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盐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苏幕疼得浑身直颤,血色模糊的视线里,唯见着一抹身影,还有低哑的嘶吼,仿佛带着痛苦,声音让人听着很是难受。
“苏幕苏幕”沈东湛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她放下来,这鹰爪钩刺穿了她的肩胛,他看着那血不断的涌出,看着皮开肉绽,肉尽骨出的惨烈,一颗心就跟刀绞似的,寸寸碎裂。
苏幕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死了
“沈东湛。”她染血的唇一张一合,“我好像看到你了”
七尺男儿红了眼,嗓子里如同堵着棉花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鹰抓钩无法直接取出,因为有倒刺,沈东湛只能斩断了鹰爪钩的铁索。
怀里的人,气息奄奄,瞧着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沈东湛从未像这一刻般,生怕她闭上眼,恨不得她多说几句,不管说什么,哪怕骂他两句也行,“苏幕,你撑着点,我带你出去我带你回家”
“沈、沈东湛”苏幕浑身是血的躺在他怀中,脑袋一歪便靠在了他的肩头,唇角微微扬起,呼吸时断时续,“我不疼”
沈东湛忽然泪如雨下,抱起苏幕就往外走,却也不敢走得太着急,生怕颠着她,伤着她。
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不疼呢
她说不疼,他却疼痛入骨。
“苏幕,你别睡。”沈东湛嗓音哽咽,“你看看我,我是沈东湛苏幕,苏幕沈夫人你应我一声,别”
别丢下我
苏幕扯了扯唇角,“没、没出息”
“是我,没出息,所以你得撑着”沈东湛咬着牙往外走,既要走得稳,又要走得快。
可总有挡路的,见不得他救人。
狭窄的甬道,前有狼后有虎,齐刷刷的将沈东湛拦在中间。
“上”一声低喝。
所有人一拥而上,直扑沈东湛而去。
沈东湛快速将苏幕靠坐在地上,“等我”
沈夫人,等我收拾完了这帮腌臜东西,我带你回家
苏幕虚弱的靠在墙角,血色迷蒙之中,瞧着那抹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可即便是模糊的,也是真的好看,真的好看到了心坎里。
眼皮子沉重,但她知道,有沈东湛在,一定会把她带出去的。
只是低头瞧着肩头的鹰爪钩,有这东西在,他抱着她很是吃力,而且又投鼠忌器,怕碰疼了她,可他不知道,她不是头一回受这种苦。
鹰爪钩这种东西,东厂多得是,暗卫出行的时候,对犯人用刑的时候
盐水虽然疼痛,却也有好处。
疼到极致,就是麻木。
情爱是最矫情的东西,百丈钢成绕指柔,却也是最坚不可摧的东西,能让人为之生也能为之死,至死不悔
粉末撒出来的瞬间,苏幕低唤了一声,“沈东湛”
眨眼间,沈东湛的外衣褪下,准确无误的覆在了苏幕的身上,粉末未曾沾她分毫。
黑暗来临之前,苏幕瞧见他飞身而起,将一人托举在上,粉末落下的瞬间,是腥臭与哀嚎响起的时候。
那粉末,在阵中也曾用过。
沈东湛知道厉害,所以不会让自己中招,更不会让苏幕受伤。
外衣落下,又被掀开。
苏幕,完好。
解决最后一个五毒门的门人之后,沈东湛重新抱起了苏幕,“没事吧”
“回家”苏幕靠在他身上。
沈东湛点头,温柔应她,“好”
还没走上两步,温守信领着人堵住了出口位置,也不知他们是从何处窜出来的。
若是平素,沈东湛毫无顾忌,可现在低眉瞧着怀中血淋淋的苏幕,他只想速战速决,只想救人,“给我闪开”
今日,他不是来剿灭五毒门的。
今日,他为他的妻而来。
其他的账,留待后面再算。
可温守信不是这么想的,“难得,你也在”
买一送一,一网打尽,真好
“今日,谁杀了他们,我就把五毒门门主的位置,传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