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承昀问得心惊。
丫头不是个会叫自个身陷险境之人,难道不是有了完全准备
也不是武学白丁,潜入南楚带走百烈有谁能伤得了她
“许是练了什么怪异武功出了岔子,总之我遇上时,只剩半口气吊着。”厉耀来回审视毒入内腑的承昀,凝眉问道,“瞧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你寻她作对将死的同命鸳鸯”
莫绍听得嘴角抽了抽,怎能容得了自家姑娘被如此诅咒忍不住蹙起眉宇反驳道:“老人家仇也报得太快,口德啊”
“我这辈子只说实话,否则怎么会兄长都死光,皇位才落到我手上。”厉耀说起实话硬是挺起胸膛自傲了一番。
莫绍顿时索然无味,一时间不该回答怎么回答,脸上表情不自然的抽动,讪讪笑道:“这好像不是多光荣的事儿啊”
承昀面有难色的认同,虽说四国状况都差不多,似乎真走到了天下之势分久必合的结果,仍不由得认同莫绍所言。
“为何找我帮忙”这是最想不透之处。
能以迷阵困住他,难道没拦下过其他人
“你没有尖叫逃命,不找你找谁”厉耀斑驳的长眉难掩欣喜跃动着,扬起唇线讪笑说道,“你都不晓得方才裴家丫头的车夫跑得多快,若非马车门扉半敞见着小姑娘干净透彻的眼神,我才没那闲工夫救她。”
多少年来透过牵丝引抓人,哪个人不是吓得四处逃窜以为真见鬼了
若非小姑娘病得不轻又是裴家女,实话说也不想放弃享受在牵丝引的导引的小姑娘啊
好不容易能有个不怕他的小丫头,结果竟然还得先帮她一把
也只能无奈的治好她,放弃她吶
还好做对了善事,老天待他不薄给他送来另个人啊
听得颜娧身边车夫飞奔逃离,承昀直觉掉了不少脸面。
丫头身边的车夫还能有谁
这话也叫承昀听出端倪,原来进了官道大半夜时间全浪费在这迷阵中,莫怪飞驰了大半夜怎么也遇不着丫头的车驾,兀自轻声叹息,苦笑问道:
“皇祖父可知,这趟出行正是来接丫头的”
这话中有话的问话,厉耀能听不出
不正是拐着弯说他多管闲事
自以为成了人家救命恩人,实际上全然不需要他帮忙
更是抹着角骂他没事下迷阵不是
受困多年好不容易等到胆儿肥的竟还被说碍事,叫他情何以堪
“我还是救了她。”
承昀藏在和善眼神底下的责怪,使得厉耀这话说得不是挺肯定。
他又何尝不是有苦说不出
“不如先说说为何会受困此处”承昀也只能无奈答应吶
瞧厉耀没打算放人之意,没答应救人不放人
厉耀无奈叹息,蹙起白眉,愤愤说道:“我要知道哪个兔崽子搞鬼,还需要在这设阵逮你”
“唔”承昀沉吟了半晌,勾着意欲未明的浅笑问道,“所以皇祖父也知晓事儿子搞的你”
“困住我的东西应该不简单。”厉耀给了承昀一个眼神自行体会,如若两个儿子是省油的灯,他假扮孙儿来到东越作甚
“哪是应该是一定”莫绍笃定颔首。
这俩是打算半分面子也不留给他
“管他应该一定,总之找到戏秘盒,解开困住我的鬼东西。”厉耀豁出去了。
面子里子都没了,仅有虚影的他还有什么能顾及的
“皇祖父可有方向”厉耀此话大幅颠覆了承昀思维。
如此看来在西尧落脚多年的厉煊也不简单吶
话说回来皇位面前,没任何后援的厉耿都能有私心,何况两个大权在握,可说掌握了东越命脉的两位王爷。
个各有机会,人人没把握
干脆把老的关起来先斗上一斗
再来看看鹿死谁手
人人都等着有父亲的运气捡到皇位
思及此,承昀不得不给了厉耀一个同情眼神。
想想父王就怕皇位落在自个儿头上,看看承熙满脑子想把王位送人吶
那张位子上究竟有什么好
看了那么多年,也不过一个称谓,坐上了真能万人之上
“先让我喝口水。”厉耀佯装左右张望的寻找着。
虚影也要面子啊哪有什么方向
有方向还会被困在此处
“我确信皇祖父有喝口水了。”承昀扬着菲薄浅笑。
厉耀无言以对地回望,不停重复在心里告诉自个儿,他是阿绚亲孙儿
好不容易有个不跑的,得忍忍再忍忍
“小姑娘知道你嘴上功夫如此了得不”厉耀还真想告上一把状。
救命之恩在正常人面前,怎么说都会被高看一眼。
“皇祖父说得又是哪部份”承昀星眸灿烂,骨扇轻掩唇际,笑得十分令人糟心,剑眉一挑,抿唇道,“这事儿还是我俩知晓即可。”
“我劝你善良。”厉耀摸摸不存在的心扉,这是给了他一记痛击啊
心不在虚影里一样酸涩得很
“啊嘶”承昀骨扇敲了敲掌心,若无其事地偏头思忖,吊胃口说道,“这话怎么听得如此熟悉,究竟在哪儿听过得”
“气死我能叫你开心”厉耀对这不按牌理出牌的孙儿真头疼了。
还没调适好心伤,冷不丁的又来一声语重心长。
“我家姑娘才能使爷开心。”莫绍说得诚恳。
这话说得又是让厉耀一噎,吶吶问道:“你这话里的意思,莫不是想说根本不需要我出手为小姑娘调理”
两人没半点思量的颔首,又叫他垂心肝的扼腕
老天究竟是在帮他抑是损他
“不过,这戏秘盒是我皇祖母建议您进去的,我定会想方设法为皇祖父解套。”承昀半点不虚假的恭谨揖礼。
“既非医者也非术者,我倒想听听你如何救得了小姑娘。”厉耀冷哼。
“难道皇祖父没想过,为何丫头病了不是回北雍而是来东越”承昀勾着无奈浅笑提醒。
厉耀愣了愣:
是啊內息紊亂無章,氣息\薄得了無生息,难道不是来东越见最后一面
瞧着两人再肯定不过的朝他颔首,为之气结地抛了把弥光粉解了周遭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