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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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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新月如钩。

须发皆白的老者与一白衣女子并肩而立,面向西方愈加明亮的隐星。

“‘我将带着紫藤花现世,集齐三圣珠,光复紫藤国。’你说我们的国家真的还有可能再次建立吗?”白衣女子缓缓说道。素色面纱下,她的容颜依然美丽,她的眸子依然妖娆动人。若不是鬓角的灰白泄露了年龄的秘密。没有人可以猜到她已经年过天命,将近花甲。

“一定会的。既然国师这样说,就一定会的。”

老者遥望着西方的隐星,睿智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的光芒。这三十年来,他一直在积蓄力量,等待着复国的机会。现在象征国师的隐星已经现世,那么离三圣珠齐聚,紫藤国光复的时候就不会太遥远了。

“‘我将带着紫藤花现世’”女子喃喃着:“国师究竟会以什么样的面貌现世哪?她真的会出现吗?”

她的眼神飘向远方,茫然无措。茫茫人海,他们又该去何处寻找这样一个再世的人?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句谶语之上,会不会太愚蠢?可是国师羽化前那坚定的眼神却又不容置疑。

“国师既然把紫藤国的秘密封印在三颗珠子之中,她必然会出现,亲自揭开这个秘密。国师的预言一定会兑现的。”

女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从少女时期到现在,她已经等得太久,久得她以为希望都要被时间无情地消磨掉了。

“清儿现在还好吗?”

“他很好。”目前权慕清在朝中为官,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万一,复国之事暴露,他也可以逃过一劫。但是,有一点让他很在意,那就是权慕清突然离开,后来听说变了很多,却又不做任何解释。

“这样也好。只是这三圣珠一事本是紫藤皇族的秘密,却不知因何散布开来?恐怕有人在阴谋筹划着什么?”

“是啊。我已经派人调查流言的来源,却无法查到从何处流出。只恐怕我们今后要更加小心才对。”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她的脸上泛起了忧伤。

“黎伯伯,谢谢你一直照顾清儿。我这一辈子犯了两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先是丢了皇兄的骨肉,然后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说实话,我已经无颜面对清儿,还有紫藤国的子民们。”

“公主殿下,您千万不要这样说。老臣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皇子殿下的。若说不可饶恕,老臣更是罪不可恕。想当年,先皇命我带着赤琰珠撤退,不想珠子竟然被老臣的近侍盗走。至今老臣找寻多年依然未果。老臣实在是愧对先皇——”

黎偃满面羞愧,几欲引颈自尽。

“黎伯伯,罢了。唯今之计,我们只有尽人事,听天意了。”

“公主殿下所言极是。老臣定当做好万全准备。”

女子微微颔首,道:“黎歌,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对了,云晴那边怎么样了?”

“她最终还是选择和佟天思在一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也罢,也罢。既然这是她的选择,就随她去吧。”

当初,云晴离开佟天思并非是因为他人的流言飞语,而是碍于自己熙照重臣后裔的身份。现在她为了爱情放弃了这一身份,心甘情愿地做熙照国的子民。这无可厚非,谁不曾为了爱情,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想当初,她也曾爱上熙照国的西宁王。面对那样一位柔情似水的男子的款款柔情,她竟然无力抗拒。虽然曾想一刀杀了他,却最终没有下重手。后来尽管受到了王妃的刁难还有幼小世子的冷眼,她都默默承受了下来。在那段日子里,她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内心忍受着痛苦的煎熬。复国的重任令她喘不过气。最终,她在王妃去世后,选择离开。可是西宁王竟然因为她的不辞而别,忧思成疾,于一年后去世。

这终究只是孽缘罢了。她的心中一阵抽搐,想到西宁王,竟依然疼痛。

黎偃告退,他得早日回晏龙涧,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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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龙涧是十几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中的一个组织。它与世无争,宁静淡薄。很少参与江湖中的恩怨是非,只是专心进行一些商业活动。但是由于十五年前,晏龙涧一夜之间击退了逃匿山中的几十号穷凶恶极的逃匪,人们才开始对它的实力窥见一斑。晏龙涧位于晏山的隐蔽处,由于周围布下了奇门遁甲之阵,再加上晏山山势复杂,常年烟雾缭绕,所以没有人知道它的确切位置。

一大早,临花轩内就闹得鸡飞狗跳的。隔了好远距离都可以听得见邵萱的怒吼声,还有沈星壁嚣张的笑声。这一个多月以来,两人之间的战事屡屡升级。临花轩内的东西,从茶具到桌椅,从屏风到门窗,基本上换了一遍。而邵萱的债务是更上一层楼,实现了□□,达到了五百两。也许,再这样下去,邵萱的债务一辈子也要还不清了。

“看来,小贝姑娘和沈星壁两个人还真是水火不容。”褚玉叹道。

“主要是壁太爱捉弄人了。”

说着,黎千暮二人走进临花轩。

一只瓷杯径直飞向褚玉的面门,褚玉惊慌失措地尖叫一声。而黎千暮已在电光石闪间捉住了杯子,将她搂在怀里,回头黑着脸瞪着闯祸的小贝。

“少主,我不是故意的。”邵萱苦着脸,拉着声音道歉。同时,她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在一旁怡然自得地摇着折扇的沈星壁。大冷天的,还扇不离手,脑子有病!

“算了,发生什么事了?”褚玉回复了一贯温和的神色,问道。

“回夫人,沈公子他太过分了,他竟然把一条蛇放到我被子里。”

“有这种事?”褚玉一脸惊异地看向沈星壁。

“呵,呵”沈星壁干笑了两声,算是承认。

“壁,以后不许你再捉弄小贝姑娘了。我可不想你们把临花轩给拆了。”黎千暮道。

“好的,好的,少主,我一定遵命。”不捉弄她才怪。沈星壁一脸没正经的模样。

黎千暮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现在这么闲,就下山一趟去德庄布店帮我把定做的棉衣取来吧。顺便再去醉清风买一些上好的酒菜。明天爹要回来了。”

“终于可以下山了。这下可以好好玩玩了。”沈星壁拍手称快。

邵萱自然也是迫不及待想要下山去闹市中见识一番。

“记得一定要早去早回。”黎千暮叮嘱道。

“一定,一定。”沈星壁满口答应着。

邵萱和沈星壁两个人去赵管家处领了银子,便准备下山。途径丹林苑时,邵萱无意间瞥见北宫缡站在阁楼上,温柔的目光径直落在沈星壁身上。而旁边的沈星壁似乎浑然不觉。察觉到邵萱探视的目光,北宫缡转身回了房间。

难道北宫缡对沈星壁有意思?不知道沈星壁怎么想?北宫缡也确实是个沉鱼落雁的美貌女子,想来沈星壁对美色不会不垂涎吧?不知道他们之间——

邵萱正胡思乱想着,就已经出了晏龙涧。

“自由万岁!”

邵萱像只鸟儿一样,沿着蜿蜒的小路飞奔。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里山势复杂,机关重重,你若是踏错一步,说不定小命就要丢了。”沈星壁在后面喊道。

“有那么神吗?”邵萱回过头,撇了撇嘴,倚着岩壁摆了一个酷酷的pose。

“喀嚓!”头顶上一声巨响,一块巨石从天而降。

“救命!”邵萱以导弹的速度,抱头蹿向沈星壁。

巨石从她头顶擦过,跌进深不见底的深谷,久久没有回响。

“这下你信了吧。”沈星壁摇着折扇从她身边悠然飘过。

谷底突然一声巨响,邵萱打了一个哆嗦,拔脚冲向沈星壁。

“我信了,我信了!你等等我呀!”

她像狗皮膏药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星壁屁股后面,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易水镇是一个热闹繁华的小镇。镇上所有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雕廊画栋,钩心斗角,俨然一幢幢古朴别致的别墅。镇上所有的路都是由青石板砌成的,干净整洁。踏在上面有一种很平稳的安全感。道路的两旁栽种着两排西凌树,树高三米左右,叶子绿色,椭圆型,经冬不凋。

两人到达易水镇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

太阳在天空中暖暖地照着。人们在街中走动着,神情怡然。

两人去德庄取了棉衣,便去了醉清风酒楼。

醉清风共有三层。一楼是一个书场,人们可以在大厅里边吃饭喝酒边听书。二楼是包间雅房,供一些富人使用。三楼则是寝房,供人住宿。

书场里,一个身着灰衣的说书先生正讲得起劲。

“话说这三圣珠,乃是紫藤国密藏的宝物。自从紫藤国灭亡后,才流落到了江湖中。这三圣珠,分别是红色的赤琰珠,绿色的天璇珠,银色的雪飏珠。据说,这三颗珠子蕴藏着可以颠倒乾坤的力量。只要得到它们,就可以掌控天下。”

听到这样的话,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等待施舍的老迈乞丐脸上现出一抹鄙夷与不屑。想当年,就是为了一颗赤琰珠,他一直受到晏龙涧的追捕,还有其他江湖中人的追杀,才导致他今日的潦倒。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要参透赤琰珠的秘密,开启其中蕴藏的力量,却是徒劳无功。他怀中揣着的始终是一颗冰冷的石头。

“快滚开!”店小二丢给他一文钱,嫌恶地轰他离开。

老乞丐捡起钱,佝偻着身子离开了。

“先生,你是骗人的吧。如果三圣珠真的有那么神奇的力量,怎么还会被我们国家给灭了哪?我看不是颠倒乾坤的力量,是毁灭的力量吧。”座中有人出言笑道。

“那只能说明他们没有参透其中的秘密,所以才会被灭国。若是三圣珠到了有缘人手中,必然会有惊天异变。”说书人不紧不慢地解释。

“真的还是假的啊?真有这么神奇的珠子吗?”邵萱收回目光,回头问道。

沈星壁丢了一颗花生米在口中,甩开折扇,边摇边慢条斯理地说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

“说了这么半天,等于没说。”邵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反正我是不信。几颗小小的珠子就能颠倒乾坤,这也太扯了吧。”

沈星壁莫测高深地微笑不语,默默地喝酒吃菜。

吃过午饭,两人便出了醉清风。

“沈公子,咱们该回去了吧?”邵萱身背棉衣,手拎食盒,问道。

“天还早,本公子还要去一个地方。你就先回去吧。”

“不行,我不认识路,又不知道机关在哪里。万一再碰到一个,我的小命岂不是要丢了。不行,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真的要跟过来?”

“那是当然。”

“好吧,本公子今天心情不错,就带你去见识一下吧。”

邵萱跟着沈星壁来到了一座红墙绿瓦的建筑物前。

“春风楼?好像不是什么好地方吧。”望着建筑物上的烫金牌匾,邵萱皱起了眉头。

“好不好,进去不就知道了?”沈星壁一把推她进去。

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刚一进门,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便迎了上来,一绿一粉,一左一右地攀上了沈星壁的身子。

“沈公子,您可是好久不来了呀。绿芙都想死您了。”绿衣女子八爪章鱼一样贴在沈星壁身上。

“是啊,您要是再不来,我们就要相思成疾了。”粉衣女子娇嗔道。

“我今天这不是专程来看你们来了嘛。”沈星壁哈哈一笑,抱紧了两人。

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香气,熏得邵萱鼻子痒痒的,还有些头昏。

“啊七——”邵萱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绿衣女子的目光瞄了一眼姿色平庸的邵萱,哂笑道:“沈公子,您后面怎么还跟着一个丫头,难道是要往我们这里送吗?您都是知道的,我们这里的姑娘,虽不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却也是姿容秀美,别有风韵。您这位丫头——”

“我的丫头怎么了?”沈星壁追问。

“怎么说哪?我看只能说是鸡立鹤群吧。”

“哈哈哈哈,鸡立鹤群,亏你想的出来,哈哈哈哈——”沈星壁仰头大笑。

邵萱的脸色早已大变,她冷笑道:“这位绿芙姑娘,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想你可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在这里,我不是鸡,你才是一只真正的鸡,而且是供男人玩弄的鸡。另外,”邵萱转向沈星壁,正色道:“沈公子,你带我来这里就是想让这些人来羞辱我吗?那你也太没品,太没涵养了。虽然你喜欢捉弄人,可这也太过分了。士可杀,不可辱,沈公子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我虽然不及她们漂亮,可我也是一个人,我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这种人格和尊严是不容人侵犯和侮辱的。沈公子,你这样做实在是太可耻了!我鄙视你!”她邵萱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

沈星壁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泛着奇异的光彩。

“好!好!说得好!”沈星壁拍掌称好。

“沈公子,你家丫头出口伤人,您怎么还说好?”粉衣女子黏上去,不乐意道。

“我喜欢哪!”说着,沈星壁推开两人,从邵萱手里夺过食盒,搂着她道:“小贝,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让我欣赏了,你的言论令我对你刮目相看。走,上楼去,本公子要好好奖赏奖赏你。”

“上楼干嘛?我不去,你放开我!”

邵萱使劲推他,却被他搂着腰,拖上了楼。

“进去吧!”沈星壁推她进了一个房间。

“沈星壁,你TMD想干什么?你要是敢动老子一根汗毛,老子今天就阉了你。”

邵萱回过头,揪住胸前的衣服,狠狠地瞪着笑眯眯地摇着折扇的沈星壁。

“你怎么还是出口成‘脏’?女孩子应该斯文点才对。你说,你这样的脾气,我敢对你怎么样?再说,我品位再不好,也实在是对你提不起胃口。”沈星壁挑剔的眼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MD,那你带我上楼干嘛?”

“是沈公子来了吗?”屏风后突然走出一红发女子,冷艳动人。

“红绡姑娘,我带我家丫头来听几支曲子,不知是否方便?”

说着,沈星壁促狭地看着邵萱笑。

邵萱脸上一热。刚才自己的举动实在是太过激,太丢人了。可转念一想,这归根结底还是沈星壁的错,一定是沈星壁在捉弄自己。思及此,邵萱狠狠地剜了沈星壁一眼。

不疼不痒,沈星壁只笑不语。

“沈公子大驾光临,红绡求之不得,岂有不方便之理。二位稍坐,我这就去取琴来。”

红绡去取琴,邵萱尴尬地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本公子带你听曲子,你不乐意?还是你希望本公子给你一些别的奖励?”沈星壁轻笑道。

邵萱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红绡回来了。

“二位想听什么曲子?”

“广陵散吧。”沈星壁道。

红绡调了一下琴弦,开始弹奏起来。

室内的香气熏得邵萱头晕脑胀,而且这位红绡姑娘的玫红色眸子总让她心里不舒服。于是,她起身道:“沈公子,您慢慢听。我出去透透气。”说完,她便出了房门。

邵萱刚出房门,红绡的琴声便停了下来。她的眼神也变得异常冷冽。

“你怎么能带一个外人来见我?”她的声音异常冷漠。

“不妨事的,不过是一个好玩儿的丫头。”沈星壁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问道:“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

“主人想知道权慕清除了是孤儿,在晏龙涧长大之外,是否还有别的身份?”

邵萱出了春风楼,沿着大街溜达。

路边有几个人在表演吐火,口中的火仿佛一条条的火龙在阳光下翻飞。周围一片叫好声。

又往前走了几步,有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儿,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说些什么。邵萱凑过去一看,发现地上躺着在醉清风见过的那个老乞丐。他蜷缩在地上,面目黑紫,双目圆睁,露出痛苦之色。邵萱连忙退出人群,胃中一阵翻滚,差点没吐出来。那个乞丐面目黑紫,一定是中了什么毒。可是,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害一个乞丐哪?邵萱实在是想不通。

前面一个中年男子在耍猴戏。

“老汉我今年七十七,眼又花,耳又聋,老汉我无力再耕种,闲站地头看农忙......”

小猴子穿着花大褂,带着一个飘着白胡须的老人面具,拄着拐棍四下里张望,将一个老汉的形象表演得惟妙惟肖。

“小老汉,来,本大爷赏你一枚花生吃。”一衣着华丽的男子丢了一枚花生给猴子。

小猴子丢了拐杖,接住花生,掀掉面具,放在嘴里剥起皮来。

“猴儿,现在不许吃,拿过来。”耍猴人上前去抢花生。

小猴子机灵地跳到了人群当中。

“你给我过来!”耍猴人怒着追了上去。

小猴子在人群中上蹿下跳,躲避着耍猴人。人群中开始传出哄笑声。邵萱也被一人一猴的你追我躲逗乐了。小猴子又跳到了一个紫衫男子身上,男子嫌恶地把它丢下来,径直离开了。小猴子又三下两下跳到了邵萱肩头,吃完了花生,龇牙咧嘴地冲着耍猴人笑。

“大叔,小猴子吃个花生怎么了?用得着这么追它吗?”邵萱问道。

小猴子在她身上爬来怕去。

“小姑娘,你不懂,猴儿正在表演,怎么能随随便便吃东西?不能惯它这个毛病,要不然以后就不好驯了。”耍猴人道。

“哦,是这样。”邵萱拍了拍小猴子的头,道:“小猴子,你也太不敬业了,还不回去表演去?”

仿佛听懂了邵萱的话,小猴子跳到耍猴人身上,跟着耍猴人回到场地继续表演。

想想自己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邵萱便出了人群,准备回春风阁。

“闪开!闪开!”迎面来了几个气势汹汹的人,见人就推,其中还有先前离开的那个紫衫男子。众人纷纷回避。

邵萱躲闪不及,被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TMD!”邵萱不满地低声咒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为首的一个人突然回过头,三角形的狼眼冷冷地盯着她。

不是吧?自己声音这么小,他竟然还能听到。一定是个武功高手。这下可惨了。邵萱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哦-,我说天蛮蓝的,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天多蓝啊——”邵萱边呵呵笑着,边指着头顶的天空。

“大师兄,咱们赶紧过去吧。抓住那只猴子。”一男子焦急地说道。

“走!”三角眼瞪了邵萱一眼,带着众人向看耍猴的人群走去。

“大师兄,我刚刚就看了一会儿猴戏,结果回到客栈就发现东西丢了。这段时间除了那只猴子没有人近过我的身,我猜一定是那只猴子偷的。”紫衫男子絮絮叨叨地跟在三角眼后面。

几个人挤进人群中,抓住了耍猴人还有那只小猴子。

小猴子在紫衫人手中“吱吱”乱叫。

“你的猴子刚刚偷了我的东西。你是不是藏起来了?”三角眼揪着耍猴人的衣襟,逼问道。

“这位大爷,我的猴儿从不偷东西。它只是一个猴子,怎么会偷东西哪?”耍猴人惶恐地说道。

“你休想狡辩。说不定是你支使猴子偷东西的,耍猴戏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诸位,请看看你们身上的东西有没有少?”

“哎呀,我的钱袋不见了。”人群中开始有人喊道。

“我的玉石不见了!”

“我的钱!”

......

耍猴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快把大家的东西都交出来吧!”三角眼看着他冷笑。

面对众人的怒气,耍猴人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东西。

紫衫人焦急地在那堆东西中搜索,却没有找到自己的东西。他冲着三角眼摇了摇头。

“说,你把东西藏到哪里了?”三角眼扼住耍猴人的喉咙,杀气腾腾。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你,大爷你到底要什么东西啊?”耍猴人翻着白眼,一副快要气绝的样子。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打!”

几个人围着他一阵拳打脚踢。耍猴人痛苦地□□。三角眼在一旁看着冷笑。

众人都吓呆了,谁也不敢上前去拿自己被偷的东西。

远远地,邵萱不敢再看下去了。也不忍心再看下去。虽然偷人家的东西,着实可恶,但是这样肆无忌惮地殴打也太过分了。可是她除了忿忿不平之外,似乎又无力做些什么。

“非天门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头顶上突然想起沈星壁的声音。

“吓死人了!神出鬼没的!”邵萱拍着胸脯道。

沈星壁没有理她,只是一脸深沉地看着那几个人。

“非天门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见他神色不对,邵萱忍不住问道。

“非天门是江湖中的一个门派。善于用毒。常常在南方活动。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哦?你怎么知道?”

邵萱简明扼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他们实在是太嚣张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晏龙涧的厉害。”邵萱打算仗势欺人。

“我们还是少惹是生非,多管闲事的好。”

沈星壁用扇子敲了敲她的头。把一包棉衣和食盒递给她。

“走吧,不然天就晚了。”

邵萱不忍地看了一眼被打得头破血流的耍猴人,心颤颤跟着沈星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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