卖朋友的卑劣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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