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神父的名字叫史提尔·马格努斯,隶属于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的魔法师,对符文魔法的解析领域是真正的天才,实际年纪比上条当麻还小,看着老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两米高的修长身材。
史提尔和茵蒂克丝同属一个教会,二人认识时间可以推到两年前,那时的史提尔甚至还作为茵蒂克丝的监护人,但是,为保住茵蒂克丝性命年复一年不得不执行的消除记忆,对史提尔来说无异于煎熬,渐渐地,他无法将对方当成“人”去对待。
既然一切都会结束,何必投入真情实感伤害自己?
这样想着,史提尔的态度不经意间发生转变,直到前不久茵蒂克丝逃到学园都市,就上条当麻的见闻,史提尔明了自己被茵蒂克丝当作妄图利用她脑海中十万三千本魔导书的邪恶魔法师,这几乎摧垮他的意志。
以上,有着战败者自觉,史提尔除年龄这条外毫无保留。
“不好意思,我还是没法相信你和茵蒂克丝的关系!”
当麻沉声,能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撒谎,但他必须对才结识一天的小小修女负责,她对自己是那样放心,十足的信任,自己又怎能听信敌人的一面之词做出决断。
“无所谓,你们击败了我,但教会来到学园都市的可不止我一个。”
史提尔冷冷道:“上条当麻,看在你保护茵蒂克丝的份上,给你一周时间,七天后我们会强制消除记忆挽救她的生命。”
“她受的伤,照失血过多强制启动的‘自动书记’的话去做就行。”
起身,史提尔一瘸一拐离去。
没有阻拦,麻美冲神父念话。
“你那个同伴,比你强很多,但要击败我还做不到!”
“不惜耗尽残存魔力也要战斗吗?”
“……”
麻美沉默了,她感应到附近有强大气息监视才开口威慑,可史提尔看穿了自己魔力所剩无几的尴尬现状,真对上他的同伴,麻美不能保证在魔力消耗殆尽前结束战斗,这还是史提尔不干涉对决的情况。
这也是她一声不吭放走史提尔的原因,现在只能服软。
“你的伤,要去医院吗?”
偏头,上条当麻满脸关切蹲在身旁,见此情景,麻美摇头:“比起这个,你把茵蒂克丝抱过来吧,她的伤势更要紧。”
照着去做,小小一只的白色修女伏在麻美膝上。
调用魔力具现出丝带,与作战时强调韧性和锋利不同,在治疗伤者的场合,麻美会选取更柔软且具有加速愈合的特质。
“好了,没有生命危险,我包扎了她的伤口,这些一圈圈环绕的丝带相当于纱布,兼具恢复功效,时效大致三小时,时间一过还需慢慢对伤口进行护理。”
注入最后一丝魔力,麻美起身。
“注意别用右手触碰伤口,我走了。”
“史提尔说的话是真的吗?”
“……”
“是的,很抱歉。”
麻美有些愧疚,自己当然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我的魔力,目前仅作为一次性消耗品无法补充,失去这一助力,仅凭学园都市开发的超能力,我实在没办法抗衡。”
“这次,我不会任性的。”
麻美有些惊讶,她不由得望向当麻:少年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应该道歉的是我,当时想到你实力那么强,下意识拨通了电话,明明才认识而已,那么自私地为了别人的事情把你卷进来,只因你施救过一次就恬不知耻接二连三对你造成麻烦,甚至差点危及到你的性命。”
上条当麻直接跪下身,双手撑住地面,低头悔过。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发自肺腑道歉,内心的情感告诉上条当麻,自己欠对方太多人情了。
上条当麻这样的男人,一个拥有不幸能力的普通高中生,成绩一般,长相自认一般,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总是对弱者伸出援手的道德感和正义感,但这种东西如今表现出了伪善和自我满足的一面,在巴麻美面前暴露出自己的丑陋。
“我会在时限内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会同意他们的计划,如果茵蒂克丝真的因为脑容量填满丧失生命,失去我和她的记忆根本算不上什么!”
换作以往的自己,大概会钻牛角尖选择看似人道实则更加残酷、危险系数更大的方法践行自己的拯救方式。
但现在不一样了,眼前的少女不知为何无怨无悔支持自己,名为信赖的情感,反而令上条当麻感受到从未承担过的责任、和一旦做出轻率决定就会产生的压力。
“或许有别的办法。”
当麻抬头,脸色微醺的少女弯下腰朝自己伸手。
“我认识不少脑科学、神经科学专家,这几天替茵蒂克丝解析相关问题,一周之内,如果有重要发现再联系你。”
“还有……”
少女笑了,弯起眉梢带上舒缓神情,联想到对方的正经性格则相当罕见,这一瞬,当麻笃定:她真正理解并愿意接纳自己。
“像你一样善良的人,我绝不后悔为他献上自己的一份心力。”
“毕竟,这也是我所坚持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