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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曲(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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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禅]

“如果无法坚持,那就放弃吧,这样会更好受点……时间是一个漩涡,人总是向中间的深处划去,越陷越深,无法逃离,无法抗拒,离终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又是那些话语,永远是那令他厌恶的声音——曾经普瑞塞斯给予自己的哲思金句。这些语句不时的出现脑中挥之不去,他明白为何,正是这些话语让他真正感受到普瑞塞斯的魅力,由此让他沉沦,让他陶醉。

虽说已逝时光优劣相伴,有人悔恨,有人逃避,有人闭眼不视,但没有人能够真正割舍,毕竟记忆承载生命意义,忘却,等同于死亡。

他最终放弃挣扎接受过去,这样会让自己好受些,也让此刻紧靠普瑞塞斯肩膀的自己可以强颜欢笑,用笑脸面对眼前的研究所。

“人类留名计划”,在他看来就是存世人最大的幻想,一群将死之人聚在一栋研究所内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留下人类在地球上的痕迹,结果自己却看不到。留给后人?还有人吗?这么做只是让自己的内心得到救赎罢,毕竟害死这么多人,他们或多多少都会内疚不已,这个时间爆出什么留名计划让不知情的弘扬歌颂,真是可耻至极。

随着的大门缓缓打开,他那波澜澎湃的思绪也渐渐平息。

房间里站立着一个人。

“你是谁?”身穿白色工作服,胡茬斑斑的棕黄肤色的男性操着一口地道的北方方言询问道。

普瑞塞斯皱了皱眉头,站在研究所的门口呆立许久,此刻更像是他将普瑞塞斯领到此处。

“老徐,怎么就一个人?大伙儿呢?”令他感到惊讶,没成想普瑞塞斯的方言更加标准。

男人没有再多理会,低头整理档案。‘看来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闹情绪?肯定不是啊。’他内心嘀咕着,却发现男人偷瞄着自己发笑。这位身材粗犷的中年男性留着大背头,怎么看都不像是科研人员。

他们就处理门口望着老徐独自一人整理材料和档案,一张一张,一件一件,杂乱的研究所一转眼的功夫变了样。他自然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奥秘,但出于尊重他选择沉默。

“进来吧,小普。”大汉朝他们招了招手,正当两人同时踏进房门,大汉却露出不悦之色,怒声响遍整个房间:“小伙子,我有喊你进来吗?你连我的问题都不屑回答,你让我如何请你进入?”

他显得又些慌乱,一时间无言以答,望着大汗杀人般的眼神实在让人恐惧。

“他叫……”普瑞塞斯刚想张口缓解矛盾却被大汗制止,“让他自己说,小伙子,如果你有让人类留名的胆识,那首先就要认同自己,认同自己才能真正成为一个人,如果你想要认同自己,就必须认同自己的名字,这虽然你自己取的,但它源于你的父母,源于整个人类社会。孩子,你要知道何为人,才能成为人,成为人,才能传承人的存在。所以大声且自豪地告诉我你叫什么,否则,你将没有权利踏进这个房间半步,你懂了吗?”

“可是,我也不想为人类的存在做任何贡献啊,我只想活着……我只希望能多活几天罢,难道,你们不是吗?”他不敢把心腹之言一倾而空。仅是因为恐惧,他便不敢发言。

大汉转身低头看向普瑞塞斯,语气中满是斥责:“既然他不愿意加入为何让他来,送去地下城不依然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这样一个自私的人承担人类的未来?他凭什么能代表人类去往新世界?告诉我!仅是个人情感吗!”

普瑞塞斯在一旁泪眼朦胧紧咬嘴唇,泣而不言。

他则是惊讶不已。“为什么是我?”他试探地问道。

大汉没有回应,起身关上门,只留他独自一人陷入迷茫。

太过突兀,太过迷幻。但仔细梳理竟完全符合因果逻辑,只差普瑞塞斯的身份尚不得知,但八九不离十肯定是重要人物,而自己是一名幸运儿,被上天选中,与普瑞塞斯相识,在经历过无限磨难后,作为最后的人类前往未来。这……这也太奇幻了吧。他被惊得合不拢嘴,但就在刚刚,他因自己的猜疑放弃了这绝妙的剧本,居然希望选择跟普通人一样平淡死亡,实属浪费了上天的一片好心。

他应该回去,是吗?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在演戏罢了,”他注视门口的监控,缓缓说道,“这只是利用我的手段,别以为我看不出。我至少学的是生物专业,思维力绝不欠缺。我不会这样被你们简单的话语扰得晕头转向,是怕我将你们苟活于世的消息示之以众,群起而攻之吗?既然害怕,又为何苟活?就算付出生命,我也绝不会向恶势力低头,这才是人,向往自由,向往平等,向往善良,向往理想。而不仅仅是向往生!”

说罢他转身离去,消失在人行道中。

但这样说也不太准确,在监控中他在人行道中消失,在监控外的转弯处却可以依稀看见他的身影。虽说向往自由,但他依旧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他在赌,如果此时,那叫老徐的大汉出门找他,指不定会挨一顿暴打,但他所推理的一切将成为现实,细想想成为唯一存活的人类无比令人向往!

不知是可惜还是幸运,老徐并没有出现,除了两三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人路过,便再无生灵存在的迹象。他凝视太阳缓缓落下,孤独感和迷失感纷至沓来。他早已习惯死寂沉沉地荒凉之地,但此刻他却胆怯了。原本飞向太空的希望化为泡影随先遣队消失不见,如今跟随普瑞塞斯找到住所,却又因自己只能浪荡天涯,无人所依。前往地下城吗?有人会接受他吗?或是地下城也是一个谎言?

人最害怕不是渺茫的未来,而是无法预估的未知。

反复挣扎过后,他妥协了,他也明知就算自己前往地下城也不会向大家透露研究所的恶行,毕竟他不知道真相,也不想引起纷争。既然如此,呆在哪里不都是浪费生命,迎接死亡?在末日下,只有活着,才是真谛啊。

他长叹着,向大门走去,夕阳拖着他的倒影,越来越长,直到黑暗渐起,他也消失在街道中。

“您好,我叫……”

[片刻惬意](注:此篇往后“他”皆用“Dc.”代替)

“我叫周昌戍,叫我昌戍就好。啊,先说说你的能力吧,或者说,专业?”黑发小哥戴着圆框眼镜,彬彬有礼。

他环视四周简易的工作环境满是好奇,“你们这边怎么没有一台像样的机器啊?”

小哥皱了皱眉头,撇着嘴压制心中的怒火,再次重复:“专业,先生。”

“哦!专业啊,抱歉刚刚看入迷了,”他尴尬地笑了笑微微低头表示歉意,“生物,我是学生物的,考研报的也是生物。”

“哦,生物啊。普瑞塞斯,你的人,听见没,另外,这是有关的‘新生物计划’的策划书,详细的询问普瑞塞斯就好,毕竟是她提出的方案。”小哥瞥了一眼身旁,老徐双手叉腰,眼睛死死凝视昌戍的一举一动,而昌戍见后敷衍一笑,不以为然,摆手示意普瑞塞斯带Dc离开。

待Dc走后昌戍的面容凝固,语气逐渐生硬:“徐柯,留着这家伙,有什么用?区区研究生,能懂些什么?指望他来改变世界?别像安纳一样当烂好人了。”

徐柯微闭双眼,后缓缓睁开,目光炯炯有神,“小周啊,你认为我在行善?”

“难道不是吗?自从你家发生火灾后,你就性情大变,看淡一切,欣然付出。这固然是好事,但如今这种局势由不得半点闪失!看看人家普瑞塞斯至少也是博士双修,之后为了完成她的计划也不惜时光毅然决然地前往首府大学挑选候选人,虽然挑选失败,但她的付出和学识,不比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傻学生强!而且普瑞塞斯上初中时就学完了高中所有的知识直接高考,这就更是没法比较了啊!老徐!没资源给你浪费了!”周昌戍语调愈来愈高,恨不得直接趴在徐柯的耳旁将他唤醒。

徐柯面如止水,一字一顿回应道:“将我的伙食分一半给他,从此刻起我就是他的监护人,有任何事故发生,找我,满意了吗?”

周昌戍面目狰狞,一脸无奈地望着徐柯,叹气道:“老徐啊,你还是没走出来啊。”

徐柯转身离去,临走前偷偷朝普瑞塞斯房间中瞄了一眼,两位年轻人站在成堆的资料前闲聊,他欣慰一笑,顺手带上关上房门悄然离去。

Dc.随手拾起桌上一份棕色的塑胶文件袋,里面文件全是由老式极光打印机打印,这种机器早就淘汰的无影无踪,“为什么不用数据记录板,这样不是更加方便点吗?”

普瑞塞斯迈着轻盈的步伐绕道他的身后,双手背后身体微侧,这要是在从前俩人能直接前胸贴后背。

“嗯……”普瑞塞斯发出轻声柔调,温和的语调从耳旁直击Dc.的内心,让他一瞬间为之心动,而下一刻他立即冷静下来,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放松警惕。

普瑞塞斯回应道:“太阳频闪会扰乱机械信号的,现在地球上的电信号混乱无比,更别提数据传输了。你不会愚蠢到连这都不知道吧,呵。”

Dc.想起来了,他看着普瑞塞斯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神中透露的嘲讽面色难看,他回忆起了普瑞塞斯是一个虚伪的人,在旁人看来是完美无缺的顶级学霸,而在他面前却是一副欠打的嘴脸,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在借Dc.的愚蠢来炫耀自己的聪慧。

Dc.面无表情翻阅文档,其中全是他尚未学习过的复杂生物实验,他不经疑惑地转头看向普瑞塞斯,“这是你编辑的?!!”

“对啊,这有什么难的?”普瑞塞斯同样为他疑惑感到疑惑。

Dc.心中暗暗钦佩,忽然档案中的“方舟”二字吸引他的眼球,张嘴问道:“方舟是什么?”

没等Dc.阅读明白,普瑞塞斯伸手抽走了档案,双眉紧锁,目光慌张,支支吾吾:“这……打印错了啊,这些文件我先拿去修改,你先看这份。”普瑞塞斯慌忙递来一本册子转身匆匆而去。

Dc.低头看着手里的册子,封面五个字正是周昌戍提到的《新生物计划》。

“新生物计划……不还是基因编辑吗?这个实验以现在人类的水平肯定是无法完成的事情,我就不信她能有什么新发现。在人类受精卵加入动物片段基因便可拥有动物的特征……切除部分基因可获得永生?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言乱语?就算是真的那试验周期的长度可想而知。呵,白钦佩了。但是‘方舟’中提到的冷冻式时空穿越原理似乎真的可以实现,但为什么只制作了两个实验舱?嘶……“

猛烈的开门声打断了Dc.的思绪,没用猜测,此刻,开门如此急切的只有普瑞塞斯了。

她手扶门框喘气连连,片刻之久才逐渐平息,亲切询问。

“我回来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向我介绍一下其他科研人员吧,我有点好奇。”

“跟我来。”

[噩梦]

Dc.矗立在茫茫黑壤平原,踮起脚尖也望不到尽头。天空灰蒙一片,云层乌黑密不透光,狂风卷携黑土肆意游荡天地之间。他漫步,他迷茫,身边的一切景象毫无差别,不管他往何处走去,总似原地踏步,永远走不出如牢笼般的世间。

应该在梦中。他如此思索,捡起脚下的黑土朝眼前撒去,黑土瞬间闪耀黄光,它仿佛有了生命,不停的聚集身旁的空气,团团气流将它包裹其中,它浮在空中开始辐散生长,黑红晶花在黄光中绽放,气旋越聚越大,逐渐裹起地表的黑土,变成黑色龙卷风贯穿天地,浩瀚而恐怖。龙卷风卷携天空灰云,顿时雷电巨作,火光四起,令人颤抖不已。

Dc.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本以为这般绝境已是人间地狱,但天际线边缘骤然亮起的白色光芒横扫大地,顿时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他惊慌失措地猛然睁开双眼,却发现普瑞塞斯正在用强光手电筒照射自己的眼睛。他顿时大怒,斥责道:“你在干什么!”

普瑞塞斯红着眼睛没有说话,Dc.这才发现她眼角的泪痕尚未干涸,心中满是愧疚,伸出双臂如从前那般将她搂入怀中,这个拥抱跨越了两年之久。普瑞塞斯微微扬起嘴角,为何而笑只有她自己知晓。

“到底发生了什么?”

普瑞塞斯抬眼呆呆地望着Dc.,眼神空洞,双唇惨白,“安纳死了。朱久庆博士也死了。宋本宏、谭悦、王玲琪、吴越颖、曾汪亭。他们都死了。而你我还活着。呵。好可笑啊。”

Dc.顿时惊恐万分,距离他抵达研究所尚不满一周,对于普瑞塞斯口中的已故人士他一概不知,但如此大规模的死亡绝不是偶然,“究竟发生了什么!”

普瑞塞斯眯着眼睛一副慵懒之态,此刻Dc.已将他最真实的内心暴露的一览无遗,用最简单的话语便可轻而易举的改变他的心志。

普瑞塞斯嘴唇微张,似乎要言语时,却打了哈欠,这才一字一顿地说道:“太累了,我连夜开车才抵达地下掩体,你选择留在地下科研室真是一个幸运的选择,跟你原先预想的一样,二次频闪。”

“二次……频闪……怎么会这样?”

“这是太阳自己的事情,我们是无法精准预测的,我们只能预测最终的大频闪,这次仅是微弱的太阳活动,比上次微弱,但威力不容小视。”

“大频闪是什么时候?”

“5年,之后太阳将进入休眠期,地球会经历长达千年的冰河时期。”

“啊,原来如此,那直接移居地下城岂不是最好的选择,你们这群人为什么要拼命?”

普瑞塞斯忍不住笑出声来,“知道安纳是怎么死的吗?他的工作时研究源石晶体对环境以及生物体的危害,你知道研究成果是什么吗?源石会造成严重气候变化,他为其取名——天灾。”

普瑞塞斯递来数据板,画面中一团黑雾拔地而起直冲云霄,黑雾变为龙卷对周围的房屋肆意破坏。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跟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

“天灾……为什么人类要制造出如此可怕的矿物?”

“接近100%的能源提取率,人们都喜欢利益最大化,而代价便是死亡。”

“人类自己害死了自己。”

“的确,源石的习性你也懂得,吸收空气中的氮氧从而组成复杂晶体结构,等待空气中氮氧完全消失,它便会自动分解释放结晶中的氮氧从而成为大气循环的一部分。”

“那……我们怎么办?”

“放心,我们的地下掩体采用自产氧气系统,完全封闭。但地下城的人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采用连通式换气,现在源石尘应该已经渗透其中了。唉,还有一点,是安纳临死前告诉我的,源石尘可以渗入地表,分解地下矿物,所以最终无人逃脱。”

“啊……”

绝望,陷入绝境失去希望。

Dc.缓缓起身打开房门,地下研究室空无一人,唯有几盏日光灯闪烁光芒,除此之外毫无生机。

寂静,静得吓人,静的恐怖。

“所以,挣扎,有何用呢?”

[留名计划——挣扎之梦]

“这是安纳的房间,除了桌上的记录资料什么也没有留下。”

空荡的房间。一张简易的气垫床放置房间角落;一张桌子摆满纸张画笔。

Dc.慢步踏进房间,小心翼翼地翻阅桌上的资料,小声呢喃:“竟然没有署名。”

“对,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无私为他人着想的好人。独自一人承担了起探查源石环境这一最危险的任务。每日行走大陆,暴露在阳光之下,每时每刻都面临生命危险,他将生命给予后人,而自己,唉,”普瑞塞斯面露难色,“那天我跟他一同在泥下坡勘探地形,他跟我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谁知警报突然响起,一切发生地如此突然,我们二人越野车奔去,而他却被源石坑害。大概是口袋中的源石试管密封失效吧。他失足摔倒在地,黄光四起,一瞬间他被旋风撕成碎片,血肉模糊。我上了车将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飙,才保住性命。而他,只能说,死的不值得。而我生,依然不值得。”

普瑞塞斯没有看Dc.,而把脸转向墙角,似在喃喃自语。

“Dc.,像他这样的人还有许许多多,只可惜人们没有经历他们的苦难,却在享受他们用生命换来的知识和技术并不抱有一丝感恩。人们用这样一句无耻的话语淡化伟人的努力——知识终究都会被人所知,只是时间问题。

“你跟他们一样,从一开始,你便反对我们用太阳频闪消灭大批人类,你认为我们何而为之?人们都是愚钝的且自私的,而我们只能拯救一些人,那些千千万万的人口我们无能为力,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奇迹。诺亚方舟只载下了一家人和不同种类的动物。有的时候,动物比人更加重要。

“探日计划的顺利进行,人类第一次拥有了控制太阳的手段,却为了解决内乱,用这一手段消灭了地球上接近90%的人口,何不可笑?我们的任务并不是拯救所有人,而是人类这个种族的延续,以及人类的存在。为人类留名。”

Dc.微微点头陷入沉思,牺牲者与世界斗争为人类留名,忘却了自己。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老徐让自己喊出名字,让自己铭记自己存在的意义。

普瑞塞斯拉出椅子俯身坐下,背稍靠后,仰头紧盯天花板上的一个黑点。

Dc.沉默片刻面色凝重,“我不希望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借口,其实我们普通人并不在乎谁死谁生,可能有人在乎,但我们更希望活下来的人能为前人或是后人真正做些什么。而不是独自一人苟且偷生,贪图享乐。”

“那你凭什么活着?”普瑞塞斯怒声问道,Dc.愣在座位上不知所云,“真的面对生死时没有人能成为圣人的,告诉你,真正在末日中存活下来的必定是人类的罪人,即使他用何等手段赎罪都是无果为止!没人看的见!别再我面前装好人,好人都已经死了。”

很矛盾,却又很真实,让人难以反驳。究竟何为对何为错呢?

Dc.放弃思考了,“算了争吵又有何用?最终都是一死,我还是躺平吧。”

普瑞塞斯起身轻轻踢了他一脚,怒斥道:“在末日中存活,并不是为了做些什么而存活,而是存活下来后,我能做些什么。要知道,命永远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别再那么幼稚了!”

傍晚时分,周昌戍背着受伤的徐柯,艰难地走进研究室,普瑞塞斯和Dc.坐在桌前享用晚饭。

饭桌上,周昌戍紧盯着Dc.,这让他很不自在,过来许久周昌戍问道:“小子,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

Dc.不敢回应,因为刚得知太阳频闪爆发的自己,一心只在乎自己的安危,完全忘记了收留他的徐柯,这可能也就是普瑞塞斯所说的幼稚吧。

周昌戍见Dc.一言不发怒气见长,用满是伤痕的手掌狠狠拍打桌子:“说话啊!忘恩负义的东西!”

徐柯睁开紧闭的双眼,摆了摆手化解僵局,“吵什么啊,能多活一个就不错了。就因为没救出朱久庆博士?Dc.要是当时在场肯定也会牺牲!别吵了,让朱老人家安静的驾鹤西去吧。”

周昌戍内心清楚自己为何生气,并不因为研究了一辈子量子力学穿越法的朱久庆博士化为皑皑星辰飘离世间,也不是因为那位为国家赢得众多奖项而不求回报的朱久庆博士在实验时发生意外而牺牲;更不是因为那位朱久庆老人一辈子都爱戴百姓,在得知探日计划真相的数天内都未曾合眼就是为了找到机会泄露消息,但最终以失败告终自断粮食三天以纪念逝者。

这愤怒的背后仅仅是因为Dc.的优越处境与自己形成了强烈反差,让他无法忍受,仅此而已。徐柯清楚周昌戍的为人,特意借朱老先生的离世,打了个圆场,为他保留了面子。

Dc.则是羞愧不已,连忙询问起朱老先生的感人事迹。

饭后四人围坐一圈面面相觑,沉默不言。

Dc.首先发言,这个问题让沉默变得凝重,“只剩我们四个人了吗?”

无人回应,像是投石问路,将石块扔进池潭中,却溅不起一丝水花。

徐柯阴沉着脸回应道:“欧洲的研究所,有可能会有幸存者。”

Dc.反问道:“美洲没有研究所吗?”

“美洲早跑路了,他们有谁想管地球上的百姓?”周昌戍语气中满是怨恨。

徐柯皱了皱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斟酌片刻,看向三人,三人脸上都写满忧愁,唯独普瑞塞斯的目光中留有一丝希望之光。

徐柯将手摆向普瑞塞斯,略有期待地问道:“小普,你有什么想法吗?”

普瑞塞斯惊诧地看向老徐,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支支吾吾地回应:“我嘛,额,要不我们都回归本职吧,我之前一直协助安纳勘查地形,我那‘新生物计划’已经搁置好久了!不去完成的话就没机会了。”

老徐眼中忽然又明亮几分,朝普瑞塞斯竖起大大的拇指,“小普说得好,这也是我想发表的建议,已经接近生命尾声,何不再此大放异彩呢!说不准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呢!”

“可是,穿越和永生的道路都被切断了”,周昌戍回应道,心中荡漾起无限波澜,“我是学材料科学的,最多造点防御工事,一开始我也没有想过拯救人类,也是冲着‘留名’二字才加入其中。”

“那就制造些可以储存整个人类文明的事物吧,别指望石头了,冰河时代过后的太阳剧烈活动会将石头风化碾碎。”

听到老徐的建议周昌戍连连点头。

老徐望向身旁的Dc.用慈祥的眼神打量这位年轻人,亲切地询问:“你呢?小伙子?”

“我跟随普瑞塞斯就好,我这点学识最多就打个下手。”

周昌戍双手交叉一脸不屑:“在我看来新生物计划就是画蛇添足,生育机器在经过几代科研所人员的测试后已经十分完善,根本用不着用新人类来代替!”

“小周,这是年轻人的想法,不是我们这种三四十岁的人可以懂得。永远不要试图理解超出我们认知的事物,存在即合理,要学会包容。”

见周昌戍闭口不言,徐柯开始做最后的总结:“我呢,就一普通的机械工程师,没啥大的理想,接下来的日子帮助你们修理机械

人啊,还是要活下去的。

[奇怪的梦]

已经接近凌晨时分,本该是熟睡的最佳时机,而一个双人卧室中去传来阵阵窃窃私语。

“老徐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有哪里奇怪的小周?”

“除了那两个年轻人外,生物专业的人士都相继死亡!这还不奇怪吗?”

“可能是上天对人类的惩罚吧,至少他们造出了生育机器,让人类种族可以继续繁衍。说到死亡,这也并不是我们能够决定,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

“话虽是这样说,我还是觉得那个男孩有问题,怎么就这么幸运呢?”

“他这能是上天派来拯救人类的使者吧。”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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