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情感因素以及办案回避原则,我已经让章韵先回局里去了,至少在情绪冷静下来至少,她不能接手这具尸体。”余子江说。
陶林轻喘了一口气,最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余子江安排了另一个法医辅助调查,在法医开始工作时,两人便往后腾出了空间。
“罪犯分尸最有可能出于以下两种原因:第一,分尸可以掩盖尸体身上的致命伤,扰乱警方尸检判断;第二,倘若凶手砍下死者头颅并带离现场,极有可能是为了隐瞒受害者的真实身份。”陶林自言自语道。
“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凶手砍下死者头颅,却留下了脖颈上的勒沟,并不能掩盖致命伤;而且尸体身上的证件没有被带走,说明凶手并非想要隐瞒死者身份。”陶林最后摇了摇头。
“既然这两种原因都不符合,我就只能考虑更戏剧性的一种可能性了。”陶林顿了顿。
“砍下头颅,是想隐晦地表达某种暗语。这样他为什么还砍下了死者的右手,也可以就解释了。”
陶林凝视着地上这具惨烈的无头男尸,虽然表面上沉着冷静,实际上内心早已经掀起波澜,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如果凶手真的想要表达某种暗语,就意味着,虽然案发现场争斗痕迹明显,看起来像激情杀人,但这个案子很可能实际上是一个预谋杀人事件。”陶林转头看着余子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余队”这时一个警员抱着台平板电脑,快速奔跑而来。
“我刚刚调取了蓝泊ktv包厢走廊的监控录像,发现这个人曾多次出入案发包厢,而且昨晚他也是最后一个离开这个包厢的人。”警员一边说着,一边将平板电脑递到了余子江的手上。
“这么说他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了他嫌疑很大啊”余子江呢喃了一句,他敲击屏幕,上面的监控录像便快速播放起来。
陶林好奇地往余子江面前凑了凑,看清了上面的画面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反反复复出现在走廊里。
这身打扮这副面孔,让陶林觉得格外熟悉。
“夏艺卓”他迅速皱眉,一个名字直接脱口而出。
“你认识他”余子江立刻暂停了监控录像,平板上的画面整好就定格在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他是苍融集团的总裁,可算是名声在外,我曾经与他有一面之缘。”陶林解锁开手机屏幕,两个大拇指尖立刻在键盘上敲击了一阵,搜索网页上立刻崩出来夏艺卓的简介。
余子江迟疑地接过陶林的手机,平板上的嫌疑人果真和网页简介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我去这个苍融还是运动会场馆的承建商,六月份场馆就要交付使用了,苍融老板在这个节骨眼上卷入杀人事件,不太妙啊”余子江看着网页上的资料,担忧地感慨了一句。
“是啊,如果真是夏艺卓杀的人,他这杀人时间选地也太不明智了。”陶林低头扶了扶下巴,也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把录像上我看看。”几秒后陶林重重喘了一口气,从余子江手上拿过了平板电脑。
ktv的走廊光线昏暗,橙红色的灯光把一切都映衬得如此迷离,而那画面定格的侧脸上,竟露着令人胆寒的笑意。
陶林紧皱起眉头,目光在平板上四处游走当他的注意力往画面左上移动时,晃动的瞳孔刹时停顿下来。
“这个跟在夏艺卓身边的人,是他的助理小弟,我上次偶然见到夏总的时候,这小弟就在他身边跟着。”陶林把平板往余子江面前递了递,手指给他示意了需要注意的方向。
“你看他胳膊上搭着的东西,好像是一条棕色的围巾。”他说。
“凶器”余子江一下子反应过来。
徐厚蒲身上可留下了多处棕色绒毛线的痕迹。
“有可能,但需要进行下一步的鉴定才能确定下来。”陶林回答。
“难办了,哪个凶手会把凶器留在自己身边,怕是早就扔了吧”余子江无奈地一拍脑门。
可他绝不能就此放弃,哪怕还有一线希望,余子江都要尽力去尝试。
他一跺脚,赶紧转过身叫来一个警员:“去查查监控,看能不能找到这条棕色围巾的行踪,如果它被扔进了垃圾桶,就算是翻垃圾场也要给我找出来。”
余子江这次是下了狠心。
“好的余队”警员不敢怠慢,马上跑去执行任务。
就在余子江和警员交谈的同时,陶林扶着下巴一副严肃沉思的样子,好像正酝酿着什么。
“我想我该重新见见他了”陶林自言自语道。
“你要去苍融试探一下夏艺卓的口风吗”余子江看向陶林。
“不,夏艺卓很清楚我是一个警务人员,这一次我直接以警方的名义对他进行询问。”陶林回答。
“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感觉你们互相很了解的样子”余子江迟疑地问。
“上个月认识的,我了解过他,但是和他不熟。准确的说,是他主动来找我的夏艺卓说他想和我交个朋友,当时还给我送了新剧院的票。”陶林一五一十地回答。
“交朋友还给你送礼”余子江忍不住提了提音量。
“这你可千万不能收。”
“我当然没有收,也不想莫名其妙当他什么朋友。”陶林摇了摇头。
“不过,出于好奇与诧异,我仔仔细细看过他的资料。而在与他交流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也对我了解颇深。”陶林说罢,又重新低下头去,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回了平板屏幕上。
“居然还有这回事”余子江皱紧了眉头。
“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陶林手上依旧拿着平板电脑,他重新低下头去,手指在录像进度条上来回拖动着,想看看还能不能有别的什么发现,便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余子江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