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不知大圣心中念头,只命那领头的和尚将干活的僧众全部聚集起来。
“五百人可是都到齐了”
大圣看着乌泱泱的一片,眉头却是紧皱,这一群和尚之中竟是没有一人身上是好的,道道鞭痕浸着衣物,涌着血水,如何看都觉得疼痛,就算是一般人家的奴仆都没有这般可怜。
那披一片,挂一片的衣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呢。
那一众僧众闻听小道士问话,当即纷纷跪下。
“老爷,我等均是在这干活,不敢有偷懒的。”
动作整齐划一,似乎早已练习了无数遍一般。
小道士面上更多几分倨傲,看向大圣。
“先生且在这里问话,这群和尚身上臭烘烘,一个两个还好,聚集在一起,倒是熏人的很,你且问话,待到寻到你那亲戚,只将他带来便是,且做了文书,放他离去。”
“有劳道长”
大圣送走了小道士,看向众人。
“尔等且先起来,我并非监工,也并不打杀你们,我此次前来乃是寻亲的。”
一众和尚闻言,纷纷起身将大圣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倒是说的迫切,似乎只要能够让大圣认亲,便是做大圣的孙儿,也是值得的。
“聒噪”
大圣猛地高喝一声,这一众和尚便是再度齐刷刷的跪了下来,齐声喊道。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此等场景竟好似他这假道士一句话就可以定他们生死一般,且那膝下软的好似没了骨头,看的大圣是怒从心起。
“尔等和尚,当真不长进,父母生下你来,皆因命犯华盖,身上多少沾着仙神,这才把你舍断了楚家,尔等不遵三宝,不敬佛法,却给道士做奴婢如今一句呵斥便是让尔等这般”
“可是全无了骨气没了尊严”
大圣这话说的莫名,一众僧众彼此对视,却是透着困惑,到底有那胆大的,开口道。
“老爷这话说的轻巧,却不知我等受了何等委屈。”
“我们这一国君王,只因昔年求雨,我等佛门子弟不得寸功,让三位仙长立了功劳,灭了我等僧众主持高僧,拆了我们的庙宇,毁了我们的度牒,不放归乡。”
“更是将我等流放,褪了出家人的身份,给仙长家做佣工。”
“日夜辛苦,生死不论,不知多少兄弟受不得耻辱,早已魂归西天,解了命数。”
“如今累死的就有两千多人,熬不得水土的又有六七百,自尽的有七八百,唯有我等这五百人不得死,尚在人间历练。”
“我等倒是想要寻个解脱,却是不得啊”
这一声声哭诉,那是肝肠寸断,大圣闻听,更是困惑不解。
这是何意
竟是还有死不得这种事情
“这话休要哄骗于我,若是当真想死,为何死不得”
那和尚也是豁出去了,顾不得大圣倒是身份,直接道。
“悬梁绳断,刀割不疼,投河身轻,服药无毒,如何能死得啊”
和尚擦泪竟是越发的委屈,可这一番话说的大圣眼睛眨啊眨,当真是大大的眼睛透着大大的困惑。
他使劲的搔了搔头,竟是称赞道。
“好家伙,尔等当真有仙神气运笼罩,如此说来,岂不是长生不死快快说来与我听,是个什么法子,我也好传出去,告知世人,如此世人将再无死亡恐惧岂不是万世极乐”
大圣这话纯粹就是在揶揄,和尚们如何听不得。
“极乐老爷这话说给他国人可以,但是说与我们却是不行,我们三餐尽是糙米稀粥,吃不得饱不说,太阳不起我等便是醒来做活,至月上中天才得以合眼。”
“见那六丁六甲,护教珈蓝前来守护,但有要死的,就使个神通,将其唤醒。”
大圣忍不住看向西天方向。
原是这般,说来也是,这佛国脚下,此等僧众若是这诸神不护,那才是不对呢。
“既是遭罪,因何不得死还要被保护”大圣隐隐想起沙和尚的话,心里隐隐有所猜测,只待对方证实,却听那和尚也不犹豫,径直答道。
“他们在梦中劝解我等,不要寻思,等那东土大唐的圣僧,往西天取经的罗汉,他手下有个弟子,名叫齐天大圣,手段高强。”
“只等到那大圣到来,我等便可活命,不必再受此等羞辱,届时管那三位国师什么手段,都要身死,还我等沙门禅教。”
这话落下,众多和尚眸中竟是都多了几分期待。
大圣却是呆在原地,想到来时沙僧所言气运一事,他心中更多警惕。
如今西行之路艰难,为让我多些手段,那如来佛祖也不会坐视不管,当会加持我自身气运。
这便是佛门的手段吗
我未曾至此,却早有六丁六甲,护教珈蓝扬我盛名,如此行事,却是不同。
沙师弟啊沙师弟,俺老孙还真的是小瞧了你这卷帘大将啊,藏得够深啊。
隐藏于暗处的六耳猕猴眯了眯眼睛。
“这西天竟是落下如此子若当真依照这些和尚所言,这岂不是童谣心中起当有大势生”
“纵然这孙悟空没有杀死三兄弟的心思,可得了这等子弟的暗示,却怕是也多了杀心啊。”
六耳猕猴心中微冷,佛门此举看似只是保护着这些和尚,可暗地里已经把大圣的金箍棒架在了三兄弟的脖颈。
只待时机合适,那三兄弟便是会身死道消。
“我得想个法子才是”
六耳猕猴藏于暗处,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却是不知什么想法在升腾。
大圣嘿嘿一笑。
“六丁六甲却是不俗,我且告知你们,我便是那欲望西天的齐天大圣,此番便是前来营救你们的,如此,尔等且散去便是,这里交由我了,待到日后车迟境内撒了招僧榜,尔等再行归来。”
六耳猕猴闻言,当即吹了一口气,顿时有一和尚上前道。
“不是,不是,我们认得齐天大圣,不是你这般模样。”
大圣又呆住了。
“尔等肉眼凡胎,又被困在此地,如何认得”
和尚搭话倒是迅速,生怕被人抢了先,连忙道。
“我们梦中尝见一个老者,自言太白金星,常教诲我等,说那孙行者的模样,莫教错认了。”
大圣嘴角微微抽搐,脑海中似有一道光划过。
“糟糕天庭和灵山在角力,我竟是忘了这回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