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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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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烟漫尘,灰幕阵阵,一行人呛得直咳嗽,苏雯也咳得涨红了脸,咳出了泪,略微低下头,泪珠便如垒土般簌簌而落。

苏雯哭道:“本该是我踏上那栈道,怎料竟害了与我同龄的女子。竟是为何?”

吕益见苏雯滚落下泪来,慌忙扯起袖子帮她拭泪,越想止住那泪珠子,苏雯越泣不成声,抬起头来只见满面泪水。吕益急忙说:“那栈道年久失修,那女子怎的就从栈道过,与苏妹子有何关系。”

听吕益一说,苏雯哭得更伤心了,叹道:“那女孩才几斤重?走上去栈道便塌了。分明是有人破坏了再按原样摆好。那女孩身形与我相似,若不是害我,还为了谁?”

吕益一时也不知从何安慰,只扶着苏雯的背,不再言语。

许濯走到悬崖边向下探了探,只见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栈道掉到何方都在沉沉的雾霭中模糊不可辨识。许濯看到脚边的长叶马鞭草,根部如上了霜一般白花花的一片,空气中的湿气也愈发浓了。

“那草叫做马鞭草,喜湿不喜干……”女孩脆生生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响起,许濯突然想到,既然山中常下雨,若这栈道被破坏得连一个女孩的重量都承担不起,岂不是被山中的雨水一打便塌陷?

既然这栈道在他们行至此处之时还立在两崖之间,也就是说……

破坏栈道的人只先他们一步,料定了他们必走此过?

想到此,许濯便觉得这一路走来,似乎都有人暗中跟随,否则这栈道,必不会断得如此蹊跷。

但那人能将栈道破坏,却又能使栈道看起来毫发无损,想必轻功了得,定不是泛泛之辈。

天边隐约传来了一阵阵雷响,先是遥遥不可辨识,继而由远及进。洛施子指挥家仆手忙脚乱地往箱子上铺油纸,加快行走。

“前方有座庙,我们快快到里面避雨。”洛施子催促商队。吕益骑上马抱着苏雯加快行走,苏雯攥着帕子,依然落泪不止。

但一行人尚未行至寺庙,雨便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一道闪电横劈下来,贯彻东西,照得前方林障一片煞白,连影子都不见。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在耳际炸开,震得人头皮发麻。

山中的雨水,下起来着实吓人,仿佛天空裂了道口子,要把流云全部倾泻下来。打得层层树叶都起了卷,打得本就湿软的地面泥泞不堪。

抬着锱铢和货物的家仆行路愈发艰难,脚陷在深深浅浅的泥洼之中,迈不开步子。

“这雨好生吓人。”许濯看到几层油纸已经不足以抵挡瓢泼的雨水,打起卷来,湿成一片,快成了糨糊。洛施子心急如焚,冲家仆吼着回鹘的语言,并把镖师也指挥着去抬车架。

轰隆隆隆,又是一声霹雳响彻耳际。吕益捂住了苏雯的耳朵,苏雯只听见自己的哭声,甚至连这哭声也混在雨声和雷声之中分不清了,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拧成一股,如小河般地往下淌。

“吕益,下来帮忙!”许濯喊道,全队的人只有他和苏雯还在马上。

“可是……”吕益看着缩在自己怀中哭红了眼的苏雯,实在不忍撒手。

说话时,一匹担着辎重的骆驼脚步踉跄,前腿一弯,脚下一软,驼峰一矮倒在了泥泞之中。

洛施子脾气败坏地抽打骆驼,无奈那骆驼宽大的脚掌只适于在沙地中行走,走到泥泞的道路时依然会陷进去。

它本身比马还硕大的个头,想在泥泞的道路上站起来已着实不易,更何况身上负着辎重,任凭洛施子抽得毛发疏落也站不起来。

“吕益!”许濯还是想叫他下来帮忙,毕竟多个人手。吕益望望骆驼,再看看苏雯,依然没有下马的意思。只回头冲洛施子道:“洛大哥,丢了那只骆驼叫大伙儿快去避雨罢。”

许濯拉了半天,拉不起骆驼只好作罢,眼睁睁看着那匹骆驼陷在身后。

雨狂泻不止,随着一声声惊雷而一阵阵加剧,如幕帐一般挡在前方,前方的道路都模糊起来。

洛施子舍弃了骆驼催促商队速速前行,家仆和镖师担着厚重的箱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泥泞的山道中,蹉跎难行。

吕益依然骑在马上,不肯下地帮忙,许濯有些怒气,道:“你还想在马上缠绵到什么时候?大家都拼命抬着货物,你们却还在马上看着。”

吕益张了张口,话哽咽在喉中,想辩回去却也觉得理亏,但见怀中的苏雯刚刚停住了哭泣,抽泣不已的时候,堵住她耳朵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苏雯被吕益堵住了耳朵,并不知道他们在争吵些什么,她还忘不了听过的那个女孩子的尖叫,眼见一个韶华的少女替自己随着塌陷的栈道而坠落深渊,想想都不寒而栗。她一哭女孩因为自己而死,二哭自己险些丧命,三哭自己命途多舛,想着一路时时有人要加害自己,便觉得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雨在脚边溅开了花,湿泥早把众人的布鞋、布裤裹得厚厚实实,每抬一脚,每迈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吕益和苏雯共乘的马匹也越行越慢。洛施子从后面见那马背微斜,便好心说:“吕兄弟,你们那马恐怕也走不动了,还是下来罢。”

吕益没回头也没下马,只夹紧了马背,在马臀上抽了一把。

许濯转而牵着其余的马匹,马匹脚步不稳,步履蹒跚,摇摇晃晃,许濯急忙收紧了缰绳,用力将马往坚固些的道路上领。

吕益在马上坐着,再也不回过头来。

许濯冷笑道:“我看你不如和苏雯在这幽翠山中厮守一生,岂不更好?”

吕益听到了,只咬了咬牙,不辩驳也不回过头去。

许濯看着家仆和镖师抬着车架的踉跄步子,想是力气已经耗尽,只是害怕车架陷于泥沼之中才在勉强撑着,步履艰难。

又看着前方,吕益和苏雯共乘一匹马,完全不顾身后车队的艰难处境。他把苏雯拥在怀中,百般呵护,还怕雷声吓着她而捂住了她的耳朵。

若在平时,见吕益如此怜香惜玉,许濯也会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就像在首阳山中之时,他替吕益在队伍前面开路,让他带着苏雯走在队伍后面一样。

但此情此景,那胡杨木的箱子若再被雨淋透了,那么里面的兵器见了雨水肯定生锈了。洛施子带着他们一路走来,为了这批兵器煞费苦心,却在这秦岭之中被天灾所困,岂不是太冤?

他知道吕益视洛施子为大哥,但此时此刻,吕益却一心想着苏雯,连洛施子的话也不听,连洛施子的忙也不帮,好生糊涂。

向来理性的他一冲动,把心中一直存着的质疑也说了出来:“这苏雯是什么来历,你我都不知道,这么多人要杀她是为何?她是峨眉门下却不会武功又是为何?你和她仅是初见,却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连同门师兄的话竟也不听了。”

吕益听到许濯的话居然说到苏雯头上来了,也按捺不住,道:“一个女孩子只身要回峨眉,一路上要敌方贼人歹心不说,连同门的师兄竟也怀疑她的来历。我倒想看看你安的是什么心?”

许濯冷笑道:“我倒想看看怜香惜玉的吕师兄对如花似玉的小师妹安的是什么心。”

吕益怒目圆睁,剑眉愈加锋利,紧咬牙关,像要把许濯活剥了一般。

许濯知道他的手捂住苏雯的耳朵不放开,更冷眼道:“你对人家动手动脚,现在还抓住人家不放,安的又是什么心?”

吕益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双剑眉如两把利剑,刀刀指着许濯。黝黑的眸子中仿佛燃着一把火,滂沱的雨势也浇不息。

坐在马上的苏雯毫不知情,瞅着雨越下越大,不觉得往吕益的怀里又钻了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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