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反正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薛宗越理直气壮。
颜姬狠狠的闭了闭眼,声音微微弱了些许,仿佛有些嫌弃,“你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为了那个苏千户吗东厂是什么地方,里面出来的能是好东西就你这蠢脑子啊,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卖了数钱”薛宗越当下坐回原位,“来来来,娘,今日儿子给您算笔账”
颜姬一脸见鬼般的神色,算账这小子除了霍霍,还能算账
“哎呦,这可真是稀罕事,就你还算账早上偷了账房先生的账本,偷偷躲起来吃了”颜姬还不知道,自己这儿子有几斤几两
薛宗越没搭理她,“你儿子我,这条命值多少钱”
“无价”颜姬白了他一眼。
千金不换,吾儿性命。
“好”薛宗越将一枚核桃摆在桌案上,“在永慰县,苏幕救过我一次,无价”
颜姬眼角眉梢微挑,这
“第二次,是上次,我差点被兄长给弄死,如果不是苏幕帮着查清楚,还我一个公道,您今儿就是寡妇加丧子”薛宗越放了第二个核桃。
颜姬的眉心旋即拧起。
“第三次”
“等会”不待薛宗越开口,颜姬赶紧打住他,“没有第三次了,你别想糊弄我,自打你爹走了之后,咱们国公府的事,跟苏幕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别想往她身上贴金,你娘我不信”
薛宗越又放了一个核桃,“第三次,就是现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颜姬满脸的不相信,只觉得她这儿子又在糊弄她。
薛宗越叹口气,“如果苏幕现在还在南都,她能晚个半月回来,估计正好能赶上,你儿子我、国公爷薛宗越的丧礼顺便喝杯水酒,给我上三炷香”
“呸呸呸”颜姬啐了他一脸的唾沫星子,拿起一旁的瓜子碟,劈头盖脸的泼了薛宗越一脸的瓜子,“臭小子,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薛宗越的脑门上,簪着不少瓜子,衣服领子里亦满满如是。
掸去肩头的瓜子,抠了抠衣服领子,薛宗越无奈的撇撇嘴,“爹走了,娘您心里不好受,一味地忙着伤心,也没能顾得上我,怕是单纯的以为,你儿子我真的是染了风寒吧”
瞧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颜姬显然心神一震,再仔细琢磨着这话内层涵义,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越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还不够清楚”薛宗越问,“你儿子我,中毒了”
颜姬登时眼前一片漆黑,若不是薛宗越搀扶得及时,只怕是要直挺挺的摔在地上了。
“娘娘”薛宗越疾呼,“哎呦,我就知道”
全子慌里慌张的冲上来,“爷,掐人中,掐人中”
当然,全子可不敢往下掐,这活计得薛宗越自个来,毕竟颜姬身份尊贵,全子一个奴才哪儿敢下手。
“娘娘”薛宗越死命掐着人中,瞧着悠悠醒转的颜姬,总算松了口气。
全子赶紧倒了杯水,“夫人”
“中、中毒”颜姬拂开全子的手,慌忙拽住了薛宗越,“大夫呢找大夫大夫死哪去了”
薛宗越伸手抚着她的脊背,让她能顺过气儿来,“没事了没事了娘,您这性子能不能改改,别这么着急,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我没事了毒控制住了”
“真的”到了这会,颜姬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攥紧他的手,“你可别为了宽慰娘,故意说这些话骗我”
薛宗越一个眼神过去,全子赶紧上前,“夫人,真的真的爷刚从外头看了大夫回来,这会毒已经被控制,只要好好吃药,排出余毒便没什么大碍”
“真的”颜姬还是不太放心,“要不,请旨让太医过府你爹走了,娘现在只有你了,若是你再有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薛宗越将三个核桃塞进她手里,“娘,我没事了,但不能传太医。”
“你”颜姬愕然僵住。
到底是陪了薛介多年的女人,脑子一转,骤然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