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爬、爬、爬来...
啊,终于到十一假期了,赶来更新。
高三的生活真是痛苦啊,先头一直挤不出时间来。
555...痛苦的生活即将继续,爬...
明宪宗三年,冬。
朝政腐败,奸臣当道,奢靡之风极胜。当年,北旱南涝,收成锐减,秋季寒潮泛滥,引发时疫。百姓衣不蔽体,民不聊生。
不是没有发放赈银,只是层层盘剥后所剩无几。
一时间,卖儿弼女,只差择人而噬。
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妇人带着七、八岁的孩子,走街串巷的寻找着顾主。
“大人,收留下我们吧,奴家什么都做得来的...”
“走吧走吧,没你们的活,自己家的人都快喝西北风了哪有闲钱再添两张嘴?”
朱漆大门狠狠的关上了。
京城的人都是如此的冷漠。
妇人叹了口气,抚着女儿的头:“丫儿,饿了是不是,再忍忍,啊。”
面黄肌瘦的女孩抬眼看着母亲,摇摇头,露出两个酒窝:“我不饿,娘。”
妇人肮脏纠结的头发下,美丽的双眸通红,将小小的身体抱在怀中:“放心,娘一定不会让你挨饿的,就算是偷、抢,娘也愿意。”
风雪忽忽的刮,母女俩紧紧抱在一起,抵御风寒。
那时,即使挨饿受冻,只要有彼此可以依靠,生活的苦也可以淡然。
“丫儿,娘今天遇到一个心善的老爷,他愿意给娘活干,还给咱住的地方,以后咱们不用这么苦了。”女人抱着孩子,笑的很美。可她不知道,那老爷看中的是她年轻的身体和如花的容貌,而那个孩子,不在他所看中的范围。
那天,雪下的很大,街上的行人都瑟缩着,加快脚步行进。
街角,一行人围在一起,冷眼看着当中的母女俩。
“对不起,对不起,丫儿,娘不能带你去,可你就在这里等着,娘会来给你送吃的、穿的,你等着啊...”妇人白皙纤细的手指一遍遍抚着孩子,满眼不舍。
“行了行了,别酸了,老爷还等着呢。”围在边上的人不耐烦的开口。
“大人,我真的不能把丫儿也带去吗?不能请老爷通融通融吗?她自己怎么能...”
“你这女人,老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还要蹬鼻子上脸啊!快,走了走了!”说着,几个人把女人拖了起来。
女人一步三回头的望着,噙着泪念道:“丫儿,一定要等着娘啊,娘明天就回来...”
女孩冻的发紫的嘴唇颤抖着,呆呆的说不出一句话。只看着母亲在风中乱摆的麻布衣裳渐行渐远,慢慢的蹲在了墙角,任雪花落了满身。
可惜母亲没有回来。
一天,两天,女孩只在那里,一动不动。
清晨的街边异常宁静,两个绒衣裹身的人提着鸟笼缩着手,闲散的走过。
“听说了吗,两天前黄老爷抢回家一个少妇,不知哪来的,还正经儿八百的拜堂...”
“我去了啊,那娘儿们确实漂亮,打扮好了拉出来,真跟个仙女是的。”
“可惜啊,”第一个人忽然压低了声音,“那女的不知怎么的,洞房时突然发了疫症似的挣扎乱叫,后来一头撞在几案上,玩完了。”
“哈,老黄怕是骗了个寡妇回去吧,只是不想还是个烈女,惹上人命官司可就晦气了。”
“哪能!黄老爷好歹也是容庆王爷的岳父,家里又那么有势力,这点事还能算什么?找个草席把那尸体裹了去,扔到城郊了。”
“哦?那娘儿们也傻,好好的死什么也,好吃好穿的...”
“哈哈,对呀对呀,也就是上面的姐姐多了点。”
“哈哈...”
渐渐走远了,声音也听得不真切了。
懵懂之间,好象明白了些什么,但又不甚了然。
女孩蜷紧了身子。
记忆中,那天的雪,格外大。片片雪花顺着阴霾的天空滑下,纯洁的紧。落在泥泞脏乱的地上,瞬间融化。
也许,这亦是“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吧?
但她不记得了。
她记得的,只有那天的雪,在翩翩飘落中,带有一种莫名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