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处住了几日了?伤口也日渐痊愈。在窗檐边看着茂盛的君子兰,心情恬淡。
竹门轻扣,南宫枢端着食物和药走了进来。见我看着他,笑笑:“雪儿姑娘,身体好些了吗?”
微微点头,他满意的嘴角上扬。也不扰我吃饭,自己径直走到案边,提笔书写些什么。
饭后,我站在窗边,望着林中氤氲,轻声说:“我...想要出去走走。”
他愣了下,慢慢的绽放出一个笑容,搁下了手中的笔:“愿偕同前往。”
他在前,我跟着他沿着林间的小路徐行。忽然他停了下来,向我伸出手来,我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他。感受到我的目光,他忙摆摆手:“啊,是在下失礼了。因为前方甚多泥泞低洼之地,因此姑娘还是...抱歉。”
把手捂在胸口,我淡淡的摇头,心跳的有些失常。
我究竟是怎么了?
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递过一只竹竿,示意我握住一端。就这样,他握着另一端,带我走过了坑洼之地。
而后他回头莞尔:“前方便是碧湖,在下最终爱之处,”
碧湖的确是名副其实。湖面宛如一副铜镜,摆放在竹林之中。其间游鱼曳首,飘叶浮萍清荡。
我二人都沉默着,向前跨了几步,能猜到他在身后看着我。
南宫枢...应该就是那位华翰大学士南宫广韵之子。但为何,他从未对我的事情问过分毫,连试探猜测都没有。我微微回过头,余光扫过他,见他赶忙移开目光,脸颊染上了一层绯红,高挺鼻梁之侧长长的睫毛上下扇动着,似是在害羞。看着他窘迫而可爱的模样,不禁想笑。
不过...难道他真的只是舞文弄墨的文人?每次无论他靠近或远离,还是有所动作,我都无法感受到他的气,从而也感知他的意图。如果不是分毫不会武功,那他就是拥有远在我之上的武艺,可以掩藏自己的气息,不被我发现。
“南宫公子,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转头看着他。
“...恩,你问吧。”
“你为什么要对一个你既不知道来历,也不知是敌是友的人如此的帮助,难道你不怕养虎反噬吗?”吐出了一直如芒刺在背的东西,我留意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微微垂下头,鬓发在脸旁轻舞。在他缓缓开口的那一瞬,一只白鸽从天而降,坠落在池塘里,溅起了层层浪花。
他转头,看到挣扎的白鸽,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抬腿欲向碧湖奔去。
“等等,”我抬手拦住他,“我去。”
清点水面,顺手提起白鸽,回到岸边,未湿分毫。我把白鸽交到他的手中。
“...雪儿姑娘身手不凡......谢谢了...”南宫枢讷讷的说。
“鸽子受伤了,是被流矢射伤所致。”岔开话题,不愿过多的谈自己的事情。
“...恩...”他抚抚怀中的白鸽,“被箭伤到了翅尖,所幸不很严重,略做处理就好。”
回到精舍,拿着他取下的箭:箭头乌黑,而后逐渐变红,箭翎处为鲜艳的血红色,我捏紧了拳头。
南宫枢正细致的为鸽子上药、包扎,他叹了口气,轻谓道:“好可怜的白鸽,不知是何人竟射伤这无辜的生灵。”
走到窗前,他抚摩着白鸽,眼神温柔的闪动着:“以后要小心,注意躲避危险。”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了一条柔和动人的金线。
呆呆的看着他,我低声呢喃:“为什么...那么的...义无返顾......”
他拂动纯白的衣袖,放飞了鸽子。良久,他回头向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无论是人或是动物,无论是敌是友,生命都只拥有一次,这一次,便是无价。雪儿姑娘,你...也是无可替代的。”
那似真似幻的阳光下,微风拂过他的黑发,衬着细腻白皙的肌肤,淡定温柔的眼眸,如画卷一般的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