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迟来不及多想,扬手一只梅花镖打落飞来的银针,再一扬手,另一只泛着绿光的银针又向刚才银针飞来的方向射去。左迟并没有去注意那自己的银针是否射到了那偷袭的人,反转身来问道云逍:“你没事吧?”
云逍吃惊地眼睛快瞪了出来,下巴快掉到地上了,半晌,才发觉左迟问了自己句话呢,醒过神来:“你说什么呢?哦,哦,我没事。”
“没事就好。”左迟淡淡地答到。
“你,你太伟大了,你发的镖居然刚刚打到那银针的前端。然后又用中心扣住了银针的后端,你是怎么发出这种暗器的?太诡异了!”
左迟微微动容:“你看到银针飞来和我发暗器的全过程?”
云逍点了点头。
从天而降一只拳头,“咚”地一声打到了云逍的头上,接着是一声大吼:“你他妈的是不是头进水了!看到有暗器飞向你居然不躲,想拿你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你!”
云逍哭丧着脸摸着自己的头,说道:“我当然知道要保护自己呀,银针一来,我就准备抽刀挡住,可没想到你出手了,我觉得你肯定能挡住呀,所以我就来看看……”
又是一只拳头砸向云逍的头,这一次云逍轻轻地躲开了,左迟挑了挑眉,叫道:“你,怎么不追那施暗器的人?”
云逍神色黯淡下来:“不是我不追,而是我没办法追到他。”停了停,又说道:“刚才我已经观察了银针飞来的轨迹,它飞来的路线不是直的,而是呈一个轻微的弧,近似与一条直线,他离我们的距离很远,内功也很深厚,现在恐怕已离我们很远了。”
左迟很怪异地看着云逍,说道:“你会暗器?”
云逍摇了摇头。
“骗人吧你。”左迟嗤笑道:“你不但能看到我的和那人的暗器飞行路线,而且能看出这么多细微的地方,除了一个暗器好手,是不会看出这么多的。把你的手伸出来。”
云逍伸出了左手。
“奇怪!”左迟皱了皱眉,“指间没有茧,倒是虎口有,是用刀的特征。你不是个左撇子吗?难道你用右手?右手伸出来!”
云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伸出了右手。
“居然也没有!不可能!我左迟居然判断失误!咦?你手心也有茧,难道?”左迟瞪大了眼睛,里面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惊奇,“你,你,你,两手持刀?”
云逍摇了摇头,左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云逍的话又让他差点闷死:“我是右手持剑,左手持刀,假如说必要的时候,我偶尔也会左剑右刀,不过效果比较差一点。”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左迟看着云逍的笑,有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他妈的居然刀剑同使,这个人真是个,“怪胎。”左迟半天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
云逍莫名其妙,但被人说成怪胎这种感觉终究很不爽,云逍觉得这个左迟真是太嚣张了,自己在山上时,好歹也被冠名为“恶作剧大王”的称号,不整整这左迟太对不起自己了。就是嘛,自己还比他大,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欺负自己拉。
可转念一想,这小子太阴毒了,又会放暗器,又会施毒烟,弄不好把他惹怒了反而把自己弄死了,那自己的仇怎么办。其实这左迟满厉害的,和他搞好关系,再有人来追杀我,他也能帮我挡挡。云逍想着,忽然觉得自己很卑劣,他看的出左迟是把自己当朋友了,因为他的眼神,和师兄们的眼神是一样的,自己以前老是整蛊师兄们,自己不能再这样了。自己年龄大,就让着他吧,像师兄们那样。
忽然,一直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站着的左迟闷闷地说道:“你师傅是谁?”左迟想了半天没想到武林中有哪位前辈是刀剑同使的,于是他问向云逍。
云逍迟疑了:“要不要告诉他?”
左迟眯起了他的双眼,江湖经炼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还不完全信任自己。不过,这已经很难得了。忽然想起云逍中了自己散魂烟,后醒来质问自己是谁派来自己杀他的,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悠然而生,于是深呼吸了几口气,像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然后坐到了地上,说道:“还记不记得我问你的那个问题?”
云逍正在犹豫中,听到左迟转移了话题,心中一下轻松起来。他想了想,说到:“问题?恩……哦,想起来了,是不是你问我‘你难道不奇怪我为什么说,你是我第一个想真正结交的朋友?’是不是这个?”
左迟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道:“我,是云南左门的人。”
“左门?”云逍没有听说过。
左迟仿佛并不惊讶云逍的语气,自顾自地说道:“左门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于三年前,在江湖崛起,云南几其周边都在我们的范围之内,在北方也有我们左门的一席之地。我们左门的人和产业,遍布全中原。而左门崛起的原因,江湖中人都不清楚,连左门里都鲜有人知。其实,原因就是我。”
左尺苦涩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左门里最擅长的就是暗器与匕首战,以前的江湖就只是认为我们左门是一个杀手组织,认为我们是见不得光的。而我是左门里最有天分的晚辈,门主爷爷便将繁盛整个门派的责任寄托在我的身上,正因为我有重大的责任,所以我不能出现在阳光下。”
“六年前,贪官徐盛衣锦还乡,顺带了他的整整四百万两白银。那年我十岁,被派出去劫银,我负责干掉所有的人,用了七百八十四枚削羽刺,杀了七百八十三个人。”左迟抬起头,望向天空:“血,好多。”
“四百万两银子使左门强大起来,而徐盛的消失没有一个人怀疑到我们左门头上,我么左门一直等待了三年,才踏出江湖。而我,作为功臣,更加要受到严密保护,比小时候更加地严密。”左迟苦笑到,“左门上下,几乎没有人听说过我的名字,也很少有人见过我。除了门主爷爷,即使和我一起出任务时,看到的也不是我的真实面目。当然,我很孤独。”
“没有人能成为我的朋友,门主爷爷告诉我的是,杀手是不需要朋友的,我一直很信奉,但我一天一天地孤独下去。
直到四年前,伯伯的儿子悄悄去抓蛐蛐儿,迷路了,误打误撞地到了我的隐秘住处。我虽冷漠,但他依然热情。于是他天天到我这里来,想感化我。当然,他不知道我是谁。
当我的生活逐渐感到快乐和阳光的时候,门主爷爷却不知道如何知晓了这件事,于是,他命令伯伯,把他的儿子,处理掉。
从那以后,我感到,左门很冷很冷,我一定要逃离这个地方,我一直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时机,于是,四个月前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逃跑了。
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会逃跑,所以也根本没有提防过这个问题。当他们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做了一个很明智的做法。
他们向全武林通缉我,说我是左门的一个弟子,偷了左门的圣元烟,悬赏十万两银子,这样,□□白道的人都会来捉拿我,他们一有消息,最先赶过去的一定是左门的人。
但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当了一名乞丐,完全不以我的特长混饭吃,而且,”左迟的嘴角翘了翘,“我现在呆的地方,在他们的死敌的地盘上。接着,碰到了你,我只想学着交个朋友而已,所以我没有下杀手,我想真真正正地结识一个朋友我想要的朋友。”左迟站起了身,望向云逍,说道:“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最大的秘密,你,能不能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