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提督府之后,栾胜沐浴更衣完毕,就一直站在窗口位置。
奈风立在门外,偷瞄了好一阵,不知道督主这是怎么回事自打回来之后一言不发,就站在那里跟木桩子似的,彻夜不眠。
难道是因为,皇帝伤势严重,督主担心朝中有变
外头的天,渐渐的亮堂起来。
栾胜抬眸瞧着东方的鱼肚白,心头愈发下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已过,再无回头之时。
不过,栾胜彻夜不眠,苏幕和沈东湛却是如胶似漆。
天蒙蒙亮的时候,苏幕睁开眼,瞧了瞧死活不肯走的某人,“今儿,锦衣卫的内务不忙”
“忙”沈东湛的胳膊,虚虚的搭在她的腰上。
苏幕轻嗤,“忙还不滚”
“昨儿个提起云朵公主的时候,靖王那小子好生得意。”沈东湛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听得苏幕是云里雾里,半晌都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靖王殿下与云朵公主,琴瑟和鸣,不是好事”苏幕不解,“不过,昨儿个见着是有什么急事”
刚回来就去了靖王府,苏幕寻思着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事关靖王。
谁知
“那小子动不动将云朵公主挂在嘴上,听得我这心里不舒服。”沈东湛冷不丁将她死死的抱紧在怀,“可惜,你暂时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们面前,尊一声沈夫人。”
如此这般,苏幕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是吃了闷亏
“沈东湛,你何时变得这般幼稚”苏幕轻轻的锤了一下他的胸口,“我当你是因为云朵公主改变了目标,不再纠缠着你,你这厢心内不平衡,却原来”
沈东湛睁开眼,在她额头轻轻落吻,“我私以为想将你藏起,却又不想让你偷偷摸摸,我沈东湛的夫人,理该立于阳光之下,教众人都晓得你是我的。奈何眼下的境况,你我的身份搁在那里,着实是委屈你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矫情”说不感动是假的,左不过苏幕是真的不在意这些身外之事。
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对她而言都是空的。
“遇见你之后。”他低声回答。
窗外的光亮渐盛,苏幕推搡着沈东湛起身,亲自为他更衣。
奈何这狗皮膏药,一会亲亲,一会抱抱,一会又黏着不肯走,直到苏幕三请四催,周南都在外头着急了,沈东湛才叹着气放开她。
“终是走了”苏幕立在墙下,瞧着终于消失了某人身影的墙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夜里一番折腾,也不知道他的伤
“爷”年修近前行礼。
苏幕回过神来,“怎么了”
“舒爷传出的消息,说是昨儿个宫里出了点事,请您有空约个地方细谈。”年修压着嗓音,低低的说。
舒怀容和舒云如今都在宫里当差,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越见苏幕的,毕竟宫里多得是栾胜的耳目。
听得这话,苏幕心头一紧,当下抬步就走,“定然是了不得的事。”
年修骇然,紧随其后。
刚走出苏府,苏幕一抬头,便瞧见了停在府门前的马车,不由的顿住了脚步。
“之前没有这辆车。”年修急忙解释,正欲上前。
苏幕抬手,示意年修不必紧张。
只是,当李璟从马车里窜出来时,年修的脸色已然全变了。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偏是这苍蝇嗡嗡嗡的,委实烦人,可又奈何不得他,毕竟太子的身份搁在那里,谁能如何
李璟从马车里下来,不过今儿的他并非一身锦衣玉服,相反的,穿得一身素色,打扮得分外低调,瞧着倒不似往日的张扬。
苏幕面不改色,上前行礼,“殿下”
“苏幕。”李璟一身清爽,笑盈盈的站在苏幕面前。
今日的他,如清风朗月的俊俏少年,而非高高在上的昏聩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