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一轮明月落在夜幕中,倒影在流水上,却又被流水拂乱得摇摇欲坠,恍恍惚惚。河畔长草里虫鸣阵阵,老渔夫船上的灯早已熄灭,漫天上下,也只有那轮明月,在淡淡的发着光。
河畔的青石上,倚靠着一名青衣少年,静静的听一旁的鹅黄女子叙述一切。那个女子,依旧是一身黄衫,却已妙龄不再,岁月爬上她的脸庞。
很久,两人都在沉默。看着天上和地下的两轮月亮,若有所思。
“他死了吗?”少年问她。
女子笑笑,眼角的细纹淡淡的显现出来。
“也许没有吧!”
少年低下头,细细斟酌她这一句难解其意的回答。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半只箫,突然用手一拨,果真弹出一柄短剑来,只是,常年被湿气侵蚀,已经锈迹斑斑。上面隐隐还有暗红的血色。他用手抚上去,感受着当年那吹毛可破的气势。缓缓闭上了眼睛,问江离:
“那一半你自己留着吧?”
“恩。”江离回答,看着少年手里的剑,说,“因为往事不需要鲜血来证明。”
少年又低下头,沉没不语。
夜风徐徐吹过,掀起每个人的长发,在空中交织着,又落下。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江离看向夜空,那轮明月依旧,一如的冷情。而水里的那一轮,摇摇晃晃,又过了许多年?
“为什么……你不必知道为什么!”她站了起来,向竹楼走了去,“你只要记住,这一载江湖沉浮,不是那弄潮儿能够主宰的。人,生来不要与人相欠,更不要替人去偿还什么,无论那是怎样的过往!”
那些话语轻飘飘传来,少年望着明月,洒下的月光铺在江面上,映出江上一切的漂泊沉浮,果然不是谁能够主宰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