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人称有点乱,剧情有点俗,大家将就一下。 "小姐醒了,丁香,快看小姐的眼皮在动!"一个略带哭腔的女声在韵婷的耳边响起.
眼皮好重,我在哪里,丁香?家里什么时候新请来的菲佣,还有那个哭哭啼啼声音的主人好像也不是冯妈,难道是护士?哪个医院,请这种护士,她心里不住的疑惑着。
“小师妹,你醒了?别吓我和青儿了,醒了就睁开眼睛吧......”另一个陌生的却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师妹?
韵婷觉得自己的头很重,完全无法思考,就像电脑死机了一般,无法运作。思维只能简单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而耳边就像放着两台复读机似的,但却是重复着哽咽的话语和啜泣的声音。
OH,my god!谁来重启我的主机?
她最后实在被烦地忍无可忍了,只得出声制止:“吵死了,能不能安静点!”略带沙哑的嗓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却明显是属于童音。
“小姐!”,“师妹!”又是女声二重唱,但这时她的脑子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韵婷没有睁开眼睛,因为她喜欢闭目养神的时候想事情。头疼得依然厉害,可并不妨碍思考。从刚才两个陌生女子的话语看来,事情似乎在意料之外。师妹?师妹?师妹?脑子突然像是电脑里用卡巴杀完蠕虫之后,飞速地运转起来。糟糕,千万不要!她惊觉不对,蓦地,睁开双眼。
橙色的车顶,规律地颠簸,听着有节奏的马蹄和车轮声,她立刻猜到这是在马车里。
略微转头,看见两个身着古装的清丽少女,她猛然坐起,但是......眼前马上一片雪花,接着就往后载去,落入一个软软的怀里。不知道,是车身摇晃的厉害还是她头晕的厉害,总之她眼前是下着“认真的雪”。
“小师妹,你一下子坐起来,气血不畅,头晕目眩是正常的反应。”怀抱着自己的手抚上了她的太阳穴,轻轻地按摩,“你头上伤势才稳住,不要乱动的好。”怀抱她的少女幽幽开口道,似乎松了口气“你呀,终于醒了~~~”语气虽然平淡,但掩饰不住那丝自责和心痛。
“呃...”不好开口啊,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对面的那个还挂着泪痕,她决定还是弄清楚怎么回事来的要紧。
想道这里,韵婷决定自己也俗一回了,引用了武侠小说经典句子之“你们是谁啊?”
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然后噤声,看她们两个的反应。
她们两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那个面带泪痕的少女,"哇"一声,又开始哭了,一边哭着,一边扑在韵婷怀里。
“呜~~,小姐,都是青儿不好,”原来她叫青儿,和青青就差了一个字,亲切感油然而生。“要不是我没拉住小姐的手,让您被人群挤散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说实在的,韵婷并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她很少安慰别人。
“青儿,小师妹现在虽已无碍,但须静养,你这样对她的伤没有好处。”这个开口截住青儿哭诉的应该就是丁香了吧。虽然看上去她们俩岁数差不多,由此来看,丁香应该比柳儿更沉稳些,于是,她微微转头对着丁香问道:“你慢慢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吗?”说完,她有些许脱力的感觉,不过现在,她自己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这儿不是韵婷所熟悉的地方或时空,也许就像小说里写的,她穿越了,而且不是原来的自己身体。可能是借尸还魂。总的来说就是她已经死了。想到这层,自己心不由得跌落谷底,一股酸涩的感觉从心口蔓延到全身。
“师妹,你,哎~”,又是一声叹息,“你瞒着师傅和门主,带着青儿私自离开,我不放心一路尾随,到梅镇的时候,正值庙会”庙会,为什么是庙会?听着像武侠俗套剧情,韵婷心想。“你拉着青儿一定要凑热闹,人多拥挤,一时失去了你的踪影。待找到你的时候,你头部已受重创,不省人事,是我失职没保护好你。仅管你的伤经过救治基本无碍,但须休养,我已飞鸽传书给师傅,他不日将会赶到。”
“门主和你师傅是我的谁啊?”新的问号从韵婷的脑海跳出来了。
“小姐,你怎么.....”青儿刚开口,就被丁香的眼色打住了下面的话。
“师妹,门主是你娘,我师父也就是你爹,本门的执事。至于我们走散后你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幸好你已清醒,其他的等你好了再说。”丁香的面色渐渐缓和。
“那我们现在去哪?”韵婷无力地问道,现在的情况实在有够混乱的。
“我们去梅镇的梅庄。”丁香如是回答。
“去那干嘛?梅庄是什么地方?”一串问号在韵婷头顶盘旋。
“此事说来话长......”丁香说到这,没了下文。
韵婷此刻却来了兴致想知道。
“等你好些,我再慢慢告诉你,可好?”丁香都这么说了,韵婷还能说什么。于是她点点头,闭上眼睛,换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丁香的怀里。脑中消化着她们说的话。
韵婷知道自己穿越已成事实,而是谁推自己下来的现在她心中有数了。可是父亲他们知道自己的事么?奇洋,青青现在又怎么样了?她担心,却什么也做不了。而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是何许人,自己也还没搞明白,只猜到身份不是个吃苦受罪的主。但眼前要弄清楚的事太多了,脑子一时还转不过来。
也许梅庄之行会有不小的收获。
*
韵婷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有渐渐飞起来的感觉。团然,一道强光刺眼,她本能用手遮挡,待放下的时候,却被眼前的画面镇住了:
她躺在加护病房,奇洋,爸妈,青青和书邗都在自己的病床周围,而医生正在检查她的头部。
妈妈哭肿的双眼,令她心头一阵纠结,爸爸眉头紧锁,表情很是复杂。奇洋站在爸爸身后,沉默不语,眼睛通红。书邗搂着青青,一边低头安慰,一面为她拭去眼泪。
而韵婷此刻站在他们所有人的后面,斜对着躺在病床上的自己,看着这一幕,心里闷闷地,说不出滋味。看着跟做梦似的,可光站在一边干着急的感觉真是不好受。明明就在他们身边,他们却看不见,她呢,现在又能作什么?
“顾小姐脑部受到严重震荡,导致颅内出血,血块压迫神经,现在即便动手术也只是加重她的生命风险,我们目前会用药物治疗来试试消除淤血,等血块小一点或消退再进一步研究治疗方案。”医生顿了顿,扶了一下镜框。
“但是,”
在场所有人都屏息地等待医生接下来的诊断结果。
韵婷也不例外。可她最讨厌听的就是“但是”、“But”这种转折语气的词语。但凡是用些词的下文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们作为她的亲属要有心里准备,”医生又顿了顿,“她能醒过来的几率,不到10%”。
“怎么会这样,你是说,姐姐...她...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不会的,不会是真的~~~~”奇洋艰难的说完后,就这样一直喃喃自语。
韵婷也不相信,这么戏剧的情节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可想想也莞尔,穿越都让她碰上了,变个植物人也就不新鲜了。
“是的,可这也不排除顾小姐会苏醒的可能。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说完就退出了病房。留下一屋子人在那里神伤,当然某人除外。
韵婷看着全家和青青沉浸在自己将长睡不醒的噩耗中,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来的难受。青青的伤心她能理解,毕竟从小一块长大的知心朋友。但爸妈何必为她如此伤神。自己又不是亲生的女儿,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想到这儿,猛然发现,原来20多年来,“不是亲生的”这个现实竟然对她是如此沉重的心里负担。
“婷婷......你答应要来参加婚礼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呜~~~~~~”青青呜咽的说完,终于还是没忍住失声痛哭。书邗很体贴地把她搂得更紧,让她的头靠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看到这一幕,韵婷也不禁叹息,那里也曾为自己遮风挡雨,如今......
韵婷刚要别过脸去,却看见书邗嘴角微微上扬,那抹冷酷而自得的微笑,让人多么熟悉,曾几何时,她也曾经在收购别人公司或成功打击对手后,露出的胜利表情。但他的笑,恐怕还得意不止成功获取青青芳心这件事吧。自己的意外,那残忍的话语,熟悉的声音,果然,是他!
突然韵婷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望向自己这边。她顺着感觉看过去,发现奇洋通红的双眼里满是愤怒和怨恨,那双眼正真灼视的并不是自己这个透明人,却是李书邗。
而书邗在意识到奇洋的逼人目光后,转而对爸爸说:“伯父,伯母,青青太难过了,我先送她回去了。”爸爸闻言,只是点点头,没有看他们。之后,书邗就在奇洋仇视的目光下带着青青退出了韵婷的病房。
“爸爸,姐姐一定是李书邗那个混蛋害的~,不能放过他!”奇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对书邗压抑已久的愤怒。
“住口!奇洋......我们没有证据,不能随便下结论。”爸爸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管你姐姐的事是人为还是意外,都已成为事实,无法改变.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你懂不懂!”
只希望
果然,再怎么视如己出,还是改变不了自己是领来的结果,韵婷的心里很是难过。
“爸!姐姐也是你的女儿,你难道不想为她讨回公道吗?”奇洋不禁声嘶力竭。
“我的好女儿,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再也忍不住握着韵婷的手悲恸。
姐姐也是你的女儿,姐姐也是你的女儿?我的好女儿,我的好女儿......韵婷脑子里回响着奇洋和妈妈的话,浑身一震。
爸爸走过去,扶住妈妈因痛哭而颤抖的肩膀,扳过身来,搂在怀中,紧紧抱住。
“是我不好,晚晴,当初如果我们不分开,韵婷,也不会在孤儿院呆了5年,我知道,你也是无可奈何,当时我们太年轻了,但至少,我们这十几年还算是一家团聚的。”爸爸柔声安慰道。
“可,婷婷她并不知道,我们是真正血浓于水的一家人,也许她再也不会知道了~~~~也不会从心底真正地叫我妈妈,~~我这是做什么孽,如果真的要报应就报应在我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身上,让我的婷婷回来,我宁愿我~~~”妈妈此时泪如雨下。
“晚晴!”爸爸截口“韵婷,她会理解的。她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何况,就算我一开始不知道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因为从收养她的那天起,她就姓顾!”爸爸的安慰让早已泣不成声的妈妈情绪缓和,他自己的眼眶却已盈满了泪水。
"姐姐,我说过会保护你,但是我没能做到。对不起!"奇洋边说边擦着双眸不断涌出的泪水,最后终于也忍不住放声悲恸。
“原来,我,是真的姓顾。不是挂名的。那我20多年自卑感的作祟,不是太过荒谬了么?”韵婷自嘲地自言自语,止不住眼眶里的热泪滑落脸颊。
这下她可真的非常郁闷,对是郁闷。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来生身父母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弟弟,也是自己血浓于水一直在意的亲人。可现在呢?她的身子躺在那边,魂晾在这边,难道还不算狗血的剧情么?多么戏剧化的桥段,都快赶上家庭伦理剧了。怪不得,以前常听老人们说什么: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姐姐,我会帮你报仇的!”
“!!!”听见这句话狠狠地从奇洋齿间字字珠玑的吐出,让韵婷无语和痛心。
“奇洋,我......”韵婷忍不住出声唤道。
“姐姐?”他惊觉回头,但声音传来的方向空无一人。
当然,大白天见鬼,有·难·度!
韵婷刚想再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一道强力扯着她向后退去,周围的景物变得模糊而又灰暗,随即完全陷入一片混沌中。
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她突然觉得眼皮变得有如石头压着般沉重。TMD!韵婷心中暗骂,这又是怎么回事?她一咬牙,费尽全部的力气也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眼缝。但只是一眼,她的心就沉到谷底了。看到丁香那张淡然从容的脸,她知道,自己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