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地宫入口,照射进来,划出一片诡异的形状。
“不要上前,跟在我身后便可。”我伸手拦住枢欲上前的脚步。
“可是…”昏暗中看不清枢的脸,只隐约可见他眼中闪着零星光芒。他还想说,我伸手挡住他的嘴,让他噤声。
“我要出地道看看情况,你警惕些。”我飞身跨出地宫,立在庭中。
月下,院中还算明亮,飞檐下一棵槐树静静伫立着,槐花在它肩上释放着淡淡的幽香。树下的回廊里,一身影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其旁立着一修长坚实的身影——是魏公公和寞锋。我握紧手中的剑,与他们对视。
“残剑,你终于还是来了,我可是想你得紧呢。”
阴冷的声音好像直接穿透空气进入我的大脑,我浑身一颤,随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魏公公...”
魏公公冷笑一声:“哼!魏公公?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公公吗?只怕都被南宫家那小子占得满满当当了吧?不但杀掉派去的人,还怂恿利刃背叛我,你、你真是...”他顿了下,挪动身子,“残剑,你也明白,三锏人中杂家最宠的就是你,对你倾注的心血也最多,现在你翅膀硬了,就如此报答我?”
我将剑放在地上,单膝跪下:“公公的养育之恩,残剑铭记在心。但这三年以来,残剑为你东奔西走,杀人无数,这恩情也算还清了。无意与公公作对,还请您放我和枢走,今后残剑销声匿迹,决不插手半点世事。公公您就当...从未有过残剑此人吧!”
只见那身影挥袖站了起来:“未有?笑话!你将我这东厂当做何地?岂容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说着,他凌空扔过来一个包裹:“自己看吧!”
染血的包裹滚了几滚,停在我面前。我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掀开布料。月光的白给染血的头颅镀上银光。“利刃!”我立刻奔去,捧起那曾经颜笑吟吟的如花面孔,她早已永远的闭上了那双曾经温柔对我笑着的双眸。双手抑制不住的抖动,血腥味渐渐在嘴里蔓延,我的声音都在战抖:“对不起,对不起...姐姐。”
“如何?这就是背叛东厂的下场,难道你想当第二个利刃吗?哼哼哼...”
“废话少说!”我站起来,用剑指着他,“你以为凭你东厂这厮人,能阻止我离开?”
“你以为我为何引你来此?”魏公公手一挥庭边缘墙上边出现了成群的黑影,明晃晃的刀剑在月下反着白光。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我罩住。网上有着无数带着倒刺的铁勾,它们划破我的肌肤,牵制住我的剑,让我动弹不得。我挣扎几下,黑衣人们便勒紧手中的锁链,将我束缚的更紧。
魏公公笑了起来:“哈哈,残剑,你太天真了!我养得了你们,自然就杀得了你们。你内功剑法皆出众,利刃善于透毒暗器,寞锋轻功点穴出类拔萃,如若你三人联手,那还真不是杂家能对付地了的。可惜呀,你剑已被缚,乖乖受死吧!”
那一瞬间,空气似乎也松动了一下,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些。
我说:“你错了!”藏在腰间的银针向四周齐发,包围着我的黑衣人都瞬间倒地,我挥剑将网斩断,笑道:“报仇,连利刃的份也带上。”
寞锋保护着魏公公挡住银针,魏公公早已大惊失色,他尖声叫道:“你、你如何会使用利刃的银针,你......”
“利刃临走前,将暗器全部交给了我,由无处置。原本我不想取你的性命...但现在,”我复用剑锋指向他:“我要为利刃报仇!”
魏公公后退一步,随即又笑了起来:“哈哈,残剑,原本也许你会赢,但现在你的脉门已经被杂家扣住了!”
我扭头看去,一个黑影用剑抵着枢的喉咙缓缓从地宫中走出来。
“枢!”我惊叫。
但寞锋已欺身上来与我打斗,根本无暇分心。
只听见魏公公阴冷的声音:“残剑,你就近距离看着他死在刀下吧!哈哈,哈哈哈...”糟糕,被寞锋缠住的我的确是分身乏术。
只见那身影高举长剑,向枢的颈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