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年修所言着实在理,要不然这大晚上的,跑出来瞎晃悠什么
“去查查看,他到底什么来头”苏幕面色沉冷,“明明说的是大夫,怎么一眨眼竟成了道士还什么凌霄子”
年修点点头,“奴才明白”
“不过”苏幕转身瞧着方才凌霄子出现的方向,“他是从那边过来的。”
年修顺着苏幕的视线望去,“爷,那边宫殿不少。”
“多数是奴才所居。”苏幕眯了眯眸子,“唯一一个给主子住的宫,便是冷宫吧”
年修点点头,“浣衣局、织造坊、绣阁都在那边,之前舒云便是在那边。”
“从那边过来的”苏幕裹了裹后槽牙,沿着凌霄子来时的路,缓步循过去,她倒要看看,这老小子之前去哪儿了
年修默默的跟在苏幕身后,他亦是很好奇,这牛鼻子老道黑灯瞎火的干了点什么坏事
经过浣衣局门口的时候,苏幕和年修双双顿住脚步,抬眸瞧了一眼浣衣局的大门,然后便是对视一眼,又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浣衣局过去之后,便是暖春殿,薰衣阁
苏幕没有停下来,而是一直往前走。
年修也不拦着,就这么默默的跟在自家爷身后,爷去哪他就去哪。
夜色沉沉,再往前走便是冷宫。
这个时辰,这样的氛围,再想着前方的冷宫,年修觉得脊背有些发凉,方才问过值守的奴才,说是的确见着这牛鼻子老道,从这里经过。
“爷,冷宫”年修低语,紧了紧手中的灯笼。
苏幕停下脚步,瞧着眼前破落的一切。
断壁残垣刚刚修葺了过,还能瞧得出来新近的痕迹,只是这屋瓦尚且修葺,瞧着还有些破破烂烂的,没个落实。
若逢着刮风下雨,内殿必定如同遭逢大劫。
要知道,住在这里的,都曾经是做过主子的人,可临了临了的,却是落得这般下场。
“进去看看”苏幕缓步往前走。
年修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时不时的环顾四周,一颗心高高提起,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不得不说,这冷宫可真够冷的。
光亮在回廊里游走,惊了宫里值守的老太监和老嬷嬷,纷纷从四面八方冲来,想着这里都这般模样了,怎么还招贼呢
又或者是,宫里又有哪个倒霉蛋,被皇帝发落至此
“什么人”老太监一声喊。
苏幕便顿住了脚步,瞧着老太监和老嬷嬷带着侍卫冲过来,微微挺直了脊背,冷眼扫过众人。
“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这是谁”年修冷声怒喝。
宫里的奴才,一个个都是人精,又是上了年纪的,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不知道,乍见着苏幕一身锦衣,慌忙冲其行礼。
如果连东厂的二把手都不认得,真是死了也不冤。
“苏千户”众人慌忙行礼。
苏幕面不改色,周身冷冽,“都在这儿了”
“是”老太监心惊肉跳,谁不知道东厂千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喜怒无常自是家常便饭,可不敢轻易得罪她。
苏幕立在眼下,目光锐利的环顾四周,“可有什么陌生人来过”
“陌生人”老太监抬眸看了苏幕一眼,“好似”
年修低喝,“想清楚再说”
老太监的话都到了嘴边,愣是生生的咽了回去,犹豫了好半晌都没敢轻易开口。
“不敢说,还是不能说”苏幕周身凛然,“又或者”
老太监两腿战战,慌忙俯首,“回苏千户的话,老奴日日都在冷宫当值,没发现什么陌生人,不知苏千户想找什么人”
“没发现,还是不知道”年修低斥,“再不老实,仔细扒了你的皮”
老太监扑通就给苏幕跪下,“冷宫那么大,但就咱们这些人看着,着实没发现什么异样,也没见着陌生面孔。”
这地方偏僻,能有什么陌生人过来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异常,便是不久之前,老奴在宫墙外见着一个道士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