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持什么看法。
“投之亡地而后生”。
话虽如此。
实际练习起来，节奏在我手中。
“跟我做。”长期野外奔走，我早已习惯透湿透湿的衣裙和背上沉重的剑。
原本计划让五郎也和我一样船上铠甲，背起弓箭。
思来想去：
“轻便好。”
舍弃自身的一些拘束，追求出其不意的效果，战法明显更适合眼前这位。
至于我？我就不必去追求其他。
海祇岛的战士是五郎，又不是我。
“弓箭手不正应该冲锋陷阵吗？”我对派蒙笑道。
“岸上攻击水里是天然的优势，如果有元素攻击的话会更加难办，一旦被附带雷元素的箭矢射中，被持续的感电效果影响，等同于输掉一半。毕竟这里是雷神的国度，这种情况经常有，何况大多数情况不止一名敌人。”
我用手指示意五郎，将栖息的海鸟视为敌人，小心躲避他们的视线。
“直线上岸是最快的方式，但是非常危险。”
五郎重重地咳嗽两声。
估计是没处理好就急于开口说话，突然被呛到。
“这个时候我们需要……这样，再这样。”
“咳啊，喝……咳……”
“观察我的动作，运用爆发力快速上岸的同时，还可以控制自身的偏移，躲避攻击并寻找掩体。”我左右调整，趁众鸟不注意，一跃上岸，惊起一群鸟，“照我的动作重复一遍就好。”
“啊，嗯。”
“另外要注意，火元素没有大碍，面对冰元素要谨慎，因为被冻结后，人就成了活靶子，雷元素会在水上形成短时的电场，不要忘记。”
“好。”
“好什么好，你再往前游要碰到‘电场’了，规则不是刚讲过吗？”
“对不起，对不起。”
五郎手忙脚乱地往后退，犹豫地左转右转，绕来绕去。
“慢慢来，不着急，先回忆回忆。”
我经常听人说海祇岛的大将是毛头小子，毫无大将之风，但五郎确实身经百战。
而我——我的经验丝毫不逊于五郎。
其实只需要路过几次丘丘人的营地，被火箭丘丘人，冰箭丘丘人和雷箭丘丘人像打野鸭子一样打几次。就能轻轻松松地总结出我所知的道理。
过去在蒙德，我一天要打十几次“战争”，一共收集一千多个丘丘人的面具。
……
没办法，毕竟我们两个是不同的人。
思维模式不同，战斗的理由也不同。
五郎是军人，他的目标比较沉重以至于笨重，于我而言过于间接——提不起劲。
不像我，原石，摩拉，矿物，圣遗物……欲望写在脸上，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我从来不用刻意地学习游泳，或者其他技能。当初在璃月时，假设水手告诉我云来海中间有蛟龙保护的大宝箱，也许现在我不光能从鸣神岛游过来，而且能用双脚拍水，在水里拔剑，和强敌大战三百回合。
技能全按宝物的位置来。
来到稻妻，得到一艘小船，现如今倒不用为要去什么地方犯愁。
“手脚放轻松，你不需要这样使力，速度也不会因此变快，在水中要尽可能保存体力。”
五郎一知半解。
大腿击出的水花逐渐平静。
我似乎……有些自豪。
太阳洒下金光，他抬起的小腿流下晶莹剔透的水珠，星星点点的光亮坠入大海，消失在水面以下。紧接着，另一条腿抬起来。
雪白的肌肤似乎在发光，龙形的花纹也庄严地抬起头。
“好意外呀。”
五郎小心翼翼地抓住岸边的岩石，见我没反应，慢慢地翻身爬上来。
“怎么样？”
“好意外呀。”
“有不对的地方吗？”
“啊，不是，我刚刚走神了。你做得很对，实战就是这样。真刀真枪会使人比平时训练紧张，导致无法发挥全力，但记住这些动作，出招，迎招，尽快转移……实战虽然复杂，也无非几种攻守方式，记住规则就能应对变数。”
他若有所思，回首望望来路：
“风平浪静的大海怎么会成为战场呢？旅行者？实在……有点难以想象？”
“明明不受你我决定的事却需要你我决定。”我摇摇头，忍不住讥笑。
与海祇岛的人不同，剑在我的背上，且只有剑；我属于我，且只有我，充其量加上身边悬浮的派蒙。
所以我无必要且无资格为五郎所烦恼的事而烦恼。
“我只是觉得五郎好令人意外。刚来到珊瑚宫军的营地，听哲……里士兵们的说辞，还以为将军是威震四海的一条好汉。见到五郎后感觉……没有长大？没想到五郎会有这么精美的纹身呀。”
凑近欣赏浸泡后清晰细致的纹理。
“这可是男子汉的标志。”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士兵们的身上都有夸张的花纹。”
“原来是这样吗？”我没见过，我也有动摇。
“有的人身上是飞鸟或者猛兽，有的人坚持说战场厮杀的猛士要用比较柔美的纹身去中和，纹樱花，茶梅花等等，都是一个枫丹商人帮忙完成的。”
“久而久之，身边的很多士兵都有了漂亮的花纹，岛上的普通居民也开始跟风。”
“这个图案……”我指指五郎纤细的大腿。
这个图案确实有作用，长长弯弯的身躯的衬托下，他的腿似乎更加健壮。
“是奥罗巴斯，我们信仰的海祇大御神。我本来就不够高大，如果再白白嫩嫩地站在他们面前，面对越显强壮的男人们，总感觉有点底气不足。”
“挺介意？”
“起初我不懂这回事，后来士兵们来鼓励我，每到休息时间就来找我说各种纹身的好处，他们说每个成年男性都会有它，只不过有的人喜欢展现，有的人喜欢藏起来。”
“感觉五郎上当了呢。”派蒙突然跳出来。
“派蒙懂纹身吗？”我试着发问。
派蒙按着额头，说不出话。
“他们建议我将我们的神纹在身上，说壮士临阵，不死即伤，把神像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神明就会保护我。又说我是继承神的遗志，守护海祇的大将，才配得上海神的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