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悲剧,是一种苦中作乐]
[无声的抗争]
街上,空无一人,萧条,凄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无人知晓。
几位整合运动的士兵偷偷探出头窥探微风轻扫街道,枯叶随风而荡,叶与风与沙一同向城外飞去,它们向自由的彼岸奋力飞翔,冲破无形的束缚,而城中人却只能看着,目送它们离开。
一位面带残破面具的少年趴在窗户上呆呆地望着,他的身子紧贴铁窗栏,手臂牢牢撑直身体,他身穿一件单薄的外衣,却感觉不到栏杆的寒冷,那从胸前长出的黑色结晶帮他抵住栏杆,他的双臂不能放松一丝一毫,只因他的双腿已接近完全结晶化,脆而无力。此时他应该坐在轮椅上看书,但那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让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怯生生地望向窗外,不敢有一丝懈怠。他被安排的工作是一名狙击手,枪械依靠在他的身旁,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也是他生存的唯一工具。
如果没人把我从矿场中拉起,也许,我真的,就命丧于此了。他总是这样感慨,他从不抱怨战场的苦与累,至少能活下来,对他而言,已是最大的恩惠。那一天,他倒下了,倒在漆黑的矿洞中。他紧睁双眼,试图发现一丝光亮,他没有一丝感觉,除了疼,除了那源石爬上腿脚的冰凉,除了希望被一点一点吞噬。那一刻他彻底放弃了,他做好了死亡的准备。谁能想到,命运弄人,他被救了,被身穿军装的高大男人一把抓起,丢入了破旧的卡车,里面坐着和他一样的矿工,身上多多少少长有源石。他们被军人称为感染者,为社会的一份子,但因源石不能和常人同居,所以军方统一调配他们前往切尔诺伯格,那里是感染的天地,每个人都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而如今,罗德岛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所以,它是我们敌人,龙门同样是我们的敌人,敌人,是要反抗的!我们,一定要为我们感染者的自由,做伟大的抗争!”塔露拉在台上的雄姿英发无不吸引少年渴望自由的目光。的确,他被压迫太久了,对着难能可贵的自由更加珍惜。所以,他会毫不留情地击杀每一位阻挡者,罗德岛也好,龙门也好,只要是敌人,只要是阻碍自己获得自由的人,杀掉!斗争!抗争到底!
[何为活](部分设定看[幕间曲])
“这里是煌,现已和灰喉一同潜入城市外环。是否袭击?”“执行。”
煌打了个手势示意灰喉躲在自己身后,灰喉从墙后探出脑袋,见街道无人立马小步快走,禁贴煌的身后。
煌微微一笑,面颊略带红晕,低声耳语:“你不是到过这儿吗,怎么发抖了?有阴影了?”
灰喉呼吸略微急促,稍稍皱眉,没好气地说:“是有点!我只是觉得,我。。。配杀他们。”
“这叫什么话?”
“他们为生存而战,奋不顾身,而我们,更像是坏人,只是高举着正义的旗帜罢了。我。。。我有点害怕。”
煌一个转身将灰喉搂入怀中,“我的小燕子啊,正义与否是后人定论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存活,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懂吗?”
灰喉小声呜咽道:“懂。。。”
灰喉抹去眼泪拿起弩箭趴在煌的背后窥视前方,“煌?你不觉得。。。这里是不是太安静了?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
煌的神情凝重几分,敲了敲身旁的墙壁,“这墙的后面,藏的全是人,我们能做的,只有避免打草惊蛇。”煌说着用刀割开自己左手腕,顿时鲜血直流,但煌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把鲜血涂在她们走过的每一处墙面。
“你在干什么啊?浪费血干什么。”灰喉眼中满是疑惑和心疼,而煌却扬起略显白润的嘴角,让灰喉安静。
待她们走过几栋楼后,煌立马从口袋里扯出绷带绑在手腕上,只见她转过身打了一个响指,眼前的大楼瞬间扬起熊熊火焰,伴随着爆炸声大楼四分五裂,惊恐声同挣扎声一同从火焰中传出。
“准备战斗!他们要来了。”煌左手微颤着手举起电锯做好进攻驾驶,右手一把拎起灰喉丢到身旁的低层楼的房顶,灰喉连滚带爬地才勉强撑起身子,面露不悦,刚想斥责,忽一名整合运动士兵身上满是火焰手持砍刀向煌冲来,灰喉立马架起弩箭一击击毙,喘着粗气大声喊道:“你看着点啊!发什么呆!”
“哦。”煌眼神有些呆滞,心中默念,完了,刚刚流血过多了,得找个没有烧焦的士兵借点血。煌想罢,就见从街道另一端冲出数名士兵同样手持砍刀冲向自己。
煌窃喜道:“呵,来了。”
煌没有一丝犹豫抡起电锯朝一名士兵脑袋上砸去,霎时间鲜血爆出,沾满煌满是尘灰的战斗服上。煌继续向下劈去,那人裂成两半,血肉模糊。煌扯下那人仍在淌血的手臂向人群中甩去,瞬间火光四起,人群瞬间火血交融,人们挣扎地逃窜,灰喉趴在楼顶见到这壮烈的场面面露难色,深吸后继续持弩射击连续杀掉数名试图偷袭煌的士兵。
煌独自一人挥舞着电锯和鲜血在战场上舞动,不久,声音渐逝,煌略显疲惫地立在茫茫血海之上,抬头准备称赞灰喉些许,猛发现一名手持剪刀面被布巾裹的刺客正向灰喉迈进。煌见状不顾腿上的伤,捡起地上的血手,猛地砸在脚下,空气剧烈膨胀,气流托起煌的身躯,煌纵身一跃,腿上的伤口瞬间撕裂喷血,但,煌的眼中只有那名刺客,她拼了命的抡起电锯扎进那人的身体,顿时空中开出一朵绚烂的血花,随着煌的落地零星凋零,化为血雨点点飘落。
煌刚想在房顶上站稳,只觉得双腿乏力在灰喉身旁摇晃不停,灰喉起身欲拉住煌的手臂,而煌却坠下了。煌荡在空中试图割臂挽救,一声巨响让她不由得转头看去,一辆卡车呼啸而来,直面撞向自己,“哐当”一声,煌被撞进阴暗的楼道里难以爬起。
灰喉惊恐的挣扎双眼,片刻慌张时自己已被车上的士兵踹下,落入一位重装手中。重装摘下头套,灰喉顿时心头直凉,面露绝望,重装轻蔑一笑,嘲讽道:“哟,这不灰喉吗?几天不见,怎么,又想回监狱坐坐?上次也是我抓的你,这次我可不会在心软了。”重装边说边抚摸着灰喉的面颊。灰喉没有说话,只是怒视重装,用眼神抒发内心的无名之火,她的双手被重装牢牢控制住无法动弹,几个大汉围着她,她更是无法施展拳脚。
一名瘦小些的士兵指着那车后阴暗的楼道问道:“大哥,那个女人。。。还管吗?”
重装沉默片刻,从口袋中掏出手枪丢给那人并说道:“去给她几枪,防止她自爆,这个女人的杀伤力不容小视。谨慎为主,快去。”
灰喉听罢眼泪直流,重装见状叹了口气,低头在灰喉耳边低语:“放心吧,你不会像她一样,既然我上次放了你,这次走完过场,我仍会放了你。”
灰喉翻了个白眼紧锁眉头,低声斥责:“我不用你管!如果你真心想帮我,那就把,躺在那里的女人救起来!”
“灰喉小姐,这可不行哦。”
“唔嗯。。。”
瘦士兵给枪上了堂,缓缓向煌靠近,见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松了口气,满满举起手枪,却感觉到有东西爬上自己的脚踝,低头看去,是一只手!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倒在地上,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咬断了脖颈。
重装见时间流逝便略感急切,大声呼喊:“O3,你tm还没好吗?”
O9是卡斯特,他站在重装身旁面露惊恐,“各位,我。。。我好像听到了。。。动物进食和骨头断裂的声音。。。”
“瞎说。。。什么。。。”重装盯着眼前的景象傻了眼,这个景象他将永生难忘?——一只蓝毛菲林面脸血迹,嘴中叼着流血的脖颈,浑身鲜血淋漓,红着眼睛猛向自己冲来。那杀气令每一个人冷汗直流,挣扎着四散而逃。瞬间他们被烈火包围,没有一丝疼痛便灰飞烟灭。
灰喉吓得紧闭双眼,忽感觉自己被抱起,接着倒在一旁。待爆炸声消散,她才缓缓睁开双眼紧盯抱着自己的煌,内心惊恐,“煌。。。你。。。你吃人了?”
“啊,什么?”煌嘟囔着摇晃坐起,她的右半身仍在淌血。
“快吐掉啊!”灰喉指着煌鼓起的腮帮子尖叫道。煌无奈地看了看惊慌失措的小燕子,将口中的碎骨头一吐而尽,里面参杂着几块嫩肉和脆骨。
煌一脸呆然地看着瑟瑟发抖的灰喉,露出憨笑着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嘴里不住地嘀咕:“灰喉,嘿嘿嘿,小灰燕,可爱。。。”在她怀中的灰喉被吓得不轻,身子不住的颤抖,嘴中呜咽着:“放开我啊。。。呜呜呜。。。”煌没有理会灰喉的呻吟,休息片刻后立马起身双手沾满地上的血水涂在墙上,瞬间烈火烧强,煌猛地将右半身贴在火焰上,她痛苦地喊叫出来,不久,她离开火焰瘫坐在地上,掏出纱布包扎。
“煌?你还好吧,我刚刚吓坏了,抱歉,”灰喉赶忙起身帮助煌一起包扎伤口,见煌沉默不语又说道:“你也真是的!没事吃什么人啊!不怕染上矿石病?”
“我不吃,我们都得死这,”煌目色低沉,缓缓道来,忽然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噌”的窜起,拉上灰喉的手,“想要飞吗?”
灰喉满脸困惑,“飞?怎么飞,唉!”
煌一手拖起灰喉,手臂不住地颤抖,强撑着露出微笑:“你又。。。胖了,燕子。”
“唔。。。”灰喉脸紧贴煌的臂膀,双臂牢牢抱紧煌的臂膀,小声说,“实在不行,就不要逞能啊!笨蛋。”
煌捡起地上的残断的大腿,说道:“这点血。。。够用了!燕子,抱紧我,我们要起飞了!”说着她猛然一跃,脚下的血水沸腾膨胀,爆炸地起风浪将两人推向空中,煌轻迈步伐漫步天空,一手洒下些许血沫继续点燃,煌乘着浪气带灰喉遨游蓝天,忽然煌低头见一批整合运动的士兵正在向广场聚集,便低声说道:“应该是一个军营,抱紧我,我们直接下去给他们一击猛的,打个措不及防。”
话音刚落煌丢下大腿,士兵见从天而降的大腿纷纷不知所措,而下一刻广场炸起一朵灿烂的小蘑菇云,瞬间尸骨无存,灰烬漫天飞舞。煌借助气流潇洒落地,环视周围灰朦一片不禁发出感叹:“他们死了,无人铭记,也无人知晓,只是简单的活过而已,唉,究竟,何为活呢?为什么死了就不能活呢?真奇怪。”
[决跪不能跪下]
罗德岛2号直直登上了切尔诺伯格,它横穿街道没有一丝停歇的意图,整合运动士兵们纷纷涌出大楼前去阻挡,但都被罗德岛的军事武器武力压制,罗德岛2号经过的地方化为偏偏废墟。
罗德岛2号向政府大厦驶去,这里集结了大批的术士和重装,他们一同围城人墙挡在大厦前,罗德岛2号才停下脚步。
塔露拉坐在指挥椅上紧张地盯着罗德岛的一举一动,一旁的助手更是吓得大汗直流,反复询问是否让术士们集体攻击,这些都被塔露拉回绝,她总是小声回应,“再等等,再等等。”
罗德岛2号上博士扫视阿米娅(奇美拉)面露难色,“你有要武力解决?”
她邪魅一笑,缓缓道来:“给我个喇叭,好戏,要上演了。”
罗德岛的顶部缓缓打开,阿米娅站在抬升台上,面带笑容手持话筒,只身一人立在罗德岛顶部,整合运动的术士近卫重装环绕着她排排站里,但都理她很远不敢靠近一步。
阿米娅睁开双眼,眼中的棱形方块越发闪烁,话筒渐渐靠近嘴边,说道:“我请求和塔露拉对话。”
“塔姐,找你啊。。。”“行吧。”
塔露拉走出指挥室,努力调整心态,站立在政府大楼的外台上和阿米娅隔空喊话:“您是罗德岛的领导人阿米娅对吧?”
“是的,塔露拉小姐,我们罗德岛此次前来是为正义与和平而战,我们不希望使用武力解决此次分歧,希望贵方能看清现实,放下武器和我们谈判。”
“这一点整合运动不能答应,战争本无正义之说,如果要强下定义则有污蔑之嫌,我方拒不承认。况且我方尚未伤害罗德岛一丝一毫,而您的队伍却百般阻挠我们整合运动,本就无冤无仇,却又何以至此呢?还请罗德岛快快离开切尔诺伯格,这样对你我都有利,毕竟,马上我们就要启程了。”
“作为侵略者,很会模糊事实,我方以正义之名前来谈判居然受到如此待遇,这何尝不是一种侮辱?如果贵方能放弃攻打龙门,并与我方进行和平谈判,罗德岛将不会阻碍整合运动一丝一毫;如果不行,我方将拿出全部实力反击。”
说着阿米娅右手高举天空,顿时天地如乌云蔽日般昏暗,塔露拉抬头望去不禁惊叹万分,巨大的黑色菱形悬挂天空发出阵阵黑色闪电,狂风巨作荡起滚滚沙尘。
“草。”塔露拉小声呢喃。
助手在一旁更是惊得合不拢做,拽了拽塔露拉的衣袖,怯生生地说道:“怎么办?”
塔露拉冷静片刻小声说道:“绝对不能屈服,这要是整合运动真屈服了,那是就向罗德岛称臣!万万不可!”
阿米娅环视四周,见所有人都面露惊恐之色,嘴角微微上扬,放下右手,顿时晴空万里,继续说道:“当然,如果贵方坚持要战斗,我方将会全力以赴,但请放心,我不会上场。”
“整合运动是不会让一步的!绝不!”塔露拉坚定不移,目光中燃起昂扬斗志,大声向阿米娅喊道。
“好的,罗德岛迎战。”
阿米娅缓缓下台,瞬间罗德岛2号四分五裂,分成众多小型机车跑向城市的各个角落,顿时战火纷飞,硝烟不断。
助手从未见过如此浩瀚的场面,呆呆问道:“塔姐,启程吗?”
“再等等吧,等龙门警卫队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