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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章 二人?街巷?微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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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元芳,你说狄大哥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表情啊,比我上次追逐偷糕点的小贼把大理寺弄得乱七八糟的时候还要恐怖”

这边被狄仁杰赶出来的云缨元芳二人组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耳边传来一阵阵或粗狂或清脆的吆喝叫卖声,若是放在往日,我们的云缨大小姐早就忍不住东瞅瞅西瞧瞧,拖着那柄长枪在街道上绕着行人左蹦右蹦,买个西家的包子,拿个东家的糖葫芦,留下元芳跟在她后面付钱——当然,花的是云缨的钱,按照她的话来讲,尽管是被那位货真价实的将军父亲丢进大理寺历练,但她也还没有沦落到要让自己的小弟为自己付钱的境地。

可是今日的云缨看着周围商铺的各种小吃及好玩的事物,却是提不起任何的兴致,只是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寻来的芦苇,双手搭在脑后,仰着头看着湛蓝与纯白交替的天空,心不在焉的在街上漫无目的逛着,连脸上的表情都带上了担忧。

“云缨姐,你要是担心那位公孙姑娘的安全,那大可不必,那可是尧天里负责刺探情报的探子,各种机密重地怕是都有她留下的枫叶镖......你可能不知道,女帝游街的那天夜里,狄大人曾在闹市中追着一位闹事者追了整整五条街道,甚至最后还是那人卖了破绽将狄大人引入了预定的区域,而那个人,就是公孙姑娘”

元芳仰着小脑袋看着这副无精打采的云缨,只得开口为这人解释着,毕竟平时这位小姐除了对于坚持自己的“正义”这件事外,还真的没将什么事这么放在心上过,而对于元芳本身来说,同样也是好不容易被放出来逛一逛,失去了偷听机密的机会,那么总归要开开心心的逛一逛。

“而且狄大人那副表情也并非针对公孙小姐,虽然那件事确实对狄大人有一定的挫败感,但是最主要的其实还是狄大人一直对尧天强烈的敌意,或许还有对于明世隐的私人恩怨在里面,但狄大人同样也很注重大局,所以定然不会对公孙姑娘不利的”

云缨听着听着便停下了脚步,就这么站在原地听着元芳的叙述愣愣的望着某处屋顶出神。

“枫叶镖......么.......”

云缨喃喃自语道,思绪仿佛被带回了某一天又或者某些相似的夜里。

云缨仍记得那夜或那些夜里,她总是自己偷偷一个人跑出大理寺,拿着手中长枪匡扶正义铲除邪恶,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自己看到了哪里正在发生着欺压弱小的事件正准备冲上去时,那正在欺压他人的恶人总会发出一声哀嚎,然后倒在地上再也无力起身,等到她上前去查看时,却是找不到原因,只剩下被救者的连连道谢以及恶人的惨呼。

或许一次两次是巧合,但是这种情况再往后零零散散遇到了好多次,于是云缨便也对这件事留了个心眼,直到有一次,她恰巧在街边花灯的映照下看到了一柄枫叶标划破寂静的夜空,直直命中那作恶之人,随后那枫叶镖便又消失不见,待云缨回过神向屋顶看去之时,却已然是原先的一片寂静。

但是,她在那枫叶镖之上,分明看见了一种光芒,似火焰,似明灯,又或者说,似那飘零的红枫——那份特属于她的光芒。

“那么就有劳公孙姑娘了,接下来的诸多事宜还请多费心”

“狄大人说笑了,尧天和大理寺的合作本就是件好事,阿离能有幸负责已是很开心了”

这边大概在漫长的探讨了一下午的诸多事宜之后,狄仁杰和公孙离走出堂外,看着已然暗下来的天空,却是不知何时已然被乌云占去了大半,一副要下雨的样子。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不多时便在门口看到了下午被支开的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看着两手空空的元芳就这么垂头丧气的跟在云缨身后,狄仁杰也是有些吃惊,若是放在往日,这位云缨小姐去集市上闲逛时,不买回来一些吃的玩的带回来是决不罢休的。

云缨进门便看到了正从堂内走出来的两人,眼前和狄仁杰有说有笑的公孙离似乎也有着一种光芒——那恰似红枫的光芒,记忆中的空缺被逐渐填补回来,房顶上消失的人影,街巷中穿梭的矫健身姿......她看着公孙离渐渐的有些出神,直到面前之人和记忆里的那抹光芒完全重合,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的确没什么事发生的二人,心中莫名安心。

“狄大哥你们聊到了这么晚么,天都已经完全黑了哎”

狄仁杰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这个处处透露出不正常的人,心想这种重要的事情哪有这么快就能讨论完的,不过既然已经看出云缨的异常似乎是和公孙离有着一定关系,当下也是淡然开口。

“元芳,你回去休息吧,云缨,你去把公孙姑娘安全的送回去”

元芳本以为又是自己要像平常一样担负起护卫的任务,不过狄仁杰的话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眨了眨那双充满迷惑的眼睛,逐一的看了看面前各怀心思的三人。

“嗯,我知道了,那我先下班了,明天见狄大人,云缨姐”

随着元芳一溜烟的跑进了大理寺的内院,在门前站着的三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寂静,狄仁杰这边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等着送完客回去思考今天的谈话内容,云缨则是有些惊异于狄仁杰的决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公孙离则是依旧带着那令人安心的笑容,猜到了狄仁杰一定会让人送自己回去,本打算礼貌拒绝,但是却也同样的以外狄仁杰的决定,于是她转身柔和的看向云缨,按理来讲自己不需要人送回,但是若说不想和云缨多相处一段时间,那确实是骗人的——下午云缨那看似冲动的行为的确让公孙离内心动摇了,那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对她如此保护,本来除了为组织刺探情报和跳舞两件事别无他念的公孙离此刻却是挂念上了云缨。

“好啦,那么狄大人,阿离就告辞了。那么,云缨小姐,有劳了。”

公孙离笑着看向门口似木头人一般呆立原地的云缨,走上前去招了招手,然后撑起了纸伞在门外等待着,云缨此时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忙跟上了公孙离的步伐,边走边回头望向狄仁杰。

“那我去送公孙姑娘,去去就回”

云缨告别了狄仁杰,跟随着公孙离轻快的脚步,一手执枪走在一旁,不时的找着一些轻快的话题聊着天,长乐坊和大理寺距离并不近,因此也不怕话题多。

不过俗话说,六月的天,孩儿的脸,天空的乌云经过了一下午的聚集,终于在此刻化作雨滴,倾盆而下。

“欸?这是什么......水么......下雨了?”

云缨被这忽然下起来的大雨浇的有些狼狈,看了看四周的房屋,似乎也没有哪里可以避雨,正准备随随便便找一块薄木板充当挡雨工具时,忽觉得被柔和的一拉,然后便感觉不到雨滴滴落,耳畔只剩下雨滴落地的声音,云缨一愣,思绪中只剩下了身畔传来的令人心安的暖意,以及一种幽幽的香气。

公孙离本看到了倾盆而下的大雨,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手忙脚乱的云缨,扑哧一笑,两步上前伸手一拉,将云缨也笼罩在了这一隅纸伞所庇护的区域,随后便意识到这么近的距离确实有些过于亲密,脸上也逐渐笼上了一层红晕,不过在黑夜之中却是无法显现。

“公......公孙小姐.....不必这样的,我自幼练武,不会......”

云缨回过神来明白了当前的处境,不由得慌乱的解释,不想让人担心自己,但是话还没说完,公孙离的指尖便轻按在了人的嘴唇上,硬生生地让云缨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雨下的很大,会生病的,还有,云缨,以后叫我阿离好吗?”

这不容拒绝的口吻却是让云缨一愣,现在的她格外庆幸现在是黑夜,任谁也看不见她脸上的红霞,她呆呆地看着面前忽而一脸认真的公孙离,好看的眼睛无措的眨了眨。

“嗯......那么多谢了......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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