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霾,打着响雷,过了好一会儿才“哗哗”的下起了雨。
花间的‘木携居’,嘲连倚着雕的华丽的门看着倾泻而下的大雨,笑了笑。她的身后,倦木枕看着这一场雨,淡淡地道:“我们走吧。”
“是。”她转身看着面前木色衣的倦木枕,笑了笑:“枕头啊,你说小狐狸会让我们出去吗?”
“不知道。”她也笑了笑:“但是我必须去,除非花间的人想死。”
“是。”她点了点头,挽起她的手,就往妲己起居走去。
“听说你把刀痕给拒绝了。”嘲连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着倦木枕问道。
“是啊。”倦木枕也看着她,笑:“第一,我不喜欢他。第二,他不适合我。第三,我有喜欢的人了。”
“问题还真多。”嘲连无奈道:“这下我想帮,恐怕也是不能了。”
“不要你帮。”倦木枕敲了她一栗道:“我自己的事自己来。”
“知道。”嘲连摸摸额头。
转眼,两人便来到了妲己的房门前,却听见里面有丝动静,两人相对望一眼,便附在门边偷听。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
里面传出了一声话声,嘲连和倦木枕听到相对惊讶望了一眼,继续附耳上去听。
“那你愿意带我离开吗?”是妲己的声音。
“我愿意,可是你不能抛下花间的,你懂吗?”
“难道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吗?”
“你要相信我,我们会在一起的。”
“我不懂,为什么我们就是不能在一起?到底是我妲己命薄,还是上天在戏弄我呢?为什么就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呢?”
“好了,妲己,我相信你会好的,会和我在一起的,我们会克服困难的。”
“恩… …”
听了几句下来,倦木枕就拉了拉嘲连,示意赶快走。嘲连意会,两人就猫着腰,偷偷离开了是非之地。
两人一溜,溜到了花园。
“楠和小狐狸,他们两个人… …”倦木枕不敢相信地问道:“他们两个人… …”
“嘘。”嘲连让她禁声:“就当做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倦木枕面色复杂地望着通向妲己房门的廊道,紧锁眉头,道:“可是,花间从来有令,掌门不得成婚,可是小狐狸却做了这样的事。”
嘲连摇摇手指,慢慢道:“我们只能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这是小狐狸自己的事,我们不好插手的,而且,如果被发现,她的后果也很严重的,所以,我们只能当作不知道。”
倦木枕意会地点了点头,却还是眉头紧锁着。嘲连见她还是不安,就拉过她的手,往回走,道:“我们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回去找她说,尽快离开就可以了。”
“恩。”倦木枕点了点头,和她往回去。
两人再次来到妲己的房门口,倦木枕脸色难看地望了眼嘲连,见嘲连已经敲开门大声嚷道:“小狐狸,我来了。”说着还不忘尾音拖的长长的,故意让妲己听到。
“进来。”里面传来一丝咳嗽声。
嘲连就和倦木枕推开门,就见楠站在妲己的身边,倦木枕还未开口,就听见嘲连叫了一声:“楠,大清早的天下雨,你跑小狐狸房里干什么啊?”
倦木枕汗,听嘲连说的话就不对头的,而且还这样的乱叫。
“咳,这个… …”妲己干咳一声,尴尬地看着她们道:“楠,呃,楠是来和我商量那‘武林大会’的事的,我们还没想好让谁去呢。”
“这个啊!”嘲连笑:“我和倦木枕去怎么样啊?花间要有人在看着,我们不能一同去的。”
“嘲连和倦木枕?可以吗?”妲己看了看楠,有点怀疑。
楠见示,道:“我觉得,现在的‘武林大会’也不是很正式的,可以让倦木枕和嘲连出去借这锻炼锻炼了。”
“恩。”妲己听了,点了点头:“那你们何日起程?”
“就今天了。”倦木枕淡淡道:“要趁早。”
“那好。”妲己望了眼她们叹口气道:“‘死亡谷’,进去了要小心啊!”
“恩。”两人点了点头,看了眼楠道:“小狐狸交给你了,要照顾好。”
“知道。”楠也对他们不客气地道。
“好了,快去。”妲己笑:“小心,懂吗?”
“知道。”嘲连也学楠不客气地道,而后淡淡道:“我们走了。”
“恩。”妲己点了点头:“知道带什么人去了吗?”
“知道。”倦木枕淡笑:“我们走了。”
“恩。”妲己还是点了点头。就见嘲连和倦木枕带上门,退了出去,叹了口气:“她们也走了,一个一个都走了。”
楠见妲己伤神,将她圈在怀里,保证道:“相信我,我们也会好的,会在一起的。”
“恩。”妲己无助地点了点头。
花间门门外
一些人齐聚在门口,嘲连和枕头已经越上马,风过去拍了拍自己的马也越了上去,刀痕和涟漪也越上了马,看着花间门外的几个人。
嘲连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他们已经准备齐了,对那站在门口的几个人道:“我们走了,你们好好照顾好小狐狸。”
“是。”那几个人作揖点头。
“我们走了。”倦木枕看了一会说道。
“好,我们走了。”嘲连说着,扬马而去,倦木枕等人也扬鞭而去。
花间门外,几个人看着她们离去,风仰尘寥,马蹄声落,无不叹息。花间这又一劫,究竟该怎么过?
成沂堂里,振纪和属下几人正在商量是否要去‘死亡谷’而烦恼。成沂堂的屋顶,伊淤已经悄悄附在上面偷听。
“昨天收到了武林盟主的一封信,盟主现在要召开‘武林大会’。”振纪看着他们交头接耳的,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武林大会’是在昆仑山的死亡谷召开的,我们去不去。”振纪说完,看着他们,让他们分担,想办法。
“堂主,依属下想的,还是不去的好,这次是在死亡谷召开的,谁去?去了那里就等于是送死。”一位属下起身道:“再者,只怕我们还未开战,就先被那里的奇怪相象弄死了。”
振纪听了,不无道理的点了点头。却是另一位属下站起道:“不然,这是一次振兴我们成沂堂的机会,我们不能不去的。”
“恩。”振纪听了他说,觉得还是有些道理,也点了点头。
“堂主,不能去的,这死亡谷,谁去谁就送死的。”另一位不服气道。
“怎么不能去,武林同道都去得,就我们成沂堂不去,这不被耻笑。”
“去,就是送死。”
“不去,那还不被同道所耻笑。”
振纪看着自己的属下,找他们来是商量,却不想他们吵了起来,突然生气的大喝一声道:“找你们来是商量这事的,不是看你们吵架的。”顿了顿,扫了一眼下面不再放肆的属下道:“我们去死亡谷。”
“堂主,去不得啊。”一位属下见振纪做了这样的决定,劝告道。
振纪见有人反对,大喝道:“我做了决定了,去,不得再说了。”说完,‘哼’了一声,离去了。
屋顶上的伊淤听了这样的一翻话,就沿着屋顶,悄悄地来到了振纪的房内。撬开他的房门,来到屋里寻找那封信,却不想就简单地在红木桌上找到了那封信。“真不想,这堂主比沂纭蓼当时还没用啊。”
找到了那封信,伊淤无不叹息,但是叹息归叹息,她还是得到信,就离开了成沂堂。她知道她的下一步有的地方去了,像死亡谷,‘武林大会’这么有趣的事,她这个当神偷的怎么能不去看看。说不定能碰上什么有趣的事。
启轩齐等人一路打闹,度步慢行,到傍晚时,天色也暗下去了,三人只能来到少林寺借宿。
向恒上前扣门,一位小和尚打开门,见是几个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一声,道:“几位施主有何事?”
“我们路过此地,见天色已晚,想再贵寺借住一晚,明日便走。”向恒上前解释道。
那小和尚听了,道:“那我去通报方丈一声。”
“恩。”向恒点了点头,便见那小和尚关上大门,进去通报。
那小古怪却叫道:“都怪你一路慢慢的,害的我们要在破庙露脚。”
“能在少林寺住已经很好了。”向恒辩释道:“如果我们走的快的话,那要是碰不到客栈,我们不还是要在荒山里睡啊。”
“哼,辩解,狡辩。”小古怪大叫,就是要把向恒顶回去。
向恒还想说什么,却是少林寺的门开启,那和尚出来,双手合十道:“几位施主,随小僧前来。”
“好。”向恒不理小古怪,自己先行进去,小古怪无奈,也只好跟上去了,一直沉默的启轩齐走在最后头。
绕过了佛殿大堂,那和尚把三人带到了三间禅房道:“施主就委屈在这住宿一晚了。”
向恒点头道谢一声,那小和尚便出去了。
见小和尚出去,启轩齐慢慢道:“有的住,已经很好了,别挑了。”他这话是对还在生向恒气的小古怪说。见启轩齐也这样说,小古怪只好生着气不说话了。启轩齐也不言,淡淡的地离去了。
启轩齐慢慢度步在少林寺的周围绕了一圈,这里清净幽雅,是不与世争之地。他绕了一圈,回到了禅房,见小古怪房内的灯已息,向恒在屋顶上坐着,便一跃上屋顶,在他的身边坐下。
“小古怪给你添麻烦了。”向恒不好意思道。
“没。”启轩齐淡淡地应道。
“刚才劝了她,好说殆说她才去睡了。”向恒不好意思道:“我也拿小古怪没办法了。”
启轩齐淡笑:“她其实很可爱,要好好待她。”
“恩。”向恒笑。就在他说完这一字时,他的耳边想起了幽幽的笛声,笛声撩人悲落。向恒笑着听着,如果是曾经年少不更的他肯定会问他为什么会吹出这样的声音。可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已经很明白了。所以不管小古怪怎么样,他都会珍惜她的。
少林寺的大殿里,一个年迈的和尚盘腿坐在蒲团上拿着佛珠念经,却隐隐听到一声悲落笛声,他念了好一会儿,笛声依旧在。那年迈和尚停下念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念了一声佛号,自语道:“痴儿,痴儿啊!”
次日清早,启轩齐三人向那昨晚看门小和尚道了一声谢便要离去,却不想从佛堂大殿里出来一个小和尚来到他们身边,双手合十道:“三位施主,老方丈请你们再在庇寺暂住一晚。”
“呃?”小古怪和向恒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均是奇怪的很,但是启轩齐却幽幽道:“那就替我们谢过老方丈了。”
小和尚道:“那施主请里面。”
“恩。”启轩齐点了点头进去了。小古怪和向恒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人家老方丈请的,启轩齐又进去,只好跟了上去,只是暂住一晚,又不是上断头抬,他们怕什么。
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在少林寺呆了快一天,却还是没见那方丈找他说什么话。
“你说方丈叫我们留下做什么?”小古怪无聊地看着前面的树道:“我们有什么事让他好留下呢?”
“不知道啊。”向恒也奇怪的很,他望向一直沉默的启轩齐道:“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启轩齐淡淡地道。
听他这样的口气,向恒不再说,却是和小古怪一直在郁闷着。转眼,天便暗了下去,两个人无聊的开始打‘哈哈’,见明天终于可以走了,都各自回去睡觉了。
启轩齐见天色已晚,便度步到佛殿大堂,便见那里有个年迈的和尚在那里念经。他走到那和尚的身边,在他身边的蒲团坐下,看着面前的高贵的金身佛像道:“你找我。”
老方丈听了,念了一句佛号道:“是的,老衲只是昨晚听见你吹的那笛声,甚感熟悉。”
启轩齐淡笑:“是用那把被世人称做万死魂的笛子吹奏的。”
老方丈听了,叹:“没想到十几年前的笛子居然到你手里了。”
“有何不可?”启轩齐笑道:“天犹可物,不自作孽,由可得,自作孽,由可死。”
“是。”老方丈道:“你既然懂得,那我也不便多说,或许这笛子在你手里,便是好,好啊!”
“你不是找我来说这个。”启轩齐道破:“我是痴儿。”
老方丈笑,不再拐角,道:“施主,世事明了,不孤寡从一。”
“我也不想。”启轩齐惨淡地笑了笑,笑地凄落。
“万法妙宗,解救沉沦,该弃则弃,不可强求。”老方丈念了一声佛号道。
“该怎么弃,我不懂。”启轩齐看着面前的金身佛像,有丝惨淡:“佛,解救众生,我却甘愿沉沦。”
老方丈笑了笑道:“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
“什么意思?”启轩齐疑惑道。
“色受想行识,是五蕴,也就是五蕴不异于空,空不异于无蕴,五蕴就是空,空就是五蕴。”老方丈叹了口气,道:“该放则放,故世,只如空空手一双,如此简单而以,不欲求,不欲求啊!”
启轩齐领悟了什么道:“世间一切空无虚无的样子和熙熙攘攘的世间景象是一样的没有差别,万相是没有固定样子,只是一种现象和空无的现象是一样的,而虚无的状态其实也是一种现象和熙熙攘攘的万象是一样的。其受,想,行,识和空的关系也是这样的。亦复如是。”
老方丈笑:“施主领悟佛法妙哉,却是实难可行,甘愿沉沦,痴儿啊!”
“放不下。”启轩齐笑:“也不可强行放下。”
“敢问施主姓名。”老方丈叹了口气道:“不该不该。”
“启轩齐。”启轩齐如实道。
老方丈幽幽叹:“启,呈上复起。轩,甘苦愿违。齐:了事解世。”
“老方丈懂易卦?”启轩齐笑:“老方丈替我解的只有一句,解脱亦沉沦。”
老方丈笑:“老衲不懂,只是佛法无边,看了就知道了。”
“老方丈不该替我这样的人忧心。”启轩齐自嘲道:“众生可笑,何况是我。”
“众生本是平等,世间虚无,人心可久。”老方丈笑:“施主这样的人,本不该为世间所到。”
启轩齐笑的更为悲落:“可是世人不懂,我亦不懂。”
“阿弥陀佛。”老方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启轩齐笑了笑,不说话的,起身离开了。
金銮殿生,佛号为世,道可谓,犹不可谓,放不下,不易求。
启轩齐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金身佛像,凄惨地鬼魅一笑:解脱亦沉沦,不可救,亦可自救。
待启轩齐走远,老方丈幽幽地说了一声:“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站久了,请出来吧。”
旦听这话,便有一位穿着夜行衣的人从一边石柱边走出,来到了老方丈的身后。却听方丈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不可迷茫苦海。”
“老和尚。”那人拿起剑,喝了一声:“这话或许拿在他的身上有用,但是在我这里却是行不通的。”
老方丈叹:“悲。”
那人不悦,提剑就快狠地对着他划了一剑,却不见那老方丈一提气,整个人一转身,双手就接住了他的一剑,老方丈笑了笑,高深道:“好一招。”
那人‘哼’了一声,使用内力,旋转了手里的剑柄,那剑便在老方丈的手里旋转起来,老方丈一沉起,‘乒’的一声,剑身断,但是又有一把剑被那人从剑柄里抽出,那人使用了很劲把剑刺向了老方丈。老方丈躲闪不及,被他的剑刺到胸膛。那人‘嘿嘿’地笑了两声,丢下剑,往回走,离开了佛殿。
众生里有这样的人,高狠,苦海犹陷。
“阿弥陀佛。”留有一口气的老方丈双手合十,念了这一句,便闭目安详地坐在那里,不再动弹。
今晚特别的安静,佛号不再响起,笛声却依旧幽幽,世人沦陷难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