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这样大的地方对海之翼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那么的有趣。
酒楼上,海之翼正向小二打听着。“什么叫银子?”海之翼问道。钱财此等庸俗之物凌佳音竟从没告诉海之翼,匆匆的离别,心中的万千不舍都来不及说,反倒忘记解释这些个。
“啊?”这一问倒是问倒了小二,这世上竟有不知钱财的人,心中好笑,心想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诧异的表情流露在脸上,发起愣来,嘴也没来的及合拢。
海之翼见那人表情不对,更是奇怪,“不懂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为何如此诧怪?”
那个人真是无话可说,哭笑不得,只有转身离去。
“喂喂,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呢,真是岂有此理!”海之翼有些恼火。
“兄弟搭个话行不?” 海之翼回头一看,一小伙子面相清秀,衣冠楚楚,从桌上那把刀看来,倒像个学武之人。
海之翼走到那个小伙子面前:“幸会,幸会,不知兄台有何贵干
“见阁下超凡脱俗,器宇轩昂,想交个朋友。”眼底掠过一丝神采,不待被捕捉,匆匆而逝。
海之翼倒也欣赏这样爽朗的人。“那当然是好。”海之翼介绍了自己,也得知此人名叫柳枫。
柳枫搁下筷子,带几分玩味道:“你仅得知我的姓名,就不怕我是歹人吗?”
“还不止这些呢!”海之翼慵懒的往前多走了两步,交叉着胳膊说。
“哦?还有些什么。”柳枫不禁对海之翼这个人感了兴趣。
“我还知道你是个惯用刀的高手。况且,如果你真是歹人,怕也不会这么说了。你给我的感觉,带有几分侠气,不过,还有……一点种我也说不上来的感觉。再者说,时机到了,一切自会知晓,又何需多言,浪费口水。”卸下肩上包袱,大方的拉开柳枫对面的凳子,毫不做作的坐下。一甩头,三指夹一茶杯,大拇指一推,茶杯开口朝上,在空中一旋,落下之前,茶水已满,呷了一口茶。
“好,就凭你这几句话,我也交定你这个朋友了。看来,我年长你几岁,就姑且称你一声弟。来,我们今日畅饮一番!对了,你刚才和店家……”柳枫猛地一拍桌子,海之翼已滑下咽的水又到流了出来。
“咳咳……这个嘛……我从一个荒远的海岛来至此地,没见过什么世面,因而这样愚昧无知,让柳兄见笑了。”
柳枫喝一小口酒,“无知好哇,无知是金。”
柳枫又把一些基本常识介绍给海之翼,海之翼恍然大悟,掏出一锭银子:“原来就是这玩意啊,娘有说过……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把玩起来,银子锃亮,晃人眼,尤其是身旁的人,一地口水。
“那是,我这都是经验之谈,书上只有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无知是金这四个字却深深的刻在了海之翼的脑海中,海之翼以后的江湖经历,更证实了这一点。无知有时确实是好事,就像塞翁失马不一定是坏事一样。
“来,海弟再来干一杯!”……这是海之翼的第一次饮酒,苦涩的酒中包罗万象,交友的喜悦,离乡的愁苦,还有那份与生惧来的使命。
“时候不早了,不如海弟到舍下一聚,我们继续畅谈。”柳枫起身。海之翼跟着站起:“不了,改日,改日再登门拜访。”“那恕在下无礼,先走一步。”“柳兄言重了,那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海之翼自斟自饮地又喝了几壶酒,略有醉意,摇晃着走出酒楼,没走几步,便醉倒与一所宅前。
宅内,一个遮面的女子走到门口,四下张望,准备悄悄的遛走。一打开门,却被吓了一跳,一个身着蓝衣的帅气男子倒在宅前。遮面的女孩弯下身来,想要叫醒他,可是海之翼沉醉不醒,无奈,只好将其连扶带拖带进宅内。
一大早,海之翼便被一阵似吵闹的声音弄醒。醉意方撤,睡意未止,迷迷糊糊的听了个一知半解。
“我们刚刚搬到此地,你便带一个外人到家里,不怕‘他们’知道吗?万一弄个不好,我们岂不是又要四处躲藏?”
“姐姐,你又多心了,这里是他们的栖息之所,他们又怎会料到我们在这儿呢?”
“不行,赶快让他走,不然我就杀了他!”
“姐姐,我们为何要四处躲?不就是为了躲避那些血腥,那些罪恶,倘若我们也血染一方,又和‘他们’有何分别?我宁愿死在‘他们’的刀下,也不做背信弃义的事。”
“你!好,随你去吧,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可是你不要忘记……”
“姐姐,别再提那些伤心事了好不好?”
吵闹声戛然而止,瞬间的宁静突兀起来,显得不真实。
这里是哪儿?他们?外人?海之翼听得稀里糊涂,也不敢多想了,他觉得一阵头疼,仿佛两辆南辕北撤的马车斯拉一般。自言自语道:“书上说酒是穿肠□□,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海之翼边揉着头边环顾着四周,房间窄小、简单却也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他打开房门,一方面出去透透气,顺便也可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弄清楚那些奇怪的谈话。
他开始四处转转,这宅子不大,但花园却占了大半。他隐隐听到一阵阵箫声,婉转,动听,但是却有一种萧条,凄美的感觉,炎炎夏日,听这声音倒也不失为一种解暑的好方法。这园子除了花还是花,就连一个池子也种满荷花,盛夏时分,花朵朵绽放,还挂着露珠,其中白荷花最美,洁净的更胜雪三分。花园中,百花的怡人香气让海之翼的头疼减轻,好一个幽美的花园!百花齐放,万紫千红,尤其是那一池绽开的荷花,那么纯洁,那么恬美。
环视过后,海之翼把目光定在亭子上,确切的说是停留在那个亭子里的女孩身上。
亭子里的那位小姐有一种高贵的气质,有一种脱俗之美。细一看,面庞白皙,珍珠般光泽。眼睛明亮,水灵,就像一池清水,只一个眼波,亦能搅乱平静的心绪。嘴虽不是樱桃般的小嘴,但也是像擦过油,上过色一般。修长的手指,修长的双腿,高挑的身材,配上一身纯白的衣服,果真是美极了。也许,她的每一部分并不是最美的,但相配合起来却也是令人赏心悦目。尤其是身着那条短裙,更是相得益彰。过肩的长发,用紫色的头巾束着,丝巾的两头随两簇头发搭在两侧,身后则是披散开的头发,被风吹着,在风中飘着,仿佛天仙一般。头上闪亮着的,是宝石的光泽吗?手上还握有一个白玉的萧,再仔细一看,裙边还垂有一白一紫的两个铃铛。(瞧这海之翼,往哪看呢?)
海之翼使劲的拧自己,摇头晃脑。难道这是仙境?是自己已经升入天堂,还是在做梦?可身上的痛清楚明确肯定地告诉他,这是现实。
他喜形于色,不由得大喊一声:“绝世佳人!”话一落音,觉得有点不和时宜,在如此幽静的地方,尽说一些俗不可耐的话……海之翼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发觉亭中的那位小姐似乎已经注意到他刚才的愚蠢举动。(喊那么大声……)
那位小姐略带羞涩的站起,两腮变的泛起圈圈粉红。海之翼充分表现出他的无敌厚脸皮,他走到那位小姐面前:“对不起,在下刚刚有些失礼,希望小姐海涵。”那位小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见那小姐没有搭理,海之翼还是穷追不舍:“承蒙小姐搭救……”(不就是给你个地方让你醒酒吗?还搭救……也太……)可是那位小姐还是一言不发,海之翼甚至觉得她是哑巴。(可谁让我们的主人公是一个执着的人呢?)海之翼开始发问:“请问小姐芳名……”
那位小姐轻描淡写的看了海之翼一眼,“白如莹。”
海之翼又有点高兴的过了头:“我是海之翼,今年十九,请问小姐芳龄……”
白如莹多看了海之翼一眼,还是没说话,眼神却漫不经心起来。
海之翼抢着说:“小姐,海之翼冒昧了……”
突然,白如莹冷冷地说:“十八。”视线却飘向远方,海之翼不免觉得有些被轻视,可白如莹实在是美,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没有见到过美人吗?海之翼见白如莹如此冷淡,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海之翼忍不住的再看看白如莹,本来白如莹正在望向远方,可她发觉海之翼正在看自己,她也看了看海之翼,可眼中流露出的是不屑。好一个高贵傲慢的小姐!
海之翼看到了白如莹手中的白玉萧,有了话题:“小姐还擅长乐理?刚刚那一曲莫非就是小姐演奏……”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如莹打断:“这位公子,如果没事,就请回吧,这儿不是公子该久留的地方。”
海之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又转念一想,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又何必久居呢?俗话说,胡搅蛮缠也要有个限度。(……无语中……)于是说道:“那在下在此谢过了。白小姐,我们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白如莹看看海之翼,点了点头,以示应允。虽然海之翼只是在此留宿一夜,却有些舍不得(也不知道是舍不得什么……)。海之翼又一次看白如莹,哪怕白如莹对他笑一次,一次也好;哪怕白如莹对他深情的看一眼,一眼也好,或许就没有什么遗憾,或许就不必挂心。可白如莹依然是冷冷的,仿佛这世间只有她一个,淡漠的脸,淡漠的眼,淡漠的声。海之翼有些失落,他缓慢地转身,希望白如莹能叫住他,道个别也好啊,可是他又一次失望了,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