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喝得着,给你几坛子都不成问题,别费酒浇愁愁更愁。”承昀似笑非笑地看着失魂落魄的老者,本以为是推测错误叫老人家伤心了,看样子似乎不太对啊不由得试探问道,“没找着”
厉耀略有所思的眸光瞟过面前男人,何止是心有不甘而已,他究竟如何推敲这样的结果喉际不断泛起的苦涩,叹问道:“你怎么知道猎宫之事”
承昀薄唇上那抹讥笑,着实叫人不悦啊
“猜的。”话未毕,便听得老者不屑的呲声,承昀毫不在意地绽着一抹坏笑,“如果擒得娧丫头为梁王毕生所愿,我实在看不透有什么,会比到了嘴边的肉还要重要。”
在戏秘盒里把颜娧都逼得只差临门一脚了,有什么事儿比拥有完整的她来得重要思来想去莫过于梁王的命啊
不愿直视探寻的眸光又撇了撇头,厉耀不情愿地傲娇说道:“便宜倒是叫你全占尽了。”
“舒道长说了,服用延髓丹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接连几日观察梁王,他可不像付出了什么代价的样子。”承昀纳闷地轻晃着手中玉瓶,不解地蹙起剑眉问道,“当真什么都没找着”
并不觉得梁王有这般勤政爱民,样样事必躬亲,否则为何要大半夜藉醉离开草场大营依着他的身份前去猎宫无人侍候怎么也说不过去,更何况还偷偷摸摸地在猎宫里游荡。
“找着了满地的哀伤。”厉耀说得那叫一个悲痛万分,似笑非笑地笑格外的讽刺,“天都快亮了,我连醉也寻不着买,还遇上你这个没良心的,安慰也不给一个。”
“你要是进得了我的胸膛,我倒是不介意借你哭到天明。”知道老人家没那么脆弱,承昀又开了把玩笑。
“看着自个儿的身躯在面前缓缓骨瘦干扁,内心不够强大指不定都疯了。”厉耀再不情愿也将山上所见都交代了,毕竟事关为他寻离开戏秘盒之法的颜娧,人还在盒子里呢
也不知为何,离去前梁王心中所感他全听清了,有多少的怨能造就他多来年的不甘既然决定把皇位留给他,他能不做些准备
如今他终于想起为何入戏秘盒之事会全然无印象,第二次病重得昏迷不醒的原因就在那张王座之上。
他早将毕生武学内息,以神国秘法尽数封入王座,只待梁王登基那日,便能换来一时王座辉煌,遂后王座便会崩裂于当下,这样一来日后的子子孙孙便无须担忧登上大位。
为此而恨毒了西尧的阿绚,远方的她又何其无辜
能为所爱之人有所牺牲,不光是阿绚,也还有梁王啊否则他为何会陷入昏迷,叫他有了做歹的机会
在梁王仍需要服用延随丹之际,暂时不需要忧心他躯体的安危,还是把心思放在如何离开戏秘盒之事吧
听完一切,承昀也不由得笑了,不禁摇头问道:“他这又是哪儿听来的阴损之法还是他以为一身骨血换成厉家血脉”
被问得一窒,厉耀也无奈地笑了,“为了活命罢了。”
“丫头说,梁王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你也不需要他太过伤心。”他也只有一声无奈叹息,或许在性命攸关的前提下人都会变。
如同现在他所困惑的,厉耀若未曾进入戏秘盒,又如何论及离开之法,这下颜娧该如何离开
思及此他如何不忧心
“不说你担心,我也烦恼,那时要是劝住她就好了。”他能懂承昀的忧心,面对目前结果,又岂是一个扼腕而已
“只有她不要,没有人能劝得住。”
这扎心得可以的答案,令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真劝得住她这回事,当初也不会背着两方父母的看管来到东越啊
虽说有她的跟随,的确就地解决了不少事儿,看着、听着她没日没夜的为晓夷大泽的百姓费尽心思,心里也仍不舍得她来此处受苦。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不如再找找如何让她离开戏秘盒的方法来得实际。
受人之托,自当尽人事。
秉持着这个信念萧楠自然更不会忘记,何况与承昀还存在着利益交换。
她的棋艺,在众多女眷里算是搬得上台面的佼佼者,深得梁王所爱,甚至有明令书房不为她设限,只是除非梁王召见,鲜少主动来到书房。
卓苒未入戏秘盒前,书房时常是她们相聚之地,云窑子落盘的清脆响声,是少数她能够接受,也能说得上喜欢的声音。
绝大多数的时间,她来到书房都与卓苒守在罗汉榻上的棋盘上,梁王处理公事之余,也喜欢静静听着她们下棋,时不时还能隔空指教两手。
梁王并非那般宠妻爱妾得无法无天之人,不求宠,不求权的她,本以为是因为卓苒对她的关爱,使得梁王爱屋及乌,如今看来似乎并非那般单纯啊
难道梁王会出自对于她的亏欠
萧楠扶着发疼的额际笑了笑,同时生产的小妾都能被栽赃,说是生下畸胎而乱棍打死,她可没那个胆量说自个儿对梁王有多特别
只能庆幸梁王没有因她生下死胎而有所责罚,甚至得感谢饶了她一命,这才有机会知晓她的儿子并非真是死胎
碰
突如其来的巨大开门声,吓得萧楠手中的云子落入盘,搅乱整个棋局,葇荑捂着颤颤发抖的檀口看着冲入书房内的男子,不确定地问道:
“王王爷”
从没见过梁王手足无措地跌坐在地,萧楠面露惊慌地赶忙起身,三步并两步地来到门旁扶起来人。
秋猕尚未结束,梁王为何会此时回到王府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儿啊
难不成是承昀做了什么又有什么事儿能把梁王吓成这样
“阿楠”梁王没意料到书房内会有人,如同溺水之人终于等到浮木般,紧抓着释出善意的藕臂,二话不说地塞入怀中安抚着无法冷静的心思。
被压迫得几乎无法呼吸的萧楠,费尽气力的寻得一丝喘息的空间,藕臂适时的穿过梁王窄腰,反手轻拍浑厚的肩背安抚着。
“爷,这是怎么了”
“阿楠,我见到”梁王猛地收住了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