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东门二月玩的是个游戏，那么当瞳决定去月球的时候，系统就会提示“月球副本开启”，然后就是打怪升级一波流，顺带忽悠忽悠两个月球公主，说不定还能把小的那个提前骗来地球……咳咳。
要是真那么简单，那就太好了。
但看瞳那严肃的模样，很明显是深思熟虑过的——东门二月和瞳花了十分钟填完了所有页数上的选择题和判断题，然后用五十分钟发现他们俩解决不了任何一道大题的客观规律，还有一小时他们睡的很香甜……
东门二月光看着练习册里的题，就知道排在这些任务或者说作业更前面的那一串东西有多难做。
“四个题目，第一个是测试效率与底线，第三个是测试勤奋程度，从现在开始做肯定来不及，第四个是单纯测试知识量……”半夜三更，瞳与东门二月走在回家的路上。瞳已经换回了她单薄的白色斗篷，随着斗篷的飘荡悬在半空，一边在没有人的街道上随意舞动，一边给东门二月分析任务用意，“只有第二个，那只是纯粹的体力活，很费力，但容易完成……”
“可我觉得第三个还是可以考虑……”
“……做不完……”瞳罕见的打断了东门二月的话。
“那个……”
“做不完。”瞳的眼中红色火焰熊熊燃烧，仿佛噬人的恶鬼，面无表情的看着已被选中的猎物。
“……不至于给我放精神压迫吧……”东门二月眼中自动燃起了绿色火焰，抵抗着瞳通过共鸣传来的压迫感。
“……总之，去趟月球吧。”瞳再一次变回了人畜无害的状态，“也能给你补充一下资料库……用生命体的话说，见见世面。”
东门二月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下去：“你是要上去看什么人吗？”
“……挺聪明的。”瞳点了点头，指向了头顶那个几乎覆盖半个东境，悬浮在天上的陨石，“两个月前那个陨石虽然没有对地球造成伤亡，但它引发的空间波动和引力失衡让月球几乎开裂——月球人失踪加上死亡的人数超过了一半，现在只有四百多万月球人了……”
“……”东门二月能说什么呢，他最多听个故事，感叹一下命运无常，但瞳明显比他更有资格感叹。可是瞳什么都没说，仿佛她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东门二月又确确实实察觉到了瞳藏于三无表情下的伤悲。
瞳实在是不怎么擅长隐藏自己的感情……可能这张三无的脸就是为保护她自己才诞生的。一旦熟悉以后就会发现，她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在散发着隐藏在沉默下的汹涌感情——她不再是游戏中只有固定台词的角色，而且现在的她明显还说不出“无论往哪里走，终点都只有一个”这么丧气的话——哪怕她现在已经很咸了，但和丧还是不同的。
这终于让东门二月自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了些他真的还活着的实感，他有着属于穿越者特有的傲慢与贪婪——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包括游戏中看上去已经固定的人设。
“那……我们怎么去月球？”沉默一直持续到一机一鬼走到自己公寓门口的楼梯上，东门二月终于还是开口了。
如果说前几次东门二月同意只是为了随意玩玩或者希望瞳可以半途改变心意，那现在他确实找到了一些对他而言有意义的事情做，并且开始想办法做到。
来自绿色火光中央的一点红色从东门二月的眼眸中渐渐析出。
“月球人对这时代的蓝星来说只是一个传说，他们已经不和蓝星人来往将近四千多年了，所以没有运输飞船可以坐……”瞳在黑暗中看见了那一抹绿色掩盖下的红光，虽然不明白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小的小弟想到了些什么，但她感受到了东门二月的“燃烧”，让她觉得暖暖的，“所以我们要自己飞过去。”
“……啊？”东门二月一呆，他感觉自己的热血状态已经开始熄火，他的脸不受程序控制一般抽动起来——他绷不住了。
“对，飞过去，你的机械体可以不带着，灵体在太空中穿梭的速度与安全性比肉体要高太多了……”瞳飘上柔软的大床，此时她已经开始计划从地球灵魂出窍飞向月球的具体步骤。
“……灵魂出窍，加速，到达月球轨道，减速，落地……就这样。”瞳赤着脚站在床上，和东门二月的视线水平，很认真的进行总结。
“那问题来了，我怎么在没有挽歌棺材的时候灵魂出窍……”瞳一伸手，红色火焰燃烧，一个代表【鉴定】技术的灵力球被扔进了东门二月的机械体内……东门二月的机械体在瞬间被瞳知晓构造并被物理“关机”，顺带让东门二月知道瞳的选定技能是怎么放的了。
一点绿色中带些红色的灵体从机械体中飘了出来：“你这就把我的身体弄死了？这具身体很贵的！”
“这身体只是流水线上下来的而已，骸灯会过来换的……”瞳戳了戳不断涌动着的灵魂火焰，感觉有点不对劲，“你还不造一个灵体外壳？灵火在物质世界活不长的。”
“别提了，我现在已经忘了我的灵体形象是啥样了……挽歌训练我在外界环境下移动的时候一直给我保持着萝莉形态，我现在在照着我自己的脸捏回去……”
“……对不起。”瞳看着面前最终还是保持着小萝莉样式的东门二月灵体——最大的努力是脸换的比较熟悉了——似乎对东门二月的这个状态多少带有点愧疚感。
“……算了……瞳，你当初是怎么认识挽歌这坑爹教师的？”东门二月认命了——自己这灵体状态说不准还能和瞳合法贴贴啊不是……咳咳，总之，反正捏不回去了，就这样吧。
瞳想了想：“两百多年前我接了个任务，调查一个叫【噬魂教授】的灵体……因为这个灵体教过的学生最后都失踪了，于是有传言有一个吞噬他人灵魂的邪灵……后来发现那些学生都活着，只是或多或少都被改变了灵体形象，所以没人认出来……但她教的真的很不错。”
东门二月：“……”
“在我没调查之前，挽歌一直在四处游荡……”瞳盘着腿坐在床上，罩在白色斗篷下的身体无意识左右摆动，就像一个纯粹的喜爱幻想的小女孩，“她一直不理解为什么那个教授会跟着她在世界上乱跑，她去哪那个可怕的教授就去哪，甚至有次她还带着她的学徒去找那个【教授】想看看那个魂的真面目，这情况一直持续了四百多年……”
“后来发现邪魔竟是她自己？”东门二月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死鱼眼。
“嗯……总结的很不错。”
东门二月用他（她？）那灵体组成的细腻的手捂住自己光滑的脸。
有一说一，不吹不黑，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挽歌设计的灵体不论是美观度，手感，亦或者是战斗能力，确实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