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烫好烫！”
吐着烧红的舌头，急不可耐一口闷完，真濑提起柠檬水就往嘴里灌，有了前车之鉴，佐天干脆朝茶杯里倒起凉水。
麻美捂脸。
“不是这样的啦，这么小的杯子当饮料喝也太奇怪了。”
二人好奇的目光汇聚向麻美，金发少女演示：轻摇茶壶晕开沉淀，稍稍侧倾，淡色液体自滤网溢出，以均匀的下落速率将瓷杯填至小满，清香伴随热气弥漫。
“哦哦！”
点点头，佐天长了见识，心道这般场面初春不在真是可惜。
“如果太烫可以先放着，茶叶要高温才能浸出味道，嫌清淡就加点调剂品，牛奶或者糖类都是不错的选择。”
“好没用，还是柠檬水喝着爽。”
托腮，真濑发言，理所当然换来对方的白眼。
“找打吗？别小瞧茶道啊你这家伙！以你那被肌肉填充满的脑袋瓜，要理解这些文绉绉的韵味果然很难么？”
“好过分！”
被戳到痛处的某学渣即刻反击。
“士可杀不可辱，我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屈服的！听清楚，我身上可没有多余脂肪，倒是巴同学胸前那团累赘很碍事吧？”
一旁的佐天哭笑不得，她眼瞅着麻美瞳孔中的战意重燃。
“来决斗吧！”
“打就打，谁怕谁，枕头仗我万谷真濑还没输过呢！”
一阵喧闹后……
“我宣布，获胜者是麻美！”
吹了吹口哨，佐天泪子兴冲冲道，麻美气喘吁吁，手里攥着经不住糟蹋跑毛的抱枕，身前是翘起臀部被彻底干趴的真濑。
“我……我认输！”
瞧见麻美仿佛下一步就要跨上自己后背的威胁眼神，真濑服软，露出虎牙咧嘴笑着，一副“不也挺好么”的样子。
“是在下低估这门学问了，巴学姐求放过啊！”
“哼，算你识相。”
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计较了，望着自撕裂洞口飞舞的纯色天鹅绒，麻美心疼起自己那唯一战损，玩闹尽兴，佐天朝二人招呼一声直奔浴室。
“等所有事情结束，万谷同学有什么打算吗？”
待佐天离去，重新坐下身，恢复一贯矜持模样的麻美严肃道。
“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说实话，今晚的见闻我被吓到了，破坏三菱重工的计划后我会脱离久川派阀，想办法向全校师生公开洋子的罪行。”
摸了摸鼻子，望着麻美那微妙神色，真濑有些气馁。
“是因为恐惧没错啦，在你看来很自私的答案吧？”
“人之常情。”
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麻美示意对方继续。
“就我所了解的信息，因进修名额引发的那次霸凌，恐怕只是压垮黑岩羽的最后一根稻草，并非为自己开脱，我铸下的错不是轻飘飘一句道歉能揭过的，那之前请听我说，这是我最后能为死者做的事。”
麻美认真听着，她能看出对方的愧疚是真心实意，万谷真濑，或许平日里是想什么就做什么的傻愣孩子，遇到大是大非的问题却拎得很清。
“黑岩近期的交往对象，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个人，全名长谷川京，大能力者，长点上机学园极受欢迎的某二代，据说他父亲是本学区的警署高层。”
看着麻美一副如临大敌的凝重神情，真濑自嘲般笑笑。
“跟我们这些迫于各种各样理由混迹在暗部的老鼠们不同，那些家伙就像华族一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他们，注定要享受其他人辛勤劳作的成果。”
“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事发当天，心中愧疚，我便一路尾随在立花幸陪护下被送进医院的黑岩，担心她再发生什么意外。”
“医院对面的一家清吧，我确信自己看见了洋子和长谷川有说有笑交谈着的场景，要知道彼时长谷川还是黑岩的男朋友，我当时也感到十分惊讶。”
“早在带出黑岩羽时，我察觉到她悄悄发消息给人，估计就是长谷川，我联络洋子把可能有别的势力干涉的担忧告诉对方，她却斥责我多管闲事。”
“等等，你是说‘当时’？”
敏锐地发现疑点，麻美问道，她隐隐有了最坏的猜想。
“是的，在那次霸凌事件发生后，长谷川就和黑岩羽提出分手。”
皱眉，麻美不耻这人的作为：如果确认各自情感约定过情侣关系，在一方遭遇不幸时伸出援手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再不济别在伤口上撒盐，这类做法根基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性别无关。
“再有更多，我真的不清楚了，你或许该去问问立花，作为黑岩羽最亲密的伙伴，她一定比我知道的更详细，若能还原出黑岩羽选择自杀的起因全貌，对于你们侦破灵异事件也很有帮助。”
“就我而言，果真有鬼，也只能在羽的灵魂面前忏悔。”
苦笑，真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