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在,天族自有医者。
“此番并非是伤势恶化,而是气急攻心。”白衣医者恭敬的回答,“药已经用下,约莫一盏茶过后,人就能醒来,诸位大可放心。”
闻言,年修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沈东湛一直坐在床边的位置,始终没有离开过苏幕半步,打从她昏迷,他就知道,天族和栾胜之事,对她有多大压力。
每个人都在逼她,他甚至于也忽略了她的承受能力。
一个人习惯了不喊疼,你便以为她是真的不会疼,时间久了,便习以为常的忽略了她的感觉,理直气壮的觉得她就该是这样。
可是苏幕,终究是血肉之躯。
待送走了医者,沈东湛握紧了苏幕的手,“从今以后,你们谁也不许再提苏南绫这三个字,明白吗”
“是”
“是”
年修与周南异口同声。
哪怕是她想自欺欺人,沈东湛也愿意配合。
门外,走进两个人,是之前那两位老者。
族长没来,多半因为双腿残疾的缘故,不利于行,所以让这两位长老过来。
“不管她母亲是苏云锦还是苏南绫,都跟她没关系,她是苏幕,不是任何人任何事的继承者。”沈东湛音色沉冷,“我不管你们想怎样,但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违背她的意愿,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年长的老者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仿佛是以一种谈判的姿势,与沈东湛对峙着,“你可知道,当年九幽谷里发生何事”
“栾氏屠尽九幽谷,此事我岂能不知”沈东湛回答。
老者点点头,面色凝重,“那你可知道,她的外祖父是怎么死的吗”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晚辈也想问两位一个问题。”沈东湛素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当然不会把话语的主动权交给他们。
两位老者对视一眼,然后冲着沈东湛点点头。
得到允许,沈东湛拱拱手,算是全了谢礼,“敢为两位前辈,事发当时,苏南绫可在”
“不在。”二人摇头。
沈东湛又问,“可知”
“不知”在这点上,二人还是算是诚实。
沈东湛顿了顿,“最后一个问题,苏幕可在可知”
听得这话,两人皆是缄默。
“苏南绫尚且什么都不知,何况是苏幕”沈东湛扫一眼二人,“你们要把苏南绫没能担起的责任,放在一个一无所知,无辜的人身上,这公平吗”
稍微年轻点的,似乎不苟同沈东湛的意思,“可她是苏南绫的后人,是老族长的后人”
“难道前辈没听明白苏幕之前说的那句话她母亲是苏云锦,一个宁可死在栾胜的手里,都没有承认自己是苏南绫的女子。无关天族,无关东厂和栾胜。”沈东湛已经将意思挑明,“苏云锦只是江夫人,仅此而已”
他这一番话,堵得面前这二人哑口无言。
“两位现在应该很清楚,我与苏幕的态度了。”沈东湛音色沉冷,“天族的事情,我们不想掺合,请诸位高抬贵手,放苏幕一条生路,莫要逼她走上绝路。”
二人一听,这话的语气不对,旋即面色稍变。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长者面色的脸色不好看。
沈东湛依旧沉静,“如果两位前辈咄咄逼人,执意要对苏幕做什么,那这层意思晚辈不介意把它坐实”
“你”长者瞬时扶着桌案起身,“她身体里流淌着天族的血,就该担起天族的重责大任。振兴天族,为老族长、为她的外祖父、为她的母亲报仇”
若是周南摁着,年修这会已经冲上去了。
敢威胁他家爷,他岂能与这些人善罢甘休
“你急什么”周南低斥,“我家爷不是在这儿,还能让苏千户吃亏安生点”
年修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