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二月站在特质的实验室里，四面都是透明但坚固的附有魔力与符文的玻璃。他将手臂伸出，根据骸灯的指令拿起地面或墙壁上指定的东西。地面上有着各式各样碎裂的物品，大部分是因为东门二月无法掌控力量与速度而捏爆或者碰倒。骸灯则坐在玻璃房间外的电脑前，将多次修改的数据接入东门二月后脑勺的电线中，以保证他新身体造成的力量不会影响到正常的生活。
“……好了，去拿那个红色的塑料瓶子。”骸灯敲下了回车键，一段新的数据传输进东门二月的机械体，“快一点，看时间应该已经到你家门口了。”
东门二月快速跑动，在路径上留下一道残影，等他停下时一个红色塑料瓶已经稳稳的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跑起来的瞬间还是有点飘，制动有点差，但可以接受。”
“灵魂与躯体总有匹配差距，一般问题不大的，要改善方案吗？”骸灯拿起一旁的咖啡杯。
“还有改善方案？”
“没有，忍着。”
“……”
“好啦，这是最接近你原版身体的机械体，适应适应总能习惯的。”骸灯抿了一口咖啡，仿佛不是在喝一杯冷掉的速溶，而是多年藏于地窖的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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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二月躺在了床上，现在是进入这个世界的第四天。
上一个自己的躯体已经被死神与骸灯收走，顺带复制了一份自己机体的程序数据，却没有直接带走他的灵魂。
“放心好了，失去灵魂的机械体，不论程序多么完善，也不可能重新出现新的机械之心，哪怕真的有，最终只会因为灵魂与记忆的差距无限接近于你本人而不可能完全成为你。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意什么复制程序的你还是不是你这种哲学问题。起码到现在为止，获得机械之心的机械体都只有你一个人。”
当初告别时，骸灯是这么对东门二月说的，死神也在旁边点头。东门二月没多说什么，当然也没有全信。
他很清楚，未来圣都伪神的出现就是因为死神在某个实验中失败导致重伤，最终不得不附身骸灯，通过狩猎灵魂让自身与骸灯的肉体与精神保持活性。
所以哪怕是死神拿自己的身份做担保，东门二月都不能完全相信。
最近因为陨石的原因，世联院特地给全世界的学员放了一周的假，让学生们处理好现实生活中的种种问题。
东门二月倒是没什么可处理的，他现在知道了自己为啥会在家族中这么自由，感情自己这前身是真·捡来的，在家族里挂个名就结了。
家族里倒也没多说什么（估计多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听见），就一天前给东门二月在虚拟世界里碰了个头，大体意思是家族还是支撑你的，放心去打拼，实在不行还是可以回来看文件的云云……
东门二月看了看自己视角左边那个代表着十六线程驱动机械脑的标识，里面有四个线程在扫描查看分类决策家族发过来的各种游戏或虚拟现实有关的文件，突然觉得自己理解了家族一开始收养前身的目的。
得亏前身八个线程的机械脑能活到现在不出故障。当初刚刚穿越到这个身体上时，也幸亏自己没有被那种庞大的信息流冲垮，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有什么人眷顾。
现在东门二月的手上拿着的是之前与他一起穿越来的手机，手机已经报废了。
东门二月一开始对穿越的印象大部分都来自于小说，小说中能与主角一起穿越的物品基本都是金手指的化身。但显然这个手机并不是，它在第一天便承受过撞击与陨石下来时的高温，在第二天中午东门二月终于腾出空看它时电量就已经基本见底。
当时东门二月死马当活马医的从自己的身体上扣了一小块液态金属，搓成充电器的模样给手机充电。结果也不出所料，虽然异世界也有电，甚至还有魔法，但这些玩意很明显与原世界的手机不是一个规格的东西。
要不是东门二月机灵，先把手机里的数据备份了一份放进自己的机械脑里，他就要和图库里两千三百张涩图与十多个小黄油告别了。
不过以机械体作为身体，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用于刺激血肉大脑的激素可以刺激到他了……不过哪怕利用信号刺激，他也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
这件事多少有点悲伤，还是不提为妙。
不过说起金手指……东门二月一抬左手，一根纯白的权杖被握在手中。权杖两端的菱形镂空上小下大，大概意思是象征着现在是现实高于幻想的状态。东门二月按下权杖中间的按钮，一块操作面板由虚无中出现并悬浮在空中，在东门二月伸出右手后才缓缓落在了他的的手里，属于是给足了反应时间。
东门二月大概明白金手指不在手机上，手机却能跟着自己玩魂穿的原因了。
感情是变成圣器的操作面板了，甚至里面还收录了《圣器使用指南：圣器起源与虚拟圣器》《300技能机制自主设计：从入门到被往死里套》《圣都世界观与人物大全——哪一版本你别问，反正写的肯定对》之类极为有用且看着就很靠谱的书籍，哪一本放进这个世界里都能让圣器体系提早出来几年。
坏消息也是有的，比如新的操作界面没有图库与拍照也不能上网——但东门二月现在的眼睛本身就是录像，上网也能直接去虚拟空间里上。
总体而言都是好消息。
但人生嘛，乐极生悲，大起大落那都是常规操作。
就比如现在，东门二月收回了圣器，重又躺在床上准备进虚拟空间好好玩会的时候。
手边红色的灵魂之火从已经报废的手机上闪耀着，让内部明明已经焦糊的手机重新亮了起来。一只小巧的手从屏幕里钻出，抓住东门二月的手臂。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已经进入迷糊状态的东门二月一激灵，接着便是一只萝莉面无表情的从一点星火中扭曲投影出来，与东门二月对视。
“……谢谢。”瞳依然面无表情，红色瞳孔一闪，便一个头锤向着东门二月的胸口撞去。
“……”
东门二月愣神地看着瞳钻木桶一般钻进自己的胸口，他感受到了一股新的冰冷的力量传遍自己的四肢百骸，却没有遭到自己身体与能量体系的任何排斥。这让他不敢随意行动，不然容易用力过猛把房间砸了。
瞳的双脚还在外面扑腾，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也可能她在没有圣器辅助的时候做不到像技能里那样的附身速度。东门二月看着另一朵蓝色的灵魂之火在窗户上灼烧，一个恶向胆边生，抓住瞳的脚往身体里一塞。
怎么说呢，小小的，软软的，凉凉的，带有一阵不知什么花的清香。像个中间冻成块的雪糕，抓起来有一种柔软细腻的感觉。东门二月不是萝莉控，但抓一抓这只脚对正处于夏天的东门二月来说，也属于一种享受。
但他真的不是萝莉控，真的。
死神的身影从窗边浮现：“二月你看见瞳了吗，刚刚我感受到她的灵魂之火在这里灼烧。”
东门二月躺在床上，眼睛里流光溢彩，不得不说眼睛里放动漫的感觉真爽：“有，刚刚从这手机里穿出来了，现在在哪就不知道了。”
他的确不知道，没人知道瞳在附身状态到底去了哪里，圣器操作面板中的设定集里也没提，甚至估计瞳自己都不知道。
当然，保险起见，东门二月还是将自己身体内的部分悄悄拖入了虚幻，以保证自己的心虚不被发现。
“……”死神愣了愣，他感受到了东门二月说的是句真话，“……好吧，那应该就是附身到其他人身上了……罢了，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看见了记得照顾照顾她……”
蓝色的灵魂之火灼烧，死神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要是遇见了谁照顾谁还说不准呢……”东门二月眼睛里依然流光溢彩，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