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的笑声越来越大,令我毛骨悚然,头晕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又一次在瞳孔中开始放大,身上冷汗层出,不过是早上一直站在这里没有喝天下第一茶,难道反应竟如此剧烈?意志开始模糊,使尽全身力气保持身体平衡,突然头一下裂痛,接着便是痛彻心肺的钻股锥髓之痛,我想伸手入怀去拿那瓶药,身子却重心陡失,向后一倒,什么都不知道了……
抽搐,不停的抽搐,抽搐将我从梦靥中召回,屋内火盆灼热的烧着,地上三五成堆的是书册,杂乱无章显然很久没有被人整理过,我的房间。
身上仿佛有千万条虫子噬咬般痒痛难当,不停的颤抖,想要停下来却根本无能为力,桌上远远的摆着那个黄色药瓶,不知为何一股极强的欲望自心而生,尝试着下床,却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床边不知何时被人放上的凳子被我蹭翻,不行,管不了那么多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我趴在地上向前匍匐着,朝那个药瓶匍匐着,猛地想起欧阳石的一句话,我愕住了,却又很快地向前爬着,不管是不是真的上瘾了,我现在一定要得到,可望在内心极度的膨胀起来,我不停的向前挪着,仿佛片刻的静止那渴望就会胀破我的身体。不知是身体上太难受了,还是我真得疯了,突然将头埋在厚厚的地毯中号啕大哭起来。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紧紧地扣住一枚被淬上剧毒“飞天”的无影鳞,如此苟且的生命我真得无法承担,就让我在飘然若飞的感觉中了结了它吧,飘飘然然,让我真正的体会一次幸福,开心一次吧……
却有如此多的不舍,我不是一个能看破红尘抛下世俗的人,可……
不知是谁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将我抱了起来,那双令我今生难忘的眼睛,我无力挣扎也无力嘶喊,只是倚在他怀中怔怔的看着他,羿无,无论你是装疯还是卖傻,如果你真是我的亲人,那该有多好……多好……
羿无从我手里夺取那枚无影鳞,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脸上却依旧是无忧无虑的笑,“姐,这样玩太危险了,我没收了哦。”点了我的穴道,将我放在床上,转身离开。
他的目光从我脸上离开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落和孤独袭上心头,蓦地恐惧、害怕起来,“羿无……”声音小的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嗯?”他却回了头。
“我……”我想让他留下来陪我,可这又如何启口。
他奇怪的看着我,突然顽皮的笑了,“你那么不听话,还是我留在这看着比较好,不然又不乖了。”说着搬起那把凳子,坐在了我身边。
心中踏实许多,静静的闭上眼,一呼一吸,一呼一吸,真气在体内转了一个小周天,痛痒稍减。
眼睛睁开正遇上两道折射而来的目光,我没有回避,而是郑重的看着他的眼睛,微笑,“回答我一个问题.”
“不好”,他依旧笑着,“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呀,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你是不是装傻?”连我都惊讶于自己的直白。
羿无一怔,随即嘻嘻一笑,“不是,”他笑嘻嘻的看着我,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我不是装傻,这叫做装疯卖傻,笨了吧?”
“为何……”
我刚开口便被他抢了话,“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就好好休息,乖乖听我说就成了。我装傻,是因为好玩;我要告诉你,是因为……嘻嘻……今天够热吧?”
我的天啊,顾左右而言它的本领怎么比我还强呀,这么轻轻巧巧的一句话便把话头茬去了啊,不行,“到底是为什么呀?”
他绝对百分百惊讶目瞪口呆的盯着我,“因为你出了很多汗啊,难道你不觉得热吗?”
我晕,我狂晕,我汗,我狂汗,我瀑布汗,我成吉思汗。
他突然趴在我的耳边,低声道,“因为……因为呢……因为我不想说呀……”他后面好像还说了些什么,却被一阵惊天动地突如其来的的爆炸声淹没了,霎那间地动房摇,屋外人声、脚步声嘈杂交混,已乱作一团,我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他双手一摊,无辜状,“看来你妖后的寿筵算是砸了。”
妖后?对,这时候制造爆炸除了针对她还有谁,不行……处于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反应,我必须要赶出去,“解开我的穴道。”
“不行”,语气毋庸置疑自有一种威严,“现在你再去也没用,再说,四声爆炸都从宴客之处传来,你这离那最远,安全。”
“可……”
“好啦”,他突然笑了笑,他的笑容似乎永远都不会掺杂任何担忧与苦恼,“这种事还是让做小弟的去看看就好了,大姐就安心休息等待回报吧。”笑着转身,笑着走出去,可身影在门口一晃便不见了,可谓匆忙。
一个人在屋中静静的躺着,四周恢复了平静,回想起方才痛不欲生之际仿佛一场恶梦,浑身酸软软的,疲惫不堪又昏昏沉沉的睡了,看来我那“销魂醉”的毒还没有解呢。
突然一声惨烈的哭喊将我惊醒,屋外黑洞洞的,一阵狂风将门吹开了,夹杂着一股烧焦的气味吹了进来,吹起我的被子,窗子不停地开着观者,四周哭声渐起,哭声不绝,怎么回事?羿无,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门口人影一晃,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火红火红的,元源源。我有些惊讶,这丫头对无极域地形熟得很呀,都找到这来啦?
她看到我睁圆了眼睛,灰尘仆仆的脸蛋上写满了惊讶,“呀!师父,你怎么在这,快跑吧,那面都塌啦!”她拉着我便往外跑,却发现我浑身僵直僵直的被点了穴道,“师父,谁给你点的穴呀,想把你困死在这呀。”
“不须瞎说!”我轻嗔道。但那“塌了”二字却说得我心里惶惶的,虽说妖后向是神通广大,但……不知为何我还是放不下心。“源源,解穴。”
手法干净利落,单以此看,那所谓名震三江倒也不算是浪得虚名。
“师父,这边。”元源源倒也是深知我的心意,拉着我径直往爆炸废墟处跑。
陡然急停,不知者小丫头急急火火毛毛躁躁的又跟谁撞了个满怀。
“喂!你这人走路不睁眼哪,连有人都不知道!”
那么一双在黑夜洒满冷光的眼睛看着她,还敢说人家走路不睁眼,算她有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