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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是,何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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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伍蓝衣已经回到到了清歌坊,她摘下自己的面纱,暴露出自己略显苍白的脸,但这些却都无法掩盖她绝世的容貌。

站在门口迎客的姑娘看到伍蓝衣来了,忙欠了欠身,道:“姑娘回来了。”

伍蓝衣微微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往她身上看一眼。那姑娘也发觉出伍蓝衣的脸色不太对,于是识趣地住了口,不再与伍蓝衣套近乎了。

伍蓝衣回到房间,关上门想休息一会儿,刚走到床边欲躺下,身后的门却震动了起来--有人来敲门了。

“蓝衣姑娘,这里有您的一封信。”来人开口,却是柔媚的声音。

伍蓝衣甚至都不愿意思考,回道:“如果是哪家公子邀我去献艺,那你就帮我回了吧。我累了,想休息会。”

“不是的,姑娘是一个家仆打扮的人骑马送来的,只交代的一句送与伍蓝衣小姐,就离开了,信上连署名都没有。”

伍蓝衣听着柔媚的描述,心想怎么会有人给她写信不署名呢?在以前收到的信上,那些富家子弟无不刻意将自己的名字模仿成古之大家的味道,当然不乏有人适得其反的,这样只能让伍蓝衣感到厌烦。可是今天却有这样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倒勾起了伍蓝衣的好奇心来。

伍蓝衣走过去打开门,对柔媚微微一笑道:“给我吧,辛苦你了。”

柔媚见伍蓝衣的气色不太好,大为担心,关切地问道:“姑娘,是哪里不舒服么?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不用了,我本就体弱,这点不算什么,谢谢你。” 伍蓝衣又笑了一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她边说边拆信封,是那种最普通不过的纸制信封,上面果然没有署名,但用蜡封了口。

“那您好好休息,别累坏的身子,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伍蓝衣点了点头,取出了信纸。

柔媚的脚步下了楼,伍蓝衣此时方展开信纸。

“轰隆”伍蓝衣顿时觉得天昏地暗起来,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击中了她的头部。

这手字,她太熟悉了啊。

熟悉到就算她以为自己已经将其全部忘记了,却仍能一眼辨认出它的笔意。

那是一封极短的信,甚至不能称之为信,因为上面只有六个字:

家有巨变,速回。

伍蓝衣脑子一片空白,仿佛力气被抽干了似的,无力地倚在了门上,手里却紧紧攥着那张信纸。

家 有 巨 变

四个字如雷鸣般,意图震碎伍蓝衣。

速回。

是的,伍蓝衣几乎就要冲出门去,可脚下却没有动。

“你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而逃出来的么?”一个声音清晰而而深沉,充斥着她的大脑,如枷锁般禁锢着她。

“那里不是家,而是一个没有自由的地狱!”那声音不依不饶地继续说着,一字,一顿。

伍蓝衣头疼欲裂,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可是记忆告诉她,那里有父亲,有哥哥,还有自己几乎从未谋面的母亲。

记忆中在那里父亲总是宠腻地抚摸着她一头瀑布般的黑发,静静地讲述着关于母亲的故事。

记忆中在那里哥哥总是送给她他四处搜寻到的好玩意,一脸期待地等待着自己开心的笑容。

难道那里,还不能算是……

家!

伍蓝衣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家的存在,她想回家。

“是的,回家。” 伍蓝衣深吸一口气,所有挣扎的痛苦全部都消失了,一切归于平静。

她收好信,环顾了一眼这间留了她三年的屋子,最后,她的目光在那个大衣橱上停了一会儿。她收回目光,缓缓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伍蓝衣走下了楼,来到另一间屋子门前,叩响了门。

“谁啊?”门开了,露出一张女子的脸,正是柔媚。

“柔媚,跟我出来一下吧。” 伍蓝衣对她道。

柔媚看到伍蓝衣,发现就刚刚一会儿的工夫,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嘴唇的血色也黯淡了,柔媚吃惊地叫道:“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不好,您赶快回去休息吧,我去叫大夫。”

伍蓝衣对她笑了笑,说:“我没事,走吧。”

看着伍蓝衣这样坚持,柔媚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问道:“姑娘,咱们这是去哪?”

“去找铃姨。” 伍蓝衣淡淡道;“你等会就知道了。”

柔媚不再说话,隐隐约约她猜到了似乎要发生的事。

伍蓝衣带着柔媚在排演房找到了铃姨,她正在指导舞伎的舞蹈。铃姨一见到伍蓝衣,便笑着迎了过来,客气地问:“姑娘,什么事?”

伍蓝衣看了一眼排演房,说:“这里不大方便,我们去雅间谈吧。”也不等铃姨说好,便自行走去。

三人来到雅间,伍蓝衣也不想多绕圈子,便开门见山道:“铃姨,我想我要离开歌坊了。”

“什么,离开?”铃姨大惊,身子也有些颤抖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走了伍蓝衣,对歌坊绝对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大损失。于是她赶忙道:“姑娘,这……是歌坊待遇不够好么?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尽全力满足您。”

伍蓝衣摇了摇头,道:“歌坊上下都待我很好,我也不是要离开这里转投别的歌坊,我只是不干了。”

“不干了?”铃姨更觉吃惊,“姑娘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这么早就退出了?莫非是哪家公子……”

“不是的。”伍蓝衣打断她离谱的联想:“我有别的事情要办,所以要离开。”

“这……恐怕……”铃姨做着最后的努力,她当然不希望歌坊的头牌就这样走了。“

“铃姨,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还给我这么优厚的待遇,蓝衣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您,蓝衣本因加倍报答才是,但是,蓝衣真的有别的是要去做。” 伍蓝衣满脸诚恳地说,“蓝衣心里真的是非常感激您的,也从未想过要投靠别的歌坊。”

伍蓝衣顿了顿,略一沉吟,道:“这样吧,蓝衣这些年在歌坊的全部收入都归您所有,而且,我走了以后,您可以先不对外公布消息,只说我潜心研究舞蹈,不方便接待,平日里我本身也很少出门,这样的说法不会引起怀疑的。同时蓝衣也向您保证,伍蓝衣的名号决不会出现在除此以外的任何歌舞坊,您信的过我么?”

铃姨心想像伍蓝衣这样的头牌如果执意要投靠其它的歌坊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多口舌,直接走人便是,因为伍蓝衣并没有契约在身,现在她给自己开了这么好的条件,如果自己还不识相,万一惹怒了她,自己的歌坊更不好过,毕竟歌坊的现在兴旺,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伍蓝衣的功劳,于是她赶紧向伍蓝衣道:“好吧,如果姑娘执意要走,我也不拦了。”

伍蓝衣淡淡一笑,道:“多谢铃姨,但是蓝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姑娘请说。”铃姨客气地回道。

“蓝衣想为柔媚姑娘赎身。” 伍蓝衣说到这,笑着望了一眼身后的柔媚。

柔媚虽隐约猜到了伍蓝衣带她来找铃姨的用意,但那句话从伍蓝衣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柔媚还是感到激动,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姑娘,我……”

铃姨也望了柔媚一眼,眼中精光一闪,对伍蓝衣道:“柔媚是个好姑娘,既然你与她有缘,我也不收你赎金了,只要姑娘能记得歌坊,随时欢迎姑娘回来。”说着,便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纸,那正是柔媚的卖身契。

柔媚神情变得异常激动起来,猛地跪地,像伍蓝衣和铃姨磕起头来:“谢谢铃姨,谢谢姑娘,柔媚来生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两位的恩情。”她的眼里迸出泪花,自己终于可以离开歌坊了,离开这是非之地。

伍蓝衣赶忙将柔媚扶起,转头对铃姨道:“谢谢铃姨。我住的那间屋子,里面的东西我都留下了,如果其他姑娘看得上眼,就送给她们吧。”

铃姨眼里又闪过一道精光,忙道:“不,姑娘,您的东西当然是您用才合适,那间屋子我会将它保持现在的样子,如果姑娘再回来,也还是住那里。”

伍蓝衣也不推辞,微微一笑道:“那蓝衣谢谢铃姨了。”她说着,向铃姨欠了欠身,拿起桌上的卖身契,再对铃姨道,“后会有期,蓝衣告辞了。”她说完,便拉着柔媚走了出去。

踏出清歌坊的大门,伍蓝衣看向柔媚,她此刻正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眼里闪烁着重获自由的喜悦。

伍蓝衣笑着,拿起那张卖身契,从中撕裂。

望着柔媚激动的眼神,伍蓝衣轻声问:“柔媚,你愿意跟我回家么?”

“回家?”也许是太久没有听过这个词,她竟生疏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回家。” 伍蓝衣的声音穿入柔媚的耳里。

柔媚抬起头,望向伍蓝衣的眼睛,她的目光正投向远处,眼神里的世界很深,像平静的大海,没有波涛,没有起伏,也没有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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