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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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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尘宫都已这般光景了,”片刻后,冷清寒冷嗤一笑,漠然说道:“我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不成?”

“这件事,确实是属下处理不当。”上官逸稍时迟疑方开口,铮铮之言毫无半分歉意。“在下本意是登门拜访宫主,怎料属下却趁我琐事缠身无法亲理之际,听信梵山派冬谰一伙的教唆,莽撞上山惹怒了宫主,实乃我等之过。那两名主事的堂主我已废其武功罚为苦役,其他人等也一并处理过,还望宫主能暂且消气。”说到这里,上官逸察觉冷清寒对此毫无反应,顿了顿声继续道:“冷宫主尽管放心,昨夜冬谰虽已逃脱,但他孤身一人且又身受重伤,想来也未走多远,我已遣人四下追踪,相信不久便能将他交到宫主手中,介时宫主自能明了一切。”

“照这么说,那本宫倒得好好谢谢上官门主才是了?!”冷清寒冷冷地讥笑惹得上官逸无言以对。

小羽听着熟悉的声音,看着熟识的背影,却被上官逸话里流露出的对生命的漠视感到极度陌生。眼前的上官逸表面上并无两样,可骨肉之下的灵魂却同她自幼崇敬的父亲判若两人。

“世人都敬你为天师,虚怀若谷,心系苍生,今日冷某一见,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冷清寒冷睨着上官逸,一脸的鄙夷小羽瞧得真真切切。“你想要天方诀就直说,何必拐着弯费这大的周折血洗我绝尘宫?莫说你借此要挟本宫,就算真杀了我,我也绝不会将天方诀告之你半个字!”

“冷宫主,你这般执着又是何苦?”小羽眼瞅那背影向前走了一步,迫近了冷清寒:“依我现今的功力是否有天方诀,根本无关紧要。追踪溯源,绝尘宫与无音门本乃一家,是大衍国的护国天师,你我性命与大衍之国运更是紧密相连。如今,你既已一手将辕冥教扶植壮大,就该存大公之心,挽救那些苦苦挣扎的百姓于水深火热,恢复我大衍江山,而不该拘泥于过去,令其成为你报家仇泻私愤的工具。今日我来,愿已掌门之位相邀,为的是能将无音门与绝尘宫持续数百年的恩恩怨怨一并冰释。惟有你我携手,齐心协力,大衍才有望光复。”

“够了!”冷清寒一声怒吼,冷冷地打断了上官逸慷慨激昂的陈述。“绝尘宫就是绝尘宫,和无音门从始至终没有任何瓜葛,跟什么狗屁大衍的气数更是没有一点关系!本宫不想做什么破门主,更不愿救什么苍生。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给我听清楚:数百年来,天方诀一直是口述心记、嫡亲相传,本宫不会违背祖训,即便是死也不会告之任何外人!”

“你……”上官逸的背影开始颤抖,垂下的掌心微微抬起,凝起团团气流。

小羽大惊,上官逸使的这招乃风雷闪第三式的起式:隐雷式。这招式一起,对那背影的身份,小羽已无法再加置疑了。可,除此之外,她内心深处竟为从未善颜待于她的冷清寒生起了丝丝的担忧。其实,从冷清寒的脚步声和平时的话语声气中,小羽看不出也听不出她是习武之人。之前,小羽对冷清寒有深厚功力的观念,皆基于冷昔、无云及其它相关人等均拥有卓绝的武功。小羽犹记父母曾说过,习武的最高境界便是‘有即是无、无即是有’。眼前,冷清寒丝毫没显露她的功底,在高手看来是及其可怕的,但是……,小羽无法不去担心,但是,万一她真没一丝功力,父亲这掌一出,她当场便能毙命!

一想到冷清寒会死在父亲掌下,小羽就不寒而栗。于是,她是否该现身救人,或者相信父亲不会枉杀无辜,继续隐身于此,成了一个难解的题在小羽脑海反复纠缠。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上官逸向后退了数步,掌间气团骤散。小羽不由地面露喜色,心底长舒一口气。这喜色不过瞬间,只见上官逸长袖一挥,一团银光刹那间笼罩了冷清寒。银光速度之快,快得小羽根本分不清是袖底飞出的银光还是原本笼罩在她周遭的月华之晖。小羽脸上喜色尚未退尽、死瞅门缝的她还来不及瞠目结舌之际,冷清寒已被悬在门廊下的横梁上。

“别白费力了,这是绳索乃冰蚕丝和乌金丝绞合而成,坚韧无比。”上官逸低着头,优雅地拢了拢衣袖,缓缓抬眼看向兀自挣扎的冷清寒,“你还是留些力气待会笑吧。”这话小羽听得糊涂,爹爹的语气怎么有着从未有过的、说不清的阴森诡秘?

“咩、咩……”上官逸长指一扬,一只长布封嘴的山羊被人自侧院牵了进来。那人衣着同小羽身上的一般模样,见上官逸指尖一点,躬身后解开了山羊嘴上的布条。布条一解开,山羊立即叫唤起来。

不知何时,有人自屋内搬出一张太师椅,上官逸悠然坐下,接过递到嘴边的茶盏品了几口。“冷宫主,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时的冷清寒已不再挣扎,凤目死死盯住上官逸,紧束的身子绷得笔直,除了散乱的长发偶随夜风飞舞,人则是一动不动。

瞧着冷清寒,上官逸笑了。哪怕小羽只是在他身后,自门缝向内窥视,她也能感觉到她父亲此刻的笑是怎样鬼魅阴冷。小羽的心猛然一抖,一股寒意自下而上灌入全身:那人不是她父亲,即使他的音容笑貌和她父亲一个模样,□□里那个可怕的灵魂也断断不是她爹爹!

“你不说,自会有人替你说。”上官逸的话,语虽含笑,可闻者莫不心畏。“来呀,上料。”

小羽瞧见一男子走到冷清寒身边,调高绳索位置后重新固定妥当。另一男子伸手脱下她精致的白绣鞋。男子这番举动,惹来冷清寒身子一颤,上官逸看在眼里,饶有兴致地笑了:“若非早已知晓冷宫主曾育有一子,在下定会以为宫主依旧乃处子之身。”

“呸!”冷清寒啐了口唾沫喷向上官逸,却被上官逸轻轻一挥,挥至一旁。

“原来你果真……”上官逸语带惊诧不过瞬间,继而转为浅笑:“也罢,你有没武功终会如此。”

小羽藏身一旁,心中羞愧万分。她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强迫自己忽略那人的身形样貌,不停地告诫自己:他不是爹爹,他不是爹爹,他不是爹爹……

正在这当儿,有一人手执青瓷碟,将冷清寒白皙纤巧的双足足搁在碟中蘸了蘸,只见足下顺势坠下数滴晶莹的水珠在月色中撩起流光。小羽看得诧异,实在不解这是何故。

上官逸手袖一挥,山羊被牵人到冷清寒足下。只见山羊先是用鼻顶了顶带水的双足,继而伸长了舌头卖力地舔了起来。

“哈、哈、哈……”山羊舌苔较糙,冷清寒自幼娇养惯了,足下肌肤更是细嫩,这一舔,脚底骚痒无比,起初她尚能忍耐,但不知上官逸给她脚下蘸的水到底是何物,惹得山羊舔个不止,时间一长,她即便是挣扎也无法抑制地笑了起来。“哈、哈、上官……哈……哈哈……小……哈哈……人!”

上官逸站起身来,凝视眼前身子扭动不止、表情痛苦不堪、却又笑个不停的冷清寒片刻,便低了头转身向小羽处走来:“你脚下蘸了盐水,这羊儿是万万少不得此物的。倘若后悔,还来得及。”

这是他第一次面朝门口,小羽瞪大双眼本想想看个仔细,不料陡然间木门大开,小羽与已近眼前的紫眸面面相觑。

一见小羽,上官逸紫眸一滞,紧接着便恢复了原先的淡漠。

“你回来作甚?”不等小羽细看,上官逸已转身向内走去,冷清寒的笑声开始沙哑,小羽跟在上官逸背后,并不回答他的问话:“放了她吧。”小羽对这样的上官逸有些畏惧,不敢走得太近,心里也有些抵触叫他爹爹。

“为什么?”上官逸始终不面对小羽,压低了嗓音显得很是烦躁。

“她……她……她是冷昔的娘亲、义父的爱人……”小羽越说声音越低,但这话她相信上官逸听得到。

“这又怎样?”上官逸的声音依旧不耐。

“我……”眼瞅着冷清寒笑得气喘不已,小羽索性走了过去牵开那只山羊。再看那双玉足,足底已是红彤彤的露出了血肉。

小羽见状,连忙拽起自己衣袖正欲撕布包扎,却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掀翻。只听‘砰’地一响,背狠狠地摔在了墙上。

“此事于你无关!”上官逸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可一双紫眸在月光下泛出了极其诡异的红。不知是摔得太重,还是被眼前紫红的双眸所震慑,小羽愣愣地瞅着上官逸,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我不会感谢你,”嘶哑的女声自小羽头顶飘了下来,冷清寒眼里除了冷漠,又多了点小羽分辨不清的东西。“哼,父女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我滚!”

小羽无视冷清寒的冷视,将目光迎向那双有着紫罗兰光彩的瞳眸上。“光复大衍就真那么重要?说什么拯救苍生,造福百姓,却耗上成百上千的性命只为一本不能吃、不能穿的破心诀!”

“住嘴!”伴着一声怒喝,小羽又一次撞到结实的青石墙面上。小羽低着头,嘴角含笑地用手背抹去口中沁出的丝丝腥涩,缓缓抬眸无畏地望着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半晌后,嗤嗤大笑起来,继而低声轻泣:“为什么?为什么?你教我万物皆有灵性,万事性命关天,如今你自己却为了一己私利、践踏别人生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还有句话,我没教过你吗?”看着伏地而泣的小羽,上官逸冷酷无情地吐出八个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完,他衣袖一挥,一男子拖着小羽往侧院走去。小羽本欲挣扎,却发现经过那两次撞击,浑身已像散了架一般疼痛乏力,此时的她惟有任其拖拽。“慢着,”上官逸的声音在背后再次响起,男子停下了脚步。“告诉你母亲,天下是我的,谁也夺不去!”

男人的脚步重又响起,眼看自己即将被拖出门廊,只见白光一闪,小羽身前的男子闷闷地瘫软在地。小羽尚在诧异,忽觉腰间一紧,人已被腾空抱起,轻飘飘回到冷清寒身边,而此时,束缚冷清寒的绳索也在同时被一道寒光割断,整个人瘫软在地。

小羽抬头一看,禁不住泪湿满衫。这白衫胜雪、面如皎月的,不正是她连日来朝思暮想、思寐难眠的绝尘宫少宫主——冷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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