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回闪过无数与夏艺卓打交道的画面。他执着于输赢,坐在窗边一遍一遍下棋;他试图打败流言与偏见,所以慷慨得像是天使,让所有人都对他报以赞赏。
可他的确是有罪的,因为他做了错事,让恐怖的阴霾笼罩在r城。
夏艺卓是一个堕落进深渊的好人。
他一面淌着血,一面在阳光下修筑赎罪的墙。
“是啊这世界要论个输赢哪里有这么容易,唯有正义才是永恒的胜利者。”陶林感慨了一句。
夜幕之下,案子终于迎来了最后的终结。
二月十五日,案子结束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
因为前一个月r城警局刑侦第一支队一直在为案子奔波,春节还有很多同事坚守岗位。所以今年的元宵节,局里破格为整个支队补了一天的假期。
余子江已经好久没回家陪父母了,一大早就开车回了家。
陶林的父母早逝,在r城没有亲人,在家里无聊地渡过一个上午后,打算出门见见朋友。
和他一样独自一人生活在r城的还有秦幺。
下午三点,酒吧街大多数店铺还没有开门营业。有些店铺和往常一样,店员忙碌地往酒吧里搬运货物;有些店铺干脆告假一天,回家和亲人朋友好好过个元宵。
这一次陶林独自一人坐在了他的老位置上,秦幺打算给他倒杯喝的,没想到陶林破天荒地想要喝点小酒。
“元宵节了,有家的人都回家了,没家的人才来酒吧喝闷酒。”秦幺调侃一句,然后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她这话颇有些自嘲的意思,当然她嘲讽的对象还有坐在自己面前,同样在小酌的陶林。
“嗨呀着诺大的城市啊,过节的时候最冰冷了。”接着她歪头,远远看向那紧闭的门口。
“你错了,没家的人今天不一定在喝闷酒,还在埋头工作。”陶林说着摊了摊手。
酒吧准备开门营业,店里一群忙忙碌碌的伙计,秦幺给所有家人住在r城的员工放了节日假期,留在店里的都是些外地来讨生活的打工仔。
大家都在为了生计辛苦地忙碌着,为了在这座高楼林立的城市里立足,哪怕是佳节假期仍然不舍得透口气。
“不愿做喝闷酒的人,那就做努力工作的人吧。”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来劲了,放下酒杯,便从高脚凳上走了下来。
“走吧,我帮你到外面运货去,今晚酒吧街的生意应该会非常好的”陶林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往外走。
“我看你就是想找点事情干,好忘记你自己孤家寡人一个的悲惨事实而已。”秦幺在他身后调侃了一句,也跟着走出门外了。
两人一同在店外清点酒水,店员则将货物一箱一箱地往酒吧里搬。
忽然一声汽车刺耳的鸣笛声从不远处的路边传来,惹得两人抬头顺着声音望去。
一辆黑色的suv开着双闪,经过一轮的翻新修补,车子又重新恢复了原来拉风的模样。
那不是余子江的车嘛
只见驾驶座的车窗被按下,余子江倾斜着身子,将一只手臂搭在了窗沿,另一只手朝两人兴奋地打着招呼。
“哎哟孩子们啊,元宵节了还在忙什么呢快到上车回家吃饭了”一个盘着头发,脸上能清晰看见有些许皱纹的中年女人,按下后座车窗,便伸长脖子冲着陶林和秦幺喊。
“阿姨”那个从车里探出头来放声吆喝的女士正是余子江的妈妈。
其实二十分钟前,余子江发消息问过陶林在哪里,陶林没有多想,就随手回复了一句在酒吧,可他完全没想到,今天余子江和余母会特地开车在酒吧接他们回家吃饭。
元宵节,预示着新年的结束,也是家人团圆的最后一天,今天过后,孩子们又背上行囊继续远行。????
余子江、陶林、秦幺三人有着过命的情谊,这些年来他们也一如从前地互相支持着。
陶林和秦幺都是父母早逝的孤儿,而余子江有一双身体健康的父母,就在r城住着。久而久之,陶林和秦幺似乎已经走进了余子江生活的每个角落,成为了他新的家庭成员。
秦幺也跟着愣在了原地,余子江没和她说过自己会来。
“还有,我说幺妹啊,不要每天都穿高跟鞋了,对脚踝不好的,以后到我这种年纪了要受罪的”余妈唠唠叨叨的样子,加上这脱口而出的亲切称呼,还真像是一个担心着担心那的亲生母亲。
“快去换一双平底鞋,然后上车吃饭去”她非要秦幺听自己的话,换一双舒服的鞋子。
总爱瞎操心这一点,似乎是天底下所有长辈温暖的通病。
“妈都说了,买菜的时候算你俩人头了,还愣着干嘛,赶紧一起回家吃饭啊。”余子江也跟着吆喝了一句。
这母子俩活泼的性格还真是一模一样。
“好,我这就来啊。”秦幺会心一笑,赶紧听话地回去换双余妈看得顺眼的鞋子,顺便把店里的任务给今晚的当班经理简单交代一下。
陶林则直接坐上了车子的后座,绅士地将副驾驶留给了女士。
“我知道你们刚结了一桩困难重重的悬案,这段时间一定辛苦坏了,今天你们做顿好吃的补补”回家的路上,余妈还一个劲地介绍起今晚的菜品。
车子行驶在柏油路上,到处都是归家的人。
车里的话题终于不再是沉重的案子、意外的线索、神秘的巧合而仅仅只是轻松的家常。
这样的感觉让陶林很是舒心。
在踏破无数冰冷的谎言之后,仍然有个温暖的净土得以让他休息,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温暖。
“哦对了,今天苍融的韩总给了我好多今晚r城剧院首幕天鹅湖的票,我一口气顺了五张,其他都分给队员们了。”余子江忽然说道。
“又是天鹅湖”秦幺撑了撑眼皮,一顺手就从旁边的置物盒里抽出了五张剧院票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