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情为何物
紫禁城外,戒备森严。
乾清宫上哑雀无声,雍正怒目而视众大臣。
半响,雍正叹道:“朕此次派你们去抓人,又不是让你们去杀人,如果朕想杀四娘早就杀了,何必要等到现在?唉,你们这群办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想不到朕最喜欢的女人让你们给逼死了,朕对不住四娘啊!”转眼瞪着程镇,怒道:“来人啊,将逼死吕四娘的这些官兵统统给我绑了,推出午门斩首!”
此言一出,众臣大惊失色,纷纷跪地求饶。
程镇额头大汗淋淋,吓得失魂落魄,大叫:“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呀!这不怪奴才的错啊,是吕姑娘自已跳下悬崖的!”
“够了!如果不是你们苦苦相逼,她怎能……怎能……”雍正说到这儿,声音有些哽咽了,他背过身去沉默不语,半响才道:“朕实在是太喜欢四娘了,舍不得她死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会让她含死绝谷,传朕旨意,所有文武百官随朕出城,前去城外大峡谷看个究竟!”
“喳!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纷纷高呼。
程镇从阎王爷那里拣回命来,喜从天降,急忙跑到校场点兵。突然间天色暗了下来,满天呜云,看样子要下雨了,众臣劝道:“皇上,看样子天要降雨,还是明日再去吧,小心伤了龙体啊!”
雍正摇摇头道:“不,既使苍天掉刀子朕也要去,这是上天对朕的惩罚,诸位休要再劝,朕意以决,传命出城!”
众大臣再不敢多言,只好为雍正披上雨衣,领兵前往,刚刚来到崖边,雷声振天,大雨已降。
雍正望着深深的峡谷,摇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宽的峡谷,既使轻功再好也是过不去的,四娘你死得好惨啊!”雍正站在悬崖边,丢掉雨衣,任凭风吹雨打,他一动不动,耳边响着吕四娘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我很爱你,但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会亲手杀了你,自已也不会偷生的!”
雷鸣电闪,风雨交荚。
程镇上前求道:“皇上,注意龙体啊,咱们还是回宫去吧!”
“滚!你们都给我统统滚!”雍正大吼一声,忽然他疯狂地向山下跑去,众大臣领着官兵急忙追去,叫道:“皇上,皇上!坡上生滑,小心!”那些皇亲大臣只会饮酒作乐,欺压百姓,哪能受过如此苦来,有的跌倒在烂泥里再也爬不起来,有的蹲在地上呼呼喘气,丑态百出,狼狈不堪。程镇领着官兵追下护驾,只见雍正慢慢地从悬崖边滑下,他本是练武之人,对此也不算是难事,程镇等人吓得面无血色,不住地大叫:“皇上,小心!”
悬崖边的背侧也不算了太陡峭,他们滑了半天才到谷底。雍正命令官兵到处寻找吕四娘的尸体,他放眼望去,只有一匹死马僵在那里,再也没有找到其它的尸体,雍正大喜,双手抓住一名官兵乱叫:“莫非吕四娘还活着,莫非吕四娘还活着!”
侍卫们立即咐和道:“是啊,皇上,吕四娘还活着!不然怎么找不到她的尸体啦!”
雍正转念又是一想:“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么高的悬崖绝壁,马都跌得粉碎,何况她那瘦小的身体呢,她一定是死了,说不定是那位好心人把她倒给埋葬了,你们说呢?”双手掐住一名官兵的脖子,吓得那名官兵腿肚发抖,倒在烂泥里再也爬不起来,口里直叫:“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侍卫们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口,此刻多嘴就是往刀口上撞呀,谁也不敢做声,只有大雨噼哩哗啦地过不停。
良久,雍正在大雨中来回踱步,他笑一笑,哭一哭,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口里不停地喊着:“四娘,你到底在那儿呀,你怎么不来见朕啊,是不是特别恨朕啊,回来吧,我真的离不开你!”
众大臣连滚带爬这才到谷底,帽子都不知道丢到哪儿了,满脸烂泥,个个气喘吁吁,一齐跪下求道:“皇上,您老回宫吧!国家需要您,天下的百姓需要您,大清江山社稷需要您的治理啊!”
雨越下越大,洪水震天,雍正呆如木鸡,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流下,他不由自住地又忆起了那段难忘的情丝……
“嘻嘻!来呀,抓住我!“吕四娘蒙着双眼喊着,他们两人正在皇宫后花院里玩捉迷藏,嘻嘻哈哈地你追我赶,雍正抱住了吕四娘的纤腰,将她拥在怀里吻了几下,吕四娘望着他说:“我可把心全交给你了!不知道你以后你对怎样?”雍正深情地说:“四娘,你放心,如果我以后负了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吕四娘双手紧紧地捂住他的嘴说:“千万别发这么毒的誓,我相信你就是了!”
又过了良久,雍正平静了许多,转过身来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这才站了起来,两腿生麻,差点儿又跌倒在烂泥里。
悬崖上,谷底全围满了护驾的官兵。
雍正传令道:“传朕旨意,为吕四娘修建坟墓!”
过不多时,一座坟墓屹立在了谷底,石碑上刻着:“侠女吕四娘之墓。”
文武百官这才拥着皇上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