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明,周围还处在黎明之前漫长的黑夜之中。大家都在沉睡,连虫儿都安静的,不去破坏这静谧长夜的最后一段。偏偏就有人要这么不合时宜,一道人影从一个房间窜出,直奔另一个。
叶瑛瑛还沉浸在睡梦中,朦胧之中听到敲门声,大惊,迅速的穿上外衣。
门外人轻唤:“瑛瑛,是我……”声音压的很低,叶瑛瑛分不出来是谁的声音,只觉得很熟悉。“谁?”
“是我,你海大哥!”
叶瑛瑛一听来人是海之翼,心中的疑虑就消失了,敞开了门。“海大哥,这深更半夜的,放着你的觉不睡,跑到女子的闺房,成何体统?”叶瑛瑛还不忘捉弄他一番。
“瑛瑛……我……”
“什么你呀我呀的,先进来再说吧,知道你有事!”
“瑛瑛,果然善解人意。”
“说吧,我可不吃你这甜言蜜语的一套。什么事让海大哥你深夜到访?”叶瑛瑛很快就清醒了。
“关于我的计划还未臻完美,需要你相助。”
“为什么要我相助?这大半夜的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吧?”
“瑛瑛,虽然你年纪尚小心思却极为慎密,而若雪过于任性,我不太放心放手让她做。”
“海大哥,这是你对我的信任吗?你的计划是什么,我又要做什么?”
“瑛瑛就是这点好,爽快!你房间与门相对的窗外是一条狭长的小道,一头是死道,另一头已经被杂物堆满,平常不会有人进来,当然也进不来,也就是说,唯一的通路就是你房里的这扇窗户。看到外面的那口大水缸了没有?那是口破缸,破损的一面临着墙,而那墙已经被我凿了个大洞。跳进没水的缸,爬出那墙的大缺口就可以离开这宅子了。通向一条幽巷,一头是死胡同,我用一大垛草掩饰了一下。”
“海大哥,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我还没有说完呢!我已经把常家的下人全都给打发了,等会天一亮,你从密道出去,一方面熟悉一下周围,另一方面你去一趟戴记布铺拿东西,凭这张票证。”
“海大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跑腿的?”叶瑛瑛戏谑的说,其实也是很正经的在问他,这是她一直都想知道的问题。
“瑛瑛,别闹了,这是正事!”海之翼果真以为她在开玩笑。
“放心吧,我分的出来轻重缓急。”
“对了,这包烟雾粉,你拿好,以备不时之需。”
“还真是周全。”
“一场好戏就要登场,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准备一下?”
次日,叶瑛瑛就头一个体验了海之翼精心设置的密道。叶瑛瑛倒是没费多大事就钻了出来,但是……她看看自己的全身上下,就这模样,估计会被人误认为是从鸡窝里爬出来的,一身的草。她好一个整理,才敢暴露在大街上。找到戴记布铺,叶瑛瑛才知道海之翼是多么的可恶,尤其是当她拖着个大大的包袱时,更是恨的牙痒痒。
叶瑛瑛很恼火的把包袱丢到海之翼面前,一句话也不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那个……主要是我出去太招人耳目……谢你还不成?”海之翼自然是明白他哪儿得罪了叶瑛瑛。
“好,算你狠!你出去招人耳目?那我呢?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背着那么重的包袱,一点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目!”
海之翼笑嘻嘻的,给叶瑛瑛赔了个不是。“我给你看样东西,算是先睹为快吧!这可是给你很优厚的报答了!”海之翼说着从包袱里面找出一件厚大的全黑的长披风,穿在身上。高高的衣领,立起来足以遮住半边脸,把海之翼原本的海蓝色长褂遮的严严实实。“怎么样?这身衣裳还不错吧?”声音透过厚实的布料显得深沉浑厚。
叶瑛瑛一愣,随之笑道:“这该不会是你以后的着装吧?也太古怪了!不过很配你,和你一样的怪!”
海之翼把披风一脱:“不过这仅仅是这两天的装束罢了,穿这一身,跟黑无常似的,才不配我呢!现在拿来江湖救急。”
“你本来就是黑无常,索命的!”叶瑛瑛在包袱里找到几件找到很体面的衣裳,“这是什么?哈哈,该不会是你要穿?老气横秋的!”
“你什么眼神?你海大哥我还是穿海蓝色好看!这是给那个吝啬鬼常老头准备的!他那几件衣裳穿出去,哼哼,恐怕那姓刘的瞧都不会瞧。”
“这才几天,给人家起上绰号了?”
“都是若雪那丫头,害的我也有这不良嗜好了。”
海之翼穿上那身“黑无常”,尾随在出来“招摇过市”的常老爷身后。为了扮的更像,海之翼还特意让几个官差充当常老爷的下人。这一弄,还真让常老爷找到了感觉,耀武扬威起来。
海之翼百无聊赖的盯着与自己几步之遥的常老爷一行人。
东摇西摆,南看看,北逛逛,他们倒图个眼痛快,可苦了海之翼,不仅要目不转睛的,还得寸步不离,只剩下干瞪眼的份儿。
这下好,一转眼的功夫,人呢?不见了!海之翼这下可是连干瞪眼的份都没了。海之翼只觉得头“嗡”一下就大了,浑身放汗,这下可糟了!海之翼在人群中窜来窜去,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正当他焦头烂额之时,在一旁的茶铺看到了悠闲的一行人。海之翼这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就是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把他们暴打一顿的冲动。自己在这里担心的要命,他们玩累了竟然还歇息品茗。海之翼把拳头握的咯吱响,好不容易等他们离开茶铺,海之翼快步紧跟,在巷脚拽住一名“家丁”:“让常老爷快回他的宅子,我还有点事要办。”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烦闷了,他可没这个耐心再继续的盯着他们闲逛。海之翼目送他们关上了大门,才拐到叶瑛瑛房后的巷子,纵身一越,翻过了那堵墙。褪去披风,丢给在窗边接应的叶瑛瑛,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