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儿不住地哭泣,司空逆来回地走,怎么哄也没有办法,只好捂着耳朵急躁地在院子中转。忽然,大门被撞开,一个人扑了进来,浑身浴血,脸上也有许多伤痕,几乎看不清面目。此人往前急冲了几步便无力再支撑,倒在了地上。“念儿!”司空逆一眼便认出倒在地上的女子,惊恐地上前扶起。此人正是司空逆的妹妹——顺儿的姐姐,司空念。几日前,因为镇上杀手的袭击,她与父母一同弃了屋宅出逃,司空逆与顺儿不愿离开,便留了下来,没想到几日后,司空念竟然独自归来,并且浑身是伤。“姐姐!”顺儿不再哭泣,惊慌得说不出话来,跑到屋里倒了一杯水,一路摇晃着递给司空念。
司空念眼神空洞,身上不知多少处的伤口仍在往下淌血,司空逆将其扶入房中,司空念忽然浑身颤抖,口中含糊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司空逆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勉强听出几个字来,复述道:“爹娘……死了……淡黄色的剑……一边的缨络……报仇……”司空念语无伦次地念了几句,便昏睡过去。
司空逆细细回想方才的几个词语,猛然瞪大了眼睛,道:“缨络?今天在上出门,就看见一个衣边串满缨络,还带着一把宝剑的人……难道是他?”才说完,就见顺儿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顾不得腿上的酸痛,司空逆脑中一片混乱,不知是该去追顺儿好,还是该先医治司空念好,索性在床边坐了下来。
顺儿奔到网友客栈,却见素雪与慕容月对立着,他望向慕容月,淡黄色的剑……衣边的缨络……司空念的话在耳边不断回响,与眼前的慕容月完全吻合,顺儿握紧了拳头,静静地站在一边。
素雪微微侧目,瞥了顺儿一眼,却无暇去顾及他,毕竟对手是慕容月,此时万万分心不得。她的手缓缓伸向剑柄,用力握紧,仿佛随时待发,心中丝毫不敢马虎,因为方才那一招,足以让人兵器落地,元气大伤,然而慕容月却只是后退几步,有若无事一般,看来今日海蓝剑若是不出鞘,便要命丧于此了。
稍稍休息过后,慕容月再次挥剑砍来,这并不是真正的丁香剑剑法,却不在丁香剑剑法之下,令人无处可破,寻不着漏洞,淡黄色的剑光仿佛一道屏障一般将慕容月周身罩住,实在是无从下手。眼看一阵阵剑气逼来,还不等海蓝剑出鞘,就听顺儿一声稚喝,手中握着小小的钝匕首就要上前来砍,慕容月见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孩,心下不忍,收住了剑势。素雪未来得及拉住他,只见顺儿一头向慕容月撞去,慕容月侧身夺了匕首,反手将顺儿扣住,转眼间顺儿已经动弹不得,慕容月轻蔑地看了一眼,道:“没练过武就要学人家当杀手吗?先练几年再说吧。”说罢便一手将顺儿举起,顺儿在半空中吓得双手乱摆。“慢着。”素雪举剑喝道,慕容月停手,将顺儿放下,道:“怎么?你要救他吗?那就跟我比一场吧。难道我慕容月不值得你的宝剑出鞘吗?”
素雪沉默片刻,道:“我的确不屑与你这种人比武。”
慕容月大怒,再次将顺儿举起,道:“那么他就死定了。”素雪不答话,然而海蓝剑忽然出鞘,“浪海秋波”随着出鞘的剑施出,眼前顿时道道蓝光,如碧波般漂游不定,慕容月不敢怠慢,推开了顺儿挥剑抵挡,两人相对了几招,始终分不出胜负,淡黄色的光与蓝色的光交织在一起,两柄剑在短短的一瞬间就相击了好几次,忽然一声巨响,四周的泥土地纷纷裂开,素雪已将顺儿拉到了身后。
慕容月收剑,道声:“看来这任务还真不好完成。”侧头,酒楼上的司天知早已不知去向,他也跃身离去。
素雪正欲朝客栈内走,顺儿跪在地上,央求道:“求你教我武功吧。”素雪顿了顿,却只是视而不见,朝桌上扔了几两碎银子,便独自上楼。陈旧的楼梯发出阵阵吱呀的声音,顺儿执意跪在了忘忧客栈的门口,不愿离去,籍掌柜收了银子,却不住地叹气——即使是几千两的银票,也换不回小镇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