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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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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涵在平阳只呆了一个晚上,还没见过小羽便于次日晨不告而别,这令于润之很是诧异。不过,白君涵是君,他是臣,主子要走,下人哪有资格多问?

眼见小羽食欲不佳,于润之心里有些焦急,加之仆人在打扫院落时发现小雪的尸体,更让小羽沮丧了好一阵子。半月后,京城颁下圣旨,鉴于于润之围剿辕冥教有功,升户部尚书,官居一品。并着令于润之速速返京,清剿辕冥教一事已委派他人接手。

自打于润之接到这道旨意后,心里就惶惶不安。要他把小羽一个人留在这里,他还真不放心,若是劝她随之进京,想来也是不易。白君涵行色匆匆的来此,并未探望小羽,于润之对此还是满意的。虽然对白君涵的薄情有些不满,但小羽如今己嫁做他人妇,且身怀有孕,白君涵倘若情意依旧,哪儿又容得下心上人这般光景?更何况他如今是万民的主宰,又如此地自负与骄傲。与其看着彼此痛苦、相互折磨,他还真希望白君涵绝了对小羽的念想,这样的话,起码他能照顾小羽,平平安安地生下这个孩子,为了孩子活下去。

这些话,都是于润之一个人在心里暗自盘算的,无人可说。俗话说,君命不可违。更何况,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若想保护小羽母子不受欺辱,惟有依靠这一品的官威了。既是如此,只有劝小羽随之北上,或许白君涵能看在他们间往日的情分上,给他一个外放的官儿也是未尝不可的。想到这里,于润之坐不住了。他得跟小羽好好谈谈这事。

时值正午,正在花厅犯困的小羽见于润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已经猜到,他此行必定同三日前颁下的那道圣旨有关。于润之要进京,小羽早就知道了,她心里虽然很清楚,是冷昔将自己托付给于大哥照料的,但感情上仍不愿意离开这里。她不想进京,不想面对白君涵,更害怕有朝一日冷昔若要寻她,却找不到她在何处。

“羽妹,外边热气大,要歇还是回屋睡吧。”花厅虽然也在室内,可四处敞开的门窗根本挡不住滚滚热浪。

小羽听他这么说,柔柔地笑了。“屋里太闷,这里敞亮又通风,不会有事的。”

“你呀……”每次面对小羽,于润之总是有着无计可施的无奈。“珠儿说你今日多吃了半晚饭,真是难得。”

“我就说过嘛,我都这么大人了,不会饿着自己的。这下你放心了吧。”小羽这话有些调皮,于润之不知该如何答对。

“羽妹,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迟疑半晌,于润之不想再与她蘑菇了,再开口便直奔主题。

“大哥尽管说。”小羽眉头一扬,虽然明知他要说什么,却并不直接堵他的话。

“你,你……你还是随我一同进京吧。”吞吞吐吐的,于润之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大哥,”小羽放缓了语调,柔声说道:“我不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

“他一定在这附近,”小羽幽幽地说,眼神中流露的不舍让于润之自惭形愧,“我不想离他太远。”

沉默在彼此间传递,终于,于润之让步了。

“他将你托付给我,你又是我结拜妹子,我就有义务照顾你。”于润之这么说,小羽有些不好意思了,为自己的自私与任性而惭愧。“既然这样,就让那个破圣旨见鬼去!”

“你要抗旨!” 于润之神情很是坚定,毅然决然的模样令小羽很是惶恐不安。“这要抓住了,可是死罪!”

“反正我爹娘十多年前就过世了,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怕甚么!”于润之把死说得如此大气,倒让小羽更添了一份歉意。

“还是不要的吧?”小羽犹豫了,为什么会犹豫她自己也说不明白。“谁说你孑然一身的,我不是你妹子嘛!”

“所以我更该好好保护和照料你!更何况,你如今也身怀有孕……”于润之忙不迭地收嘴,却已被小羽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小羽一把抓住于润之的衣襟,神情紧张万分。“我有什么?”

“没什么……”于润之心中暗喜,嘴上却慌忙地推辞。

“什么身怀有孕?你是说我有了宝宝?”小羽丝毫不理睬他的闪躲,咄咄逼人地追问他。

“是、是你,”于润之作出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细声说道,“你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我,我,”小羽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满心的欢喜更是溢于言表,“我要做妈妈了?我要做妈妈了!”

听着小羽大声的欢叫,于润之心头也是热情洋溢。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笑望那欢喜得手舞足蹈,满脸喜庆却又有些难以置信的小羽,不再多说一句话。

“那,那我这几时都没好好吃过什么,会不会饿着宝宝?”乐过了头的小羽忽然想起之前自己没吃什么,不由地又紧张起来。“既然你早就知道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劝你吃,你又不吃,再说稳婆说你这样是正常的,”于润之好心劝慰道,“稳婆说只要今后多吃些补品,孩子会很健康的。”

“那,那,”小羽长舒一口气,继而摸着平平的腹部,吞吞吐吐地问:“能不能要厨子再做点吃的?”小羽本想说做点好东西,可她知道,凡是好东西都很贵,她一纹没有哪好意思提过分的要求。

见她患得患失的模样,于润之舒心地笑了。“我会叫厨子多做些补品,只不过今后可就……”说着说着,于润之缓缓地低下了头,嘴角的笑意渐渐没了。

小羽明白,于润之指的是银子。于润之不会向她索钱,但他倘若抗旨而去,从此后二人居无定所,亡命天涯,不仅没得补品吃,恐怕连孩子都生养不起。她要留住这孩子,因为,孩子身上流淌的是她和冷昔的血,她要孩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若干年后,当冷昔寻到她们母子时,会为她们的孩子而骄傲。

“我随你去!”小羽深吸一口气,朗声答道。“如果他要找我,一定能找得到!”

一听这话,于润之一脸惊诧地抬起了头,眉眼间的不可置信促使小羽将同样的话又说了一次。这一次,于润之听得清清楚楚,脸上慢慢绽开了笑容。他心中暗暗庆幸,这次总算赌对了,小羽的死穴正是她腹中的孩儿。

自打知道自己怀上了冷昔的孩子,小羽开始格外留意自己的饮食起居。从平阳到上京,快马七日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半个月。起初,马车一开动,小羽就会吐个淅沥哗啦,没办法,于润之只好遣人先行去户部报到,自己随着小羽慢慢地往前晃。

到达上京后,二人在前行家仆置办的宅院里落了脚。宅子不在内城之中,自然也少了许多繁华,可小羽倒是很乐意。在她看来,离皇城越远越好,而且周围安静清爽的空气对腹中宝宝的成长与发育最是有利。故此,来到上京月余,小羽都未曾涉足市集。并非于润之不愿带她出去,相反的,于润之虽然刚刚接手户部,事务十分繁重,但也曾多次提议带她进城逛逛,却被小羽已养生为由全部推辞了。素爱热闹的小羽如今竟这般乖巧低调,跟于润之的习惯倒是不谋而合,他也乐得其中,不再开口要小羽进城,以免多生事端。

三个月后,上京城悄悄步入冬天。细细算来,小羽腹中的孩儿也有五、六个月大了。如今的小羽虽非大腹便便,肚子也算小有规模的。

怀了孩儿的人大多贪睡,特别是冬雪纷飞之际,更是喜欢窝在被窝里不出来。这四个月来,小羽每日跟宅子里的大婶们学做童衣童鞋,累了便在宅子里四下逛逛、看看闲书、听听闲话,无聊时也逗逗珠儿耍嘴取乐,再加上于润之对她远胜司空亦然,不仅宠护有加,万事只要她想的,不论合理与否都会尽力办到,这小日子过得倒也是逍遥自在。

只是,有些事搁在她心里,无人之时细细想来却也有些难受。

于润之待她虽好,却终究是异姓的未婚男子。自己这样赖在这里,对他的声誉终究不妥。此其一。

其二,白君涵虽从未寻她,但有关他的事情,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据说,他那订婚的妻子丁香儿是个绝色美人,父兄又是朝中重臣。如今因先帝丧期未尽不宜婚娶,可市井上流言他半年内连纳六妃,却拒不完婚,惹来丁家诸多不满。丁家是开国功臣,势力庞大,再加她曾与丁卫坤有过一面之缘,自以为他一身儒雅却能统帅三军,绝非寻常之人。白君涵称帝不过半载就同丁家兴起间隙,实在让人担忧。

最后,也是她最为悬心的,那便是冷昔的下落。这四个月来,她曾托于润之四下打听冷昔的下落,从未有过半点消息。冷昔功力有所减退,她早有察觉,只是这御心诀和天方诀都在他手上,依他当初十多年便能练就如此内力来算,就算冷昔功力尽失,只要能躲开仇家,全心修习,十年后功力必较往日大有精进。

道理虽然小羽想得很明白,也知道只有自己过得安稳了,冷昔才会放心习武,可相思之愁却是怎么也难以挥去。小羽渴望腹中孩儿能快快成长,要知道,她已将所有寄托全放在她腹中的那块血肉之上。

想到这儿,小羽咬牙掀开了被窝。一旦从热腾腾的炕上下来,那凛凛的寒气便如同细不可见的冰丝,穿过厚厚的冬袄搀住暖暖的身子,那滋味真是难受。若不是听了稳婆的话,为了它日生产时容易些,每日得运动运动,小羽情愿吃喝拉撒都赖在炕上,那儿也不去。

正当她舍不得热炕,围在周围来去转圈时,珠儿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厚重的皮棉门帘一掀开一个缝,刺骨的寒风就把小羽津得直哆嗦。

“死珠儿,还不进来?”小羽望着珠儿嗔笑道:“改天我冻死了,一尸两命你也就开心了不是?”

“不,不是,”珠儿连忙钻进屋子,门帘哗地落了下来,挡住屋外的寒气。帘子垂下了,小羽这才发觉,其实屋内还蛮暖和。“外面有人硬闯进来要找姑娘,老爷不在,文管家又不敢挡,我拦也拦不住。”

“哦?”小羽奇怪了,手习惯性地托起了肚子。“这上京城我又不认识人,有谁会找我呢?”这还不奇怪,最奇怪的是小羽却没说,怕吓着珠儿。珠儿随她从平阳来此,同她一样极少出门,若知道连文管家都不敢挡的人她却几番阻拦,还不吓坏了。

“谁说不是呢!”珠儿见小羽要坐下,连忙过去搀扶,“我看她一姑娘家长得跟仙女儿一样,说话却狠得不得了,好像跟姑娘有杀父之仇一样。”

听得这话,小羽笑了,又忍不住逗起了珠儿。“你都知道她跟我有杀父之仇,还不把她往衙门里引呀。”

“姑娘别取笑我了,”珠儿取来一床皮毯,帮小羽将肚子和腿脚遮盖上。“我哪儿有胆子去衙门。再说了,我还得回来给姑娘报信不是?”

“照这么说,你把她给支开了咯?”小羽看着诧异的珠儿,了然一笑。

“姑娘怎么知道?”珠儿瞪大了眼望着小羽,“我把她骗到老爷屋里了,要是老爷正巧回来,还能帮姑娘挡去她呢。”

“珠儿,”小羽听完她的话,盯着她一动不动地陷入沉思,“我教你识字可好?”

“姑娘,我愿意!”小羽直愣愣盯着珠儿,起先她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很是不安,再听小羽这么一说,登时喜笑颜开。“珠儿愿意。”

“这种丫头既然能骗我,难保他日不骗你!”一个声音软软糯糯地,夹杂着刺骨的寒风从掀起的皮帘隙传来。小羽定睛一看,愣了。珠儿对她的形容果然不为过,来人真真就是画中仙子来到凡尘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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