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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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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书

迷朦的月光透不过厚厚的窗纸。在这简陋的民宅里,若非近看,物与人不过是一团黑影罢了。

上官逸警惕地注视着来人的一举一动,身旁的宛君也探头瞧着桌旁的黑影。黑影甩下书笺,并未立即离去,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头若凭空仰起,稍时便会吃力。宛君见那黑影如衣架一般许久不曾挪动,脖颈酸痛了起来,她惟有悄悄转动头部,以期缓解不适。此时的上官逸也察觉到爱妻已醒,将其头颅摁至胸前,随后揉起其颈后的穴道。

约莫一柱□□夫,黑影的气息较刚才已轻乱了不少。他缓缓转身,最终走到小羽榻边。一见此状,上官逸的手在宛君颈后一顿,宛君的脸颊感到夫君胸肌乍地突起,旋即握住其手,轻抚一番,二人暗地这般动作,那黑影丝毫未曾察觉,俯首注视小羽许久,慢慢朝其额间伸出了指。他有此等动作,上官逸哪能再忍?当即掀被来至身后,在距其不过一寸的掌间,上官逸暗运内息,以防不测。

不知是来人武功甚高,故意装作不知;还是过于全神,根本未曾察觉,上官逸如此动静他并无毫无反应,指尖依旧缓缓靠近小羽眉间。上官暗惊,正欲一掌拍下,却被身后的宛君扯住。他诧异地瞧向宛君,宛君将头搁在其肩上慢慢摇动示意。

黑影的指尖终于触至小羽额头,两指轻轻张开,试图抚平紧锁的眉。刻意去抹,眉头必是会开,只那指尖一旦拿开,便又重皱回去。

上官逸耳闻其呼吸愈发沉重,同时也朝小羽伸出了另一只手,倒是迷惑了:这人到底为何而来?

“没用的,她自小这样!”静得连针尖落地都能听到的屋内,乍地响起宛君的声音,让上官逸和黑影一惊,都呆呆地看向宛君。宛君从容地走到屋中,只听“嗤”地一响,她点燃了桌上的烛台,待上官逸回头细看来人模样,惊得呆杵原地,一如木杆。

“如果我没记错,你叫冷昔。”宛君瞥了夫君一眼,对来人说道。

冷昔的打扮一如刚才,一身浅青长袍合体而清冷。他神色淡漠地瞧着宛君,漆眸没有一丝生气。

“羽儿自小这样,做梦还皱眉头,也不知她都梦见了什么。”宛君盯着冷昔的眼,审视中带着些许兴致。“你若愿意多呆一会儿,兴许还能听到她说梦话呢!”冷昔垂下眼睑,脸,微微侧向小羽,可,半途又自行打住。

上官逸回过了神,走到小羽榻边坐下,抬头望着冷昔的背影神情恍惚。正在冷昔犹豫去留之际,忽闻小羽梦呓地喊了两个字:“别走!”冷昔一听,人一僵,鼻息顿若牛喷。之后半晌,小羽不再开腔多言,冷昔终于下定了决心,大步走向了门口。在即将跨出门槛时,冷昔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时间改三日后,地点不变。”

“明日平阳坡”上官逸坐于桌边,边看书笺边念:“午时决胜负。”念完,他将纸笺递于捂回被褥的宛君,浅笑言道:“这孩子下战书找我比武。”

“我也不要做你妹子……”小羽的梦话突地插了进来,闷闷的声音已有泣意:“别扔下我一个……”

“谁扔下你?”宛君扬了扬手上的纸,狡黠地朝上官逸一笑,竟开口接起女儿的下句。上官逸无奈地长叹一声,低头微摇,飞扬的眉眼笑意难平。

“就是你!”小羽骤地抬高了语气,随后又含含糊糊说道:“我也不想你做我哥……”

“谁?不要谁做你哥?”宛君一听这话,愈发兴致盎然了,只可惜,小羽刚说完,一个翻身之后,再也不答她的话。

上官逸好笑地瞧着一脸失望地爱妻,戏谑道:“你不是一直号称尊重那个什么……隐私权么?这故意套话,算不算你所指的侵权?”

宛君白了夫君一眼,理直气壮说道:“羽儿说梦话,我不过随便问问,算什么侵权?”说罢,她转而困惑地揉起了额头:“什么哥哥妹子?小羽说的是谁?莫不是……”

上官逸熄灯回到被中,轻轻将自寻烦恼的宛君拥在怀里,并不打断她的思路。“逸,你说,羽儿这话是不是对冷昔讲的?”

“何以见得?”黑暗中,上官逸那沉稳的男中音带着浅浅的笑在宛君头顶响起。

“今日羽儿曾将他介绍于我,只是那孩子似乎心里障碍,行事极为敏感,唉,差点还惹起了事端。事后羽儿一个劲怪我唐突,说我吓着他了。”宛君在逸那结实的胸膛笑着蹭了蹭脸,继续说道:“还有,现在我喊羽儿‘宝贝’,她还发恼呢。唉,看来,小姑娘真长大了,动春心了!”

“也是,羽儿也有十六了吧,不愿被人知道奶名是自然的,这和羽儿动春心、梦到的是那冷昔又有何关系?”上官逸应声问了一句。

“羽儿做梦都不舍那人,又不愿做兄妹,还能是什么?不管怎么说,这冷昔肯定喜欢我家宝贝!”宛君笃定且骄傲的口气惹得上官逸闷笑不已。宛君气恼地垂了他胸口一拳,翻身就要独睡,却被上官逸双臂紧紧扣死:“别恼,我错了还不成?”

上官逸的声气暖暖地喷在宛君耳边,麻麻痒痒的,宛君笑着挣扎几下之后,不再计较了。“相信我,冷昔一定爱上小羽了,女人的第六感绝对没错。”

“要真这样,冷昔为何要与我比武?”上官逸自打新婚不久,从爱妻嘴中知道其来自未来世界,对这些奇怪的言论早已见怪不怪。对此,他并不辩驳,只是沿着自己思路继续深究下去。“还有,宛儿,你不觉得这冷昔很像一个人?”

宛君沉默片刻,这才说道:“我不清楚,按理推断,这事应该另有隐情。”说着说着,她打了个哈欠,将头埋在夫君怀中,迷糊地越说越轻,:“明天,还是当面问的好……”之后, 人已重回梦乡。

冷昔主仆并未入谷,只在谷口附近的平阳坡搭下帐篷独踞一方。

直至日上三竿,小羽这才醒来。醒来时,父已不见踪迹,对昨晚之事她也毫无印象。用餐时,母亲将冷昔的战书递予小羽,并未多言其它。小羽一见字条,愕然地向宛君问清所在之后,匆忙扒了两口粥饭,撂下碗筷直奔平阳坡。

入谷的路旁,有一条斜坡岔道,沿径踏雪而上,可见到一处石坪敞地。石坪四周,山松戴雪,疏梅傲寒,除小径外,三面均被错落有秩的松与梅环抱其间,坪的尽头,一长石板腾空突出,板上尚有散雪未曾尽融,稍不留神便有坠谷之险。

小羽一眼便瞧到雪橇旁的两顶帐篷,四匹驯鹿正悠哉地享用着松梅树下为数不多的嫩草。

听到脚步声,大红首先自帐中钻了出来。她见来人是小羽,笑着朝其暗递眉眼,示意主子所在。小羽抱拳一谢,径直来到冷昔帐前。

“里面有人么?”小羽原想直闯,又觉过于唐突,犹豫之后方轻声喊到。过了许久,帐中仍无响动,小羽眉头微皱,抬高声气继续道:“有人么?冷公子?你在么?”一番叫嚷后,小羽怀疑地回头去寻大红,哪里再寻得到她的人影?这下,小羽明白了:冷昔在里面,只是故意不理自己罢了。

想到这儿,小羽感到不甘心,于是,她仰头叫道:“没人呀,那我走了。”说罢,原地踏起了步,只是,这步履由重而轻,呼吸渐轻放缓,就如同真的走了一般。小羽心中就是不服那口气:想躲?哼,没门!

“唰……”皮帘蹭地被高高掀起,一个人影自帐中窜了出来,撞在呆立门前的小羽身上,连退数步方才站稳。

“你……”冷昔见小羽并未离去,眼神一变,愤愤地剐了她一眼,就要回去,小羽急忙开口叫他:“为什么躲我?我就那么可恶?”冷昔一愣,无语以对。小羽见状,趁势说道:“我来找你,有事要问。”

“什么?”过了半天,冷昔才开了口。小羽暗喜不已,脸上声色未动地走到他跟前,“外面很冷,不请我进去坐坐?”话一说完,尚未得其应允,小羽便掀帘入帐。

这皮帐不比此行小羽住的那顶厚大,除了皮帘、皮窗;矮桌、木塌,并无太多陈设。小羽大喇喇地坐到木榻的薄褥之上,无意瞥见锦枕旁,有一半寸见方的镶金翡玉盒。小羽随手就将其拿起,好奇地寻找着开启的方法:“这是什么……”

冷昔原本站在门前背对小羽,听她一说,狂风一般冲到床前夺过玉盒,只可惜,小羽已打开了盒盖,瞧到里面缎绒之中所放何物。“这不是……”

“出去,滚!”冷昔面色气得发青,只手指向门口,对着小羽大声咆哮,脖颈处筋脉凸凸跳动。小羽的笑容骤地僵如冰塑,不可置信地呆呆望着他,片刻后方回过神的脸上薄唇撇得低低的,泪水自眼眶汹涌而出:“你……我……”小羽哽咽着站起了身,满腔委屈无话可述,紧咬下唇猛一跺脚,羞愤不已地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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