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断网了……因为adsl的猫坏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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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就在右上方,轻轻点一下就可以,谢谢哇。 七月浑身一颤。
温柔,是一种蚀骨□□。
即使,始作俑者,本就是眼前的这位青龙主。仍会,不由自主地沉沦。赵湨,善恶难辨,正邪不分,行事诡异莫测,奇之怪哉。
他的关心,实在令人害怕。
从小到大,渴求温柔,只是,多为奢求。
期待,最终总会碎成一地玻璃屑。
总是如此。
眼前蓦地闪过一个尘封已久的笑颜,七月心中大惊,迅疾地暗暗一口咬破了舌尖。
剧痛掐断了思绪。
旋即,小腿上的痛楚也传递了过来。
舌尖,和腿,都很疼啊!不过,天色很好,今日大吉,晴,云色透显蔚蓝长空。不过,还是好痛啊!她僵住了,强忍痛,控住几乎要颤抖的双肩,故作洒脱坦然地笑了起来,回答道:“还好,不是很疼。至多,三个月半年的,也就好了。”
言毕,仍旧坐在那里,只顾自穿那脱了的丝履。
“三个月收一个教训,很是值得。以后瞧见龙主,可不要随意出击。”赵湨微笑着说,“龙鳞反击之力,可不是开玩笑来着。像是对付李劭的法子,遇击各国帝君,断然使不得。”
“……”
七月语结,只过得一刻,终是觉得眼前的男子十分的碍眼,最后还是无法平心静气,怀着一股怒怨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赵湨冁然一笑,问道:“看起来,你很讨厌我啊。”
废话。
谁会喜欢一个杀人凶手!
七月懒得再同他多说,只拾起地上的绉纱曳地裙以及曲裾玄端,慢慢地给自己穿上。虽然小腿骨折,颇有不便,可总算不是裤子,也还利落迅速地着上了衣衫,再结上衿带。
猛然间,右肩按上一个手,吃了一惊的七月抬目看去,已见青衫男子骤地蹲地屈膝半跪逼近,他那俊俏爽逸的面容几乎贴上了她的双颊,一时没有料到这等事的七月猝地愕然呆怔住,心狂跳,如战鼓。
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她的下颌被他右手的拇指与食指紧紧捏住,微微上抬,正对他的双唇处。
赵湨仍旧漫不经心地眼含笑意说着:“真少见啊……极少有女孩子,不喜欢我呢……你,是真的,很讨厌我?”
仔细凝视眼前的男子,他真的长得难以言喻的俊美。
姿容英仪,面若凝脂,眸似点漆,神仙二字难形其容。观其面容,犹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仿佛琳琅珠玉触目弥望,盛满眼眶。
无论人界,还是素界,曾见过的男子里,没有一个及得上他。就算是孙帝洧渊、孙祥明,也都比不过他。
黄龙主洧渊虽英俊,却美得有些不适,而且,总带那么几分邪气,美则美矣,过目易忘;祥明脱俗出尘,容颜却不是那么完美出色;自然,都是相比赵湨而言。
其实,已然词拙。
甚至,可以妖孽二字形容之;又或者是神仙二字。
他只需靠近,不知为何,心跳加速,手脚发痹,大脑断弦……似有若无的香气萦绕袭迫,莫名吸引的感觉如潮水般泛滥开来。
迷迷糊糊地,就忘了恨意。
像是初见之时,在那蓝色长空之下,眼中只瞧见他一人,再无其他。
……
七月猛地推开他的两根手指,别转头,压住狂跳的心脏,暗想,难怪李劭说,他妹妹李嫣疯狂地迷恋青龙主。
真的很古怪的感觉。
她用力点头肯定赵湨的问话,又像是在强调给自己听:“是的,你很讨人厌!不对,你是很混蛋,很过分!我不喜欢你,我很厌憎你!!”
“很好,很好。我很乐意等,等你改变主意的那一天。如若真到了那一天,我应承你,一定会告诉你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赵湨慢条斯理,优雅淡然地说着。
非常有趣的事情?
那是什么?
只不过,他觉得有趣的事情,只怕她听了,就不见得能感觉到有趣呢。
七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微觉好奇之余,又觉得这人非常可恶,又觉得一个头有如两个大,心中不断低声默念着:怎么还不走,怎么还不走!!
迅捷地系上腰带,勾住玉带钩后,她向着赵湨,伸出手:“还我!”
赵湨仍旧半跪在七月的跟前,凑贴得极紧密,闻言只施施地笑着,递过刚才从七月手里夺来的玉具剑,还了给她。
女子将玉具剑挂配在腰间,这才使力站起来。
一站起来,才觉吃到受力而巨痛,一个趔趄软倒,正跌入从半跪转为坐倒在地上的青白裋褐男子的怀里,一屁股落在他的盘腿之上。
赵湨又嗤声而笑:“你总爱选比较舒适的地方来坐,可真是一个好习惯啊!”
闻人七月不语,只抬头怒目而视。
可惜啊,这个家伙,光用眼睛是看不死的,愈看他倒还愈发地神清气爽、丰神俊朗起来。
七月叹了口气,只能泄气地自认倒霉,再忍痛用力站起来。
还没感受到右腿吃住地面的反作用力带来的疼苦,右手腕部被拉住,往下猛扯的拽力令得她再次狠狠跌入男子怀中,痛极的七月叫道:“赵湨!你到底要做什么?!李劭说,你不是最恨别人靠近你么?!这些话,都是骗人的么?”
赵湨贴住七月右耳,轻声笑说道:“李劭这家伙,倒是挺坦白的嘛,样样事儿对你说得轻松爽快,一径儿地和盘托出啊。嗯,他说得没错,我确实讨厌别人靠近。当年,他妹妹季兰,那个小娃娃,也是因为这个而枉死……这样说来,唉呀,我果然是最憎有人近身接触。仲远爱卿,没半句诳语。”
七月瞪住近在寸内的双眸,举掌推他。蜻蜓撼铁树,纹丝不动摇。又是无效之事啊!她无奈地在肚腹中叹。
“那你还……”
丹彤色的唇迅速地堵住了七月的嘴,她再说不出后面的话。
这是第几次了?
像是麻药一样,或者是毒品?但凡是与他相触的地方,迅速地,失去灵活的反应,变得有些迟钝、却又沉湎在混沌的兴奋之中。
“主上……主上……您在何处?!”
远远地,传来周司则和申掌严的唤声。
声音逐渐地推进,愈来愈近。
“主上……主上!!琴轩姐姐,你说,夫人她,呃,不对,是主上,她跑去哪儿了啊!!”
“主上!”
“主上!!”
“……赵……湨,你,你放开……”
七月挣扎着说道,同时做着无用的努力,死死攥住他的青衫裋褐的衣襟,想要推开。
青龙主的双眸中再一次掠过一阵异色,他笑着“嗯”了一声,轻声说:“欸,你还能说话啊……真让我诧异啊。实在是很奇怪啊。”
闻人七月大窘,她实在是掩饰不住眼中的鄙夷,难道你就这么有自信,任谁看到你都必须要迷得晕晕乎乎,神魂颠倒,不识东南西北么?
玄衫的女孩儿微微娇喘,稍得解脱,便不肯伏在他的怀中,只用力将上身挪开一点距离,于是便就靠在了后头的琉璃影壁上。她的肩膀犹自颤抖;小腿胫骨折断;身后又卡着坚硬不适的琉璃影壁须弥座;唇角带着血丝,想是咬破了舌头;偏是如此,面上却还倔强地故意露出不屑的表情,是这样的明显,以至于让人感觉到她全身上下都充斥了无奈和轻蔑。
赵湨又再笑了起来,说道:“嗯,你不知道么?你身后的龙草荭花之印,到底是代表了什么含义?”
七月贴住影壁,看着赵湨,心知最好莫要惹眼前的男子,乖乖回答他的问话才是正途,想到这儿,唯有无奈而略带疑惑地说:“卿相说,龙草荭花,唯有得龙主之气血,且同居十载以上之人类,后背方得此花纹,此条,仅为一国君主不幸薨逝,又无子嗣后继,则以女主掌国辅政。这样的女子,可与凡人通,亦得,龙嗣。”
赵湨慢慢靠近七月,磁性悦耳的声音略带声带摩挲地缓缓响起:“那么,我靠近你时,可有任何特别之处?听说,你也见过洧渊,当时,你有什么感觉?”
“……”
七月闭上了嘴,周身颤抖得越发厉害。
好像……好像,麻了。
还不只是如此……
青龙的眼眸益发闪亮,若黑曜石折射着太阳金光一般,层层波波地光辉流转。他似眼带笑意,伸出右手掌,轻轻抚上了七月的左面颊。
温热的指腹带着奇异的触感,如针尖,如芒刺,却又若柔羽,若细绒……大拇指按落在她的丹唇之上,立刻扩散成一片鸡皮疙瘩散落的激荡漾波,瞬间走遍全身四肢血脉。
“为何……?”她只能哆嗦着发出这样两个字。
赵湨侧头看她,眼眸那样天真无辜,仿若纯良天使,他似有无限委屈般地柔柔说道:“该我问为何才对……”
“……”
“龙主气血,和涎沫的作用,你知道是什么么?”
“……”
“龙血的承嗣作用,那是另外的了,因为只有初次送血才有承嗣效果,故此这条实在算不得什么正经用途啊;其实,它同涎沫的相同的一个作用,也就是最重要的一个用法,嗯,那是用来麻醉交合女子的经脉神识的,……”
赵湨轻佻促狭地笑着,继续说道,“嗯,龙鳞,实在是一样非常麻烦的玩意儿啊,每位女子,只能尝试一次,俟后,便香消玉殒,且死状甚怖。不过,能令人能在如同凌迟一般的酷刑之际还能感受到快乐,也唯有龙主的鲜血有此功效了。倒也未见得定要心口热血,随便哪儿……都是可以的。效能,原比内廷太医署制作的暖药,强得太多了!”
“……那,太医署做暖药做什么?”
“给民间百姓使用啊……太医署也要吃饭的吧?皇家太医署制作的官家暖药,在百姓间,销路可是极好的。嗯,可是,你居然还能说话?起身移动?确实令我不解啊……”赵湨慢条斯理地说完,复又笑着捧住佳人螓首,低头落吻,“有趣啊,不若,我们试试别的?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七月已经呆住,完全忘了抵抗。
男子轻轻哼声继续笑言:“啊……像你现在这样怔愣的样儿,倒是有几分正常啦。可是呢,也不对啊,你该完全软倒在我怀里,才是对的。你不说话,可是真心想要试试?这朱鸟殿内倒是日日打扫,床榻整齐,家具洁净,同那璧雍殿一般样。嗯,周皓卿对皇室周家,可真是忠心耿耿啊,不亏负麒麟主相的愚忠之名!呃,你可要挪去室内?”
龙血?
麻醉?
大脑一片混乱的时候,眼中虽看到四周那漂亮之极的五彩千年木——缘叶龙血树,还有那长得已然十数米高的垂榕,还有那真的若满天星芒的吊钟花,中间甚至夹杂着大丛大丛的鲜红夺目耀眼的火焰卫矛……
这朱鸟殿内的花草,可真美啊……
但是,有什么用?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为什么?要来到这样的世界呢?六道轮回。可是明明命中注定该在人间道,所以投生了,出生了,不是吗?可为何如今却拨乱了命盘,到了修罗道呢?
还要,遇到这些莫名其妙、难以理解的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
“主上!主上!!”
“姮儿,你看,前头见月门的宫门开着呢!!莫非……”
“莫非……主上进了朱鸟殿?!”
“可是,主上是如何认得朱鸟殿的?!”
“……不知,还是先去寻主上吧!!主上!!”
“主上!!!”
七月斜斜靠在见月门内的琉璃影壁背后,当她的眼眶内走入从影壁后绕上前来的周彤和申娥的时候,终究是浑身僵住了。
她略侧头看。
身边的穿着青白淡绿色的裋褐男子,仍旧一派从容自若的样儿揽着她,一动不动。
她再转头看身前。
周彤大惊失色地冲了过来,后头跟着迟了一些时间才回过神的申娥。
“主上?您怎么一个人坐在此处?”
“主上,您怎么脸色这样差?!那些伺候的侍监呢!!实在是过分啊!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连一个家人子都跟过来么?这些奴才,到底是如何办事的啊!!!”
七月的脸白了。
她们,似乎看不见。
看不见她身边安然盘膝跌坐的他。
再回头看身边,赵湨依然好整以暇地淡淡笑着,他似乎并不介怀有人闯了进来,也没有表现出怒意。不过,他怒不怒,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惟感一点,若是自己有说错一句话,只怕眼前这两个内廷女官,便要丢了性命。
七月只能在脸上堆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我刚才不小心跌在踏跺上,把小腿给折了。坐在地上挪移了半日,也就到了影壁这里,实在是疼得厉害,再前进不了,所以就半天没动,到了现下这刻,都不曾出这见月门。”
周彤从七月的左面扶住她的手,惊惶地说:“腿断了?这可如何是好?这……这没有个一百日,能好得了么?就算有术数神通相辅疗治,可……可赶得上三个月后的登基大典呢?主上,您怎会没有一个人服侍,独个儿跑到朱鸟殿来呢?这里,这里是……这里是……”
七月苦笑:“嗯,这里是先帝的母亲居所,乃是先太后之处,我知道。我只是从先帝那里听说过,便想来瞧瞧。哪里知道,就跌伤了腿。真是给你们添了麻烦了。”
周彤和申娥赶紧道:“主上这般客气,奴婢们不敢当。”
随着说话声,申娥也走到了七月的右侧,她之前一直在观察七月的伤腿,大约是发现并不是非常严重,松了一口气后也就过来伸手相扶。
两个女子,周彤和申娥。
她们一左一右用力将闻人七月搀了起来,而后向着见月门退出去。
直至出了宫门,沿着两边宫墙之间的长长甬路,缓缓离开朱鸟殿,向着璧壅殿的方向走去。到了这一刻,七月才在肚子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来,没事了!不会有事了!
从刚才她们两人上前来的那个时候开始,她便非常担忧害怕,生怕那日阿壅被猝然杀害的惨剧又再发生。
总算,赵湨只是逐渐淡了身影,倏忽移动到了影壁的一边,面上犹自淡淡含笑,却再没任何言语动作。
可七月还是怕。
直到出了见月门,离开朱鸟殿数丈之后,她才蓦地放松了全部紧绷的神经,而与此同时,也就即刻感觉到了腿胫骨折断处的疼痛和舌尖破损的刺灼。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离开了赵湨后,那种半麻半酥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就令得痛楚更加清晰透骨,几彻心扉。
忍不住,便就□□了一声。
周彤紧张地问:“主上?可是疼得厉害?”
七月勉强笑:“不妨事,琴轩姐姐,疼是疼,不过还能忍。”
“主上,如此称呼,实在是折杀奴婢!”周彤尴尬地笑。
七月抬手自己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又笑说:“跟我说说话吧……那,那朱鸟殿,是壅川帝的母后之居所……先太后,是……是怎样的人啊?”
周彤又有些语结。
一边的申娥倒是无甚城府,冲口便说:“主上,我和琴轩姐姐都是十年前才进宫的,连妫汭女帝陛下都不曾见着过呢!何况是先太后,完全不晓得她是怎样的人呢!不过……不过……以前在家里,倒是听得不少先太后的传闻呢!!”
七月听了转头看申娥,笑道:“啊,那,姮儿姐姐,你在家时,听得的传闻,又是怎样的呢?”
申娥歪头思索回忆了一番,展颜笑道:“啊,听说啊,先太后,长相极为普通,故此,册封之日,令得满朝文武大跌眼睛呢。”
啊?!
当年的溱水帝,一见钟情,不惜强抢的女子,竟不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么?而且,她早已嫁作人妇!!溱水帝千辛万苦,落了骂名,这才弄到手,又给了心口热血,再隆而重之册了灵泽皇后!
不是美女?!
好像,有点佩服起那位名讳为周溱水的龙君了。
他,一定别具眼光。
不过,阿壅,也不是美男子来着,大概是长得像母亲?!
“那……后来呢?”七月好奇地问。
申娥兴致勃勃地说:“后来啊……”
她才吐出三个字,骤然间却面有惶色,半中截住话头,再不言语。
闻人七月欲待要再追问,却觉申娥的神色不对,她抬头看四周,立见甬道前方两三丈处,立着一人。
裴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