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江副堂主,”应乱在某人刀子般的眼神扫射下,决定反击,“这里在下和堂主能应付,就不用耽误您的时间了,堂中应还有事吧?您去忙,不用管我们。”
“你们?”江流一听,虎牙都呲出来了。
“怎么?”应乱好笑的看着他。江流自知失态,正想打圆场,江路却开口了,“这里我们就够了,你去忙别的吧。”江流一听,愣了一下,然后一拳砸在桌子上,大吼:“江路,你……”想了半天,却不知往下说什么,手无力的垂下,慢慢的走出厢房。
“你就缺德吧!”应乱摇摇头,接着看手中的账本。
“为了能让咱们单独相处,缺这点德算什么!”说罢还深情的凝视了应乱一阵。
“啊,江副堂主怎么又回来了?!”应乱面冲着门外说。江路慢慢的转过头,虽然只剩远处的黑点,但真的是江流飞奔的背影。他起身狂追,刹那间也不见了。应乱无奈的摇了摇头,造孽啊。
现在就剩应乱一个人了,他放下账本,巡视了四周,把门一带,最后躺回了床上。展开袖中的纸条,密密的小字,上书:“郑易,两月前入府,与濛山派掌门郑崇座下六弟子郑易同名;武功路数与濛山派相同。三个月前同五师兄郑朦下山,最后一次出现在江南。此人武功扎实,为人耿直,单纯;其师兄郑朦,武功上乘,心思细腻。府内夜间曾有黑影掠过,轻功步法难以辨认。两人似有奸情。”
最后一句话的笔记和前面有所不同,一看就是江路的字,应乱笑笑,也只有这种人能把读后感写在后面。至于这个郑易嘛,他没听说过,不过他师兄郑朦到是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武功在同辈中可以排的上是前十了。想到这里,应乱发现还真是没注意过自己在江湖上的排名,不过这种东西难道就真得准么,自己只有轻功说得过去,逃跑的时候没人追上过,救人也不看好坏,只看长得漂不漂亮,竟被人说成侠士……江湖上的事真是不可信。
想了一会,应乱回到桌前,烧了纸条,摊开帐本兢兢业业的看起来。半人高的账本,看得应乱头昏脑胀,还是没有找到有人在帐上做过手脚,难道这是单纯的截货事件?可是这样就不需要有人混进来了,这郑易混进来的目的又是什么?不,这人到底是不是那个郑易呢?啊,好烦。应乱抱着头,摊在桌子上,外面天色已黑,想来自己是错过晚饭了。真怀念莫绿,这丫头每顿饭都不会落下,即使他不想吃。
应乱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还是不出去找东西吃,反正夜里江大堂主也得来,让他再出去找就好了。于是决定再翻一遍账本,里面还有些小问题没弄明白,都是些陈年旧账,既然看到了,就一起找出来,不枉做一回账房先生了。
只一会儿,应乱就支撑不住了,想自己本不是学习的料,看了这么久的书当然是要困的,于是熄了蜡烛,又躺到床上。屋子里黑黑的,感觉像被人在眼睛上蒙了黑布,只剩下嗅觉和听觉。外面还是竹子,沙沙的,今夜风小。应乱胡乱得想了一会,觉得事情有些怪,照理说,江路现在该来了,怎么还不来?屋檐下的人趴了半天,怎么还不走?说起来,今天上午江流没带那小厮就过来了;一整天都没人叫我吃饭,难道是想要我饿死……真是饥困交迫啊,想到这里,哎,还是什么都不想了吧。
“乱,乱。”有什么人叫我!应乱被子中的手握紧了匕首,缓缓的睁开眼睛,一下猛地坐了起来“靠,江路你丫有病啊,大晚上的。”
江路被应乱突兀的吼声震住了,半天才回过神,“……别激动。”
“恩。”应乱应了一声,又躺了下去。
“我带吃的来了。”
“不吃。”
“那我明早过来?”
“恩。”
明知道这人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江路自嘲的笑笑,想想这一天真是……先是去追流,然后自然是哄了他半天,最后还是自己先告白,才抚平了那家伙的愤怒,哎,算计这么久,还是……晚上到了床上,流才说他让人一天都不要给乱饭吃……还不准我去,要是非要去就说明我更喜欢乱,他就不让我碰了……好不容易把流弄睡着,三更半夜做了东西给乱送来,却被骂了……哎,这个堂主做的还真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