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不是太子,是李家公子。”李璟搀了苏幕一把,瞧得出来,她依旧在抗拒他的靠近,但今儿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他竟没有半分不悦,相反的甚是收敛。
见着李璟收了手,苏幕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这是作甚”苏幕不解。
李璟站在门前,转头瞧着自己的马车,“父亲允我出宫,说是让我体察民情,我请示了父亲,让你作陪,陪我逛一逛这殷都城内外。”
若说见着李璟的那一刻,苏幕心里有些厌恶,那么现在是更加厌恶。
但,她没法拒绝。
李璟一句“父亲允我”以及“让你作陪”,便已经将她的退路断得死死的。
虽是口谕,却也是实打实的圣谕。
抗旨不遵,其罪当诛
“是”苏幕俯首,瞧不出顺从,也瞧不出抵触,整个人安静得如同泥塑木桩,这才是东厂千户该有的冷漠疏离。
李璟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兀自走在前面。
见状,苏幕紧随其后。
年修心里有些发慌,爷之前担心宫里的舒爷,想着早早进宫去会会,这让李璟给耽误的,恐怕一时半会进不了宫。
这样耽搁,会有事吗
正思忖着,乍见苏幕冲自己使了个眼色,年修旋即会意,转身冲着门口的守卫,贴耳交代了几句,“明白了吗”
“是”守卫颔首,当即往门内冲。
苏幕随着李璟走在前面,此时此刻,李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自然不会在意后面的年修,也算是给年修打了掩护。
“太子殿下要去何处”苏幕口吻生硬,“殷都城那么大,您若是没个目的地,苏幕怕是不好作陪。”
李璟顿住脚步,重新强调了一句,“今日我是李公子,不是太子殿下。”
“太”苏幕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终是唤了声,“公子”
如此,李璟才算满意。
“苏幕。”李璟瞧着她,“今日我与你比肩同行,是抱了私心的。往常你终是以东宫为上,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已经没了这份在意”
苏幕向来话不多,对于李璟的话,更是左耳进右耳出。
年修默默的在后面跟着,瞧着自家爷的极力隐忍。
在沈指挥使面前,他家爷嬉笑怒骂,是个活生生的人;在李璟面前,冰冷无温,如同泥塑木雕一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说白了,苏幕本就不是多情之人,仅有的那点感情,要用在对的人身上。
“公子多虑了。”苏幕半垂着眉眼,瞧着恭顺至极。
恭顺,只对主子。
喜怒哀乐,与李璟无缘。
“我还没吃早饭。”李璟抬步往前走,瞧着好似有些小兴奋,“苏幕,你陪我去吃早饭”
苏幕俯首,“是”
见状,李璟面色微微一僵,但也没多说什么。
苏幕领着李璟去了茶楼酒肆,一言不发的跟着,充其量只尽到了奴才的本分,全然无作陪之意。
“你平素也在这里吃”李璟问。
苏幕俯首,不答。
李璟无奈,他能要求苏幕作陪,但没法要她必须开口说话。
年修在店外站着,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内里,有爷在,太子的安全自然没什么问题,但眼下要紧的不是太子,而是
不远处,李忠着急忙慌的跑过去。
瞧着这方向,应该是去找沈东湛了。
如此,年修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去了就好,有沈指挥使在,想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也不知道舒怀容到底发现了什么
李忠得了守卫的信,说是太子拖住了自家爷,让他赶紧去找沈指挥使,让沈指挥使进宫一趟。
只不过,沈东湛并不在沈府。
从苏府离开之后,沈东湛便去了镇抚司。
李忠扑了空,面色已然全变了。
“你不是”沐飞花恰从外头回来,乍见着李忠,隐隐有些面熟,“好像是苏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