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珠宝行开了还不到一个月,在这里的影响力当然比不上陈氏。生意也明显冷清许多。伙计们见没什么事做,也都懒懒散散的。
这天一大早,忽然来了两个客人。衣着虽然简单,气派看上去却不小,那男子更是玉树临风,女子却用轻纱遮脸。
妻子在那里精挑细选,丈夫就在那里含笑看着。
妻子忽然叹道:“真没什么好货色,还是到陈氏再看看去吧。”
掌柜的见好不容易来了个生意又要走,急得连忙道:“不知夫人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小的可以到库里去找。”
妻子淡然笑道:“我想找一颗和这个一样的夜明珠,你们有么?”
她腰上佩着把短剑,剑鞘,剑柄都打造得极精致,剑柄上镶着颗龙眼大的明珠。
掌柜的额头冒汗,道:“小的去问问东家,请二位先别走。”
二人也是好脾气,就在店堂坐下,悠然等待。
一会儿掌柜的出来,赔笑道:“夫人要的东西,东家说的确有一些;但是太过名贵,不想拿到外面,若是太过招摇,恐怕对小店安全不利。所以想请二位到后堂挑选。”
二人点头,随他走向后堂。
穿过一个小花园,又走过一重门户,若兰暗暗惊奇,没想到林氏珠宝行还真不小。
掌柜的送他们在后堂坐下,就躬身退出。
一个丫环献茶后,也退了出去。
这后堂就剩下他们二人。
忽然,嗖嗖嗖,几只长箭向着他们坐的地方射过来!
他们自然也不是容易中计的,身形一晃,轻轻跃开,就向门口扑去。
没想到又是一阵急箭射来,门窗竟然落下栅栏,紧紧关住了!
外面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身穿青灰色长袍,捋着短须,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放心得很。里面共有十七道机关,刚才是他亲手发动的。那些羽箭,飞镖,陷阱,大网,毒针,够里面两个人应付的。
就算那些机关还收拾不了他们,也能耗去他们大半气力。到时候他再出手,就好办多了。
他一向做事谨慎。
里面终于安静了。他从栅栏处看见,那一男一女,都被关在笼子里。笼子周围都是落下的箭,看来他们被关在笼中依然有力还手,不然早就变成刺猬了。
他这才放心,开门进去。
萧天扬问道:“可是林老板?怎么这就是林老板的待客之礼么?”
林老板大笑道:“不错。不过两位想必看得出,在下并不是单纯的老板,而你们两位,自然也不是来买东西的。在下才得到消息,有两个如此容貌的人要来捣乱,于是在下不得不防备。”
若兰问道:“既是才得到消息,怎么我看这些机关不像是才布置的呢?”
林老板脸色微变,道:“做这行生意,自然不得不防。”
若兰悠然道:“那么,林老板准备拿我们怎么样呢?”
林老板笑道:“在下是生意人,自然要把两位卖个好价钱。”
萧天扬暗自心惊,口里却笑道:“哦?不知道在下值多少钱?”
林老板指着他道:“你大概能值一百万两银子,你那位娇妻,却是无价之宝!”
若兰叹道:“如此说来,林老板是知道我们的来历了?”
林老板道:“不错。这笔生意在下早就跟人谈成。但对方只要萧公子一人,没想到兰姑娘竟然也落在网中,到时平白发了一注大财。”放声大笑。
萧天扬忽然道:“不知你那位主顾是谁?若是我出的价钱高,是不是可以放了在下?”
林老板大笑道:“萧公子说笑了,做生意怎可不讲信用?若是放了萧公子,难道萧公子不会找在下算账?还是交出去比较好。”
二人使个眼色,同时叹了口气,背靠背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林老板微笑道:“我知道二位既然被困在这笼子里,必然是闻了些迷香,身子有些难受;不过我那位主顾一会儿就到,若是他愿意,也许可以给二位解药。”
晌午时分。坐在角落里看守他们的林老板似是越来越不耐烦,自语道:“奇怪,应该到了呀。”
萧天扬没有放过他的神色变化,道:“是否你那位主顾放弃了这次交易?又让你背了黑锅?你若是杀了我们,你也没什么好处;若是天天守着我们,又怕我们跑了。这样岂不为难?”
林老板抹抹额头的汗,忽然笑道:“你别想扰乱我的心思。他一定会来的。以前的几次交易都没有失约,最重要的一次当然也不会。”
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在外面说道:“我当然不会失约。只是,你的话说得未免太多了。”
林老板立即收敛神色,道:“是。”垂手侍立,宛如下人一般。
若兰听着声音耳熟,试探着问道:“是否是陈姑娘?”
外面那人似乎沉默了一下,缓缓进来,神色冷淡,正是陈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