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巴学姐,在明晚和第七位一起行动的时候,我恳求您,不要杀掉我在‘啮鼠小队’的同伴,这是交换的唯一条件!”
麻美有些惊异,对方难得硬气一回,居然是在同伴生命受到威胁时。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我是不会告诉你关于她们的行动情报的,不管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松口!”
真濑端坐着,纤腰挺直,只是煞白面容显然在强撑。
这孩子,性情倒也不差。
麻美笑了。
“当然,我的目标是雇佣你们的势力,我会提醒第七位,让他出手时注意分寸,你的同伴在解除武装放弃抵抗后,将是和你一样的待遇。”
真濑松了口气。
“真的很感谢,那么,请让我在接下来这段时间协助你们吧!”
她沉声道,语气坚定。
……
学园都市不止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所谓科技结晶,仅在居住意义上,针对的是没有足够资源不配占用土地的普通市民。
刻有浮雕的石质巴洛克建筑在钢筋混凝土群里格格不入,但这片有人造自然石和园林景观的湖湾边,少数几栋高档别墅反而显得鹤立鸡群,学都寸土寸金,比起东京有过之而无不及,拥有大面积地产闲置些彰显高雅品味的人物又是何等尊贵。
“寻,上哪去了,这么晚?”
男人的声音很是严肃,那话语中的轻微问责浸满高位者的威严,然而,被称为寻的少女只是顿了顿白皙手腕,关门动作流畅丝毫不受影响。
“跟你没关系吧?”
她回道,态度倨傲。
被毫不留情呛回,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男人脸色不好看,提了提报纸,遮住的表情几经变换,语气终归柔和下来。
“我也是为你着想,下次早点回来,一定要去玩就让管家派几个保镖跟着,只身一人太危险了。”
“啊咧?学园都市不是世界上最安全无虞的地方吗?”
牵动嘴角,寻嘲讽着,抬起小腿将沾上泥土的皮鞋脱下,青草的芳香弥漫,避开父亲所在茶水间上楼,实木地板吸音效果上佳,房门一开一关,随后是熟悉的反锁,听到这,男人沉沉叹着气。
三年前那件事情,她还记着?
闭上门,身体紧靠素色墙壁,少女神情漠然,不如说一贯如此,她望向立式全身镜:映出形体与平日不同。
卸去伪装,整理仪容,换上往常打扮的清冷少女,拉开窗帘,试图让光辉洒进这片只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
镜中少女面容冷冽,深邃眼神仿若吞噬星空,两条长短不一的及腰马尾轻轻舞动,黑到极致的发丝,与她那看不出血色的惨白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黑岩寻,她的名字。
“为什么?”
倚靠窗台,轻声呢喃,探究目光望向那轮明月,幽蓝焰色自左瞳渗出。
“用不了多久,所有仇恨都将消散,那个女人,在杀掉她之前,我会让她带着养尊处优的天真罪恶坠入最蔑视的深渊。”
从胸口衣物中掏出怀表,锁链和金属钮扣耷拉着缠绕腕部,翻开机盖,作为背景深深嵌入齿轮盘的一抹剪影,激光打印下的照片崭新得抹去岁月痕迹。
照片里,寻罕见地笑了,牵住身边男生的手,走在返校路上,二人身后,定格时间的摩天轮在夕阳下拉出很长很长的斜影,像来自游乐园的永恒祝福。
“连同对父亲的那份!”
墙壁上,光影来回浮动,闪烁着的幽蓝烈焰温度急剧上升,似干枯木柴弃入火堆,“噼里啪啦”般火星四溅。
……
蹑手蹑脚关上门,怕影响室友睡眠没有开灯,立花幸摸索着回到床边,整理东西准备洗漱。
“好晚啊,幸,怎么才回来?”
听见声音就知道对方没睡,神气活现的状态没有起床气,幸无奈,一眼瞥去,床前的手机亮光印出女生的脸。
“被老师拜托回了趟专业楼。”
幸没好气道。
“诶,那个地方吗?”
女生顿时来了兴致,手机也不玩了,撑住手肘望向幸,压低声音:“据说那栋楼现在被怨灵缠绕耶,真的吗?”
“真的哦,她就在那里,或许有一天会离去,或许永远也无法离去。”
幸幽幽回道。
幸的室友愣住了,丝丝寒意袭来,原本只是正常的八卦,她想起死者是幸的朋友,反应过来脸上便有了歉意。
“抱歉,幸一定很在意吧?”
“不,我是认真的,羽那孩子,真的徘徊在那间教室。”
幸望向医学院专业楼,眼神迷惘:一贯懦弱的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呢?久川高高在上,手上持有的证据一旦公开,会连同自己一并拖累下水。
这样真的好吗?
幸又想起相遇那天羽的笑容,不由得攥紧手心。
啊,当然要揭露,就像万谷那样,这是属于自己的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