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二月目瞪口呆的看着死神骷髅下的斗篷,一只人类的脚……或者说人类相同样式的脚被死神从斗篷下拔了出来。
这只脚纤细而又小巧,与死神骷髅手的干瘦与晶莹色泽不同,那更像一个人类小萝莉的的脚——或者说东门二月已经知道那是谁的脚了,他不是聋子——只不过比普通人来讲颜色更加的苍白,或者说是惨白,就如一个十几年不见光的病态的白,脚上没有丝毫血色。
这只脚的主人显然不怎么愿意屈服,挣扎着向斗篷下仿佛无底的深渊里缩。但明显这位死神大人的力量不是这只小萝莉可以抵抗的,两只骷髅手坚定不移的握住她的脚腕与小腿,用力将其慢慢拉出来。
这画面要是录下来渲染一下后倒放,随便放在圣都世界哪个“走进玄学”“揭示真相”为主题的节目里,取一个类似“大boss以童男童女为食”之类的标题,热度保底也能拍个三四期。
小腿的主人很明显也知道自己的力量绝对是比不过死神的,所以在死神将其一整条腿都扯出来以后也就放弃了挣扎,一个一米四左右的小萝莉顺着死神的拉力从斗篷里滑了出来。
瞳,红瞳蓝毛三无小萝莉,在东门二月前世的记忆中,瞳的身份为死神的后备役,在异世界出现之前,为封印邪念体而登场,后因不想回地狱干活而借着“任务未完成”的名号滞留人间。在东门二月的眼中,不论是从人设还是技能机制来看,瞳宝宝都属于摸鱼的同道中人。
但现在的瞳距离那个任务保守估计还有十几年空窗期,理所当然也就没有骑着那只邪念体章鱼,身上也没有锁链缠绕。仅仅是身披一件白色的斗篷,将兜帽戴在头上,盖住了整个身体赤着脚鸭子坐在地上,红色眼眸中仿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静静地看着头顶将她拉出来的死神。
“……掌控力还是不够,你泄露出来的力量加成让我透露出的神性试探变成了狂信徒传教一般的神性污染……”死神敲了敲瞳的脑袋,“我差点又要有个昼夜不停给我打电话还没法挂断的狂信徒……这对我还是对他都不好……”
瞳依然面无表情,身体以一个仿佛被什么东西吊起的姿态从鸭子坐转为站立。她转过身,仔细端详着东门二月的灵魂,双眸中红色的灵魂之火灼烧,将她本就红色的眼睛变得更加血红鲜艳,仿佛要看穿东门二月的一切信息。接着又转头,看了看东门二月灵魂边床上躺着的躯体,最终在东门二月的灵魂面前深深鞠了个躬:“……对不起。”
“啊……诶……”东门二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怎么想来自神明或者神明后备役的道歉都很奇怪,“没关系没关系……”
“……作为赔礼……”瞳盯着东门二月的灵魂,将手伸向自己的眼睛,然后被身后的死神一把按住脑袋。
“好了,别闹了……”死神阻止了瞳疑似挖眼睛……或者挖灵魂之火的举动,“……你这点都是我玩剩下的……灵魂之火定位,附身他人隐藏身形,方便随时跑出来玩……去吃货星留了两千年的学,别的没学会,摸鱼基本功倒是学了个遍……”
瞳的身体突然僵住了,接着转头看着死神,表情毫无波动,眼里一股子“这神怎么什么都知道”的神情,然后默默退到死神身后。
“啊,好了,回到正题……”死神再次从斗篷下掏出了笔记本与笔,进行新一轮的记录,“……逻辑清晰……对新事物接受度高,也可能是没有写程序预案,这点存疑……待人接物方面有良好的素养……看来家庭条件与教育程度也会影响机械之心的品质……”
“记录结束……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吧……”死神停下了笔头,转头看着某个方向,仿佛看见了千里之外的某物,向着东门二月点了点头,“我们等一等,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可以先去体验体验……”死神将东门二月的灵魂朝着一个方向轻轻一扒拉。
东门二月感觉到自己被轻轻的托起,向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好了……瞳,走吧……还有……”死神将躺在床上失去灵魂(物理)的东门二月躯体装进了自己的斗篷下,想着瞳的方向随意一抓,一朵小型的红色灵魂之火飘在死神的手心,“以后会让你出来玩的,不要再挖眼睛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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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东门二月回过神的时候,他开始感受到知觉。
首先是触觉,他感觉到自己坐在一个柔软的座椅上,摇摇晃晃,应该是车或者之类的东西,至少是个运行中的载具;接着是听觉,他又听见了外界吵吵嚷嚷的声音,仿佛透过一道隔音的墙壁;最后是视觉,他感受到了眼皮的颤动,最终他睁开了眼睛。
“……知道了,我已经封锁了整片区域,【诺斯二号】机体运行正常,灵魂转移过程无异常现象,圣器构成回路完整,体内聚灵阵与发电机都检查过了,有圣器作为主能量源,备用能源可以使用三天左右……还有两个小时到……废话,你是用飞的,我开着研究艇来的。现在别说地面了,连空中航路都是堵死的,我现在还占着人家航道嘞……啊他醒了——新的身体咋样啊小鬼,生日快乐呀,这就是生日礼物。”
又是熟悉的声音,东门二月盯着眼前穿着白大褂,看着像是研究人员的少女。
“啊你应该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骸灯。”骸灯架着二郎腿,坐在一张类似老板椅或者电竞椅样式的椅子上,手上捧着看着就已经冷掉的咖啡。
不我很认识,太认识了,万年下水道伪神嘛……不过现在这个还只是纯粹的研究员就是了。
“看样子你认识我,但我们很明显没见过面。”骸灯观察着新机械体的表情变化,“死神已经把这事都说了嘛……算了……我们先启动复健程序吧,争取在两小时内让你掌握这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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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斯二号】,全身由液态金属混杂微量记忆金属组成了皮肤与体内“脏器”,用世界上为数不多奥利哈刚和金刚石混合的合金为骨骼,进行塑型构造。与以后出场的角色“诺斯三号”不同,这具机械体还没有什么过人的战斗能力或强力的机械设计理念,甚至没有过多考虑传统机械体的实用性,而是一切都以“纯粹的人类”为模板设计制造的,一切以模仿人类为主要目的的机械体。最大出力最多也就是个普通人可以锻炼到的最高水准,当然如果算上机械体本身不易损坏与不怕损坏的特殊材质,那有多强还是另说。
一句话,整个躯体,从关节到零件再到发丝,机械飞升的同时却最大程度保留着血肉的姿态,造人这方面算是被骸灯玩明白了。
东门二月对这幅新躯体是挺满意的。实际上东门二月除了不满意自己在实验中的定位(被研究)以外,他还觉得这设定挺带感的……反正自己不用动,作为“世界上第一例拥有【机械之心】的机械体”(骸灯语,当然东门二月自己知道是咋回事),自己拥有足够的特殊性,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在“活着”的状态下会被切片,更何况这世界死后还有灵魂的设定……
但当他被按在一个特质的学步车上,身边还有不知道多少个摄像头以360度全方位拍摄时,他突然觉得这世界没什么好留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