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伊莉雅敌视的眼神,英灵小姐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不过也无关要紧,作为必须要打倒的敌人,怎样的态度都无所谓。
在她眼中,伊莉雅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更近似于某种魔术结晶,不但自己的魔力支撑Berserker肆意战斗还绰绰有余,仅仅是站在冬木市的地脉之上,就是最顶级的魔术师。
作为代价,伊莉雅原本的身体机能被魔术机能取代,纵使活过圣杯战争,余下的寿命也不会太长,这是一个不折不扣,为了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而被制造出来的怪物。
然而,纵使如此,伊莉雅与幼年时的自己相比,天赋上依然有很大差距,这让英灵小姐在惊讶之余又感到了深深的不解。
为什么,自己在魔术的道路上会这般顺畅呢?按理来说她的魔术回路也不是很多,拥有那般的天赋根本不合理。
在英灵小姐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Berserker的复生已经完成,随着伊莉雅充满杀意的指令,Berserker骤然跳起,斧剑斩向了她的胸口。
对此英灵小姐倒也没有太多紧张,她的确害怕近身,但在魔术阵地之上,具备空间瞬移能力的她想要被针对也没那么容易。
而且她与Archer毕竟是二对一,Berserker攻击她时,Archer只需要抓住机会袭击伊莉雅,Berserker肯定还是要被迫折返回去……
Archer看样子没反应过来,一点趁机攻击伊莉雅的打算都没有。
英灵小姐:“……”
她以空间位移瞬身至Archer身后,Berserker则靠着纯粹的速度,立即跟了上来,Archer面色微变,看着巨人手中的斧剑就是一阵恶寒,Caster这是打算卖队友吗?
然后就听英灵小姐快速地说道:“你想办法拖住Berserker一段时间,我去刺杀他的御主。”
说着再度消失不见,Archer闻言一愣,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应对Berserker,而是看向了伊莉雅,以至于根本没有拖住Berserker哪怕一息。
当英灵小姐瞬移至伊莉雅身边时,迎接她的就是压迫感十足的大力神,此时英灵小姐骂死Archer的心都有了,有这么坑队友的吗?
连续不间断的空间瞬移,纵使是英灵小姐也吃不消,她的言灵看似轻巧,实则是完全有违魔术基础的奇迹。
正如圣杯战争的令咒,使用简单,效果强力,实则需要漫长的提前准备与圣杯的魔力支持,英灵卫宫的投影魔术,完全不符一般常理,连宝具都可以制造,其背后的原因是固有结界无限剑制的支持。
而英灵小姐的言灵也是同理,之所以无需吟唱,是因为准备的工作,已经在背后完成了——在她所持有的固有结界中,故而需要使用时,仅仅是将魔术的成果从固有结界中‘拿出来’。
可正如一个人只有两只手一般,就算只是取出,短时间内也至多双持,连续使用高阶的空间魔术对于英灵小姐也是很大的负荷,以至于这一次面对Berserker的攻击她没能第一时间闪躲,迫不得已之下这一击只能硬抗。
言灵·圣盾。
纯粹由魔力形成的屏障将英灵小姐护在其后,可在Berserker面前却连一秒钟都没有坚持,破开盾牌后,削弱了许多的斧剑仍旧斩在了她的身上。
“嘭!”
英灵小姐瞬间遭遇了重创,以她的身体羸弱,近身战的领域,Berserker随便一剑就足够杀死她了。
此时的Archer才后知后觉地挡住了Berserker的攻击,但在失去了英灵小姐的言灵支持后,Berserker的每一次斩击对他都足以致命,而他的双剑对Berserker却不痛不痒,局势以压倒性地劣势指向了他的败北。
伊莉雅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形式变化,即便是英灵小姐冲到她面前时,情绪上依然没有任何起伏。
因为Berserker是最强的,无论敌人是谁,无论敌人有多少,获胜都是理所当然。
对于这场圣杯战争,伊莉雅的战术就是没有战术,Archer与Caster看似掌握了攻略Berserker的手段,可如此多的准备,也只是拥有了胜利的可能性罢了,Berserker只需要暴力破开其中的一环,所有的准备就都只是徒劳。
就仿佛赌桌的双方,一方的资本是另一方的百倍,理论上后者只要持续不断地赢下去,就有胜利的可能,实际来说,这种悬殊的差距连对赌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英灵小姐重伤,Archer看起来也只是勉力坚持,这就结束了吗?伊莉雅不由面露无趣,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她还是期待过程会更加有趣一些。
然后,伊莉雅所期待的……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最初碰撞时,Archer面对Berserker几乎摇摇欲坠,看起来瞬间就会败北,但交手了几回合后,他居然愣是靠着厚重的剑术站稳了脚跟,Archer不是那种可以使出华丽招式的天才,他是不折不扣的笨蛋,努力的笨蛋。
哪怕从最开始就被逼迫到了极限,但英灵卫宫没有就此败北的道理,下至佐佐木小次郎,上至吉尔伽美什,Archer属于遇强则强,愈战愈勇的类型。
即便没有英灵小姐的支持,在他状态万全的情况下,一个人就能解决Berserker六条命以上。
鹤翼欠落不。
心技泰山至。
心技黄河渡。
为名别天纳。
两雄共命别。
这是铭刻在名剑干将莫邪上的五句剑铭,亦是Archer对双剑的理解。
轻声吟唱着近乎心理暗示的咒文,Archer扔出了手中的雌雄双剑,在Berserker的大力下双剑被直接弹飞。
Archer没有在意,再度投影双剑向着Berserker冲了上去,此时被Berserker弹飞的莫邪却回旋着从左翼袭向了他,配合着Archer的多角度攻击产生了第一次的必中强效。
Berserker在避开莫邪的同时,以暴力击碎了Archer手中的干将,但紧随其后的,回旋着的另一把干将却袭向了他因闪躲而露出破绽的右翼,与Archer的夹击形成了第二次的强命。
古希腊的大英雄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有着应对的武艺,再一次躲过干将,手中的斧剑则强行变道击碎了Archer手中的莫邪。
只是这还没完,干将莫邪在相互吸引之下,第三次折返了回来,分别斩向Berserker的两侧。
与此同时Archer已然完成了第三次极限投影,斩向了破绽百出的Berserker,在接连的必中攻击下Berserker再也无法抵挡,此为英灵卫宫近身战的最强绝技鹤翼三连。
鲜血溅出,无论怎么看都处于弱势的英灵卫宫在近身战的正面抗衡中伤到了Berserker,靠的不是面板,而是纯粹的武艺。
伊莉雅为眼前的一幕感到愕然,同时,也对Archer升起了更深的兴趣,远程靠着伪螺旋剑射杀了Berserker一条命,近战的表现同样不俗,虽然不是Berserker的对手,但已经是相当优秀的英灵。
只是换句话说,伊莉雅此时依然确信着自己的必胜,还抱着游戏与娱乐的心理,以欣赏的目光审视Archer,意味着她根本没将所谓的战斗当回事。
正是这种心理,让Berserker第二次被斩杀。
被鹤翼三连命中的Berserker受了不轻的伤,但距离身死还差得远,可就在他打算反击时,身形再一次被魔力丝线束缚了。
此前才被重创的英灵小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口,另一只手则魔力汇聚,按在了Berserker的额头之上。
“咒杀·凋落。”
轻声的诉语,带来的则是A级别的死亡诅咒,若说英灵小姐毫无战斗力那就是妄言,限制她近身战的是羸弱的身体,可单论破坏力,她不输在场的任何一骑英灵。
悄无声息而又危险无比的禁忌咒文,已然被Archer重创的Berserker生机迅速消逝,被英灵小姐带走了第二条命。
只是此时此刻,伊莉雅却没有在意这种小事,而是死死地盯着英灵小姐,若说此前圣杯战争对她只是游戏的话,那么这一刻,伊莉雅的神情则认真得可怕。
Archer在近身战中伤到了Berserker。
这点值得赞许,可毕竟是圣杯战争,出现怎样的英灵都不奇怪。
Caster以魔术咒杀了Berserker一条命。
这也无关要紧,Berserker受伤后的趁虚而入罢了,十二试炼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容错,且被Caster得手了一次以后,同样的手段应付Berserker便再无可能。
然而,如此短的时间,英灵小姐居然就从重伤中恢复了过来,Caster掌握有高阶的治愈魔术并不奇怪,可身为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小公主,伊莉雅看得很清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英灵小姐并没有那种自我治愈的行为。
这不是魔术,而是魔法。
第三法,天之杯,灵魂的物质化,从根本上断绝了死亡。
虽然依然不完整,但已然在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研究基础上极大得迈进了一步,如果说对Archer的关注是伊莉雅的私人兴趣,那么拿下眼前的Caster则是爱因兹贝伦世代追求的必然。
说到底圣杯战争的本质就是为了第三法,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能从英灵小姐身上窥见第三法的秘密,绝对有着等同于圣杯战争获胜的重要价值。
伊莉雅再一次天真而残忍地笑了,指着英灵小姐下令道:“拿下她,Berserker。”
顿了一下后,又坚决地补充道:“以令咒之名……不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