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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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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让恋秋同学出场了,大家掌声欢迎。没有掌声的话,就留下评论吧,不管好坏哦!!!  月亮升起的时候,白恋秋靠在前生殿前第三根石柱上。

回望天际,没有一颗明星。

今昔是何夕?

空空的大殿没有人回答。

夜色迷离颓废,腐蚀着玄祭的天地。

白恋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听雪,这是剑的名字。

白恋秋不喜欢雪,因为她讨厌太过纯洁的东西。

雪白无痕,心自残缺。

但她喜欢那个名字里有雪的女孩,以及那夜莺也无法比拟的笑声。

“白恋秋。”一头长过腰际的蓝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像星辰划过黑幕。宽大的白色风衣上绣满密密麻麻的黑色图谱,镶着黑色摘星石的领口处,别着一朵曼陀罗花。

“星涯大人。”白恋秋低下头,不带一点惊讶。

残陌楼四大执事之一,玄祭阁的主人居然记住一个前生殿暗人的名字。

穿白衣的男人伸出一双苍白的手,轻轻拂弄得领口的曼陀罗花。那淡紫色的花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很少会有仙霞山庄的人过来这里。叶无霜选的人都不适合做杀手。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你。”

听到那三个字,白恋秋有一瞬间的晕眩,青衣黑发的男子深刻的藏在她的心中。每次一想起他,白恋秋都会觉得恍如隔世。

“到我这里的暗人都要破身,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否则是没有机会参加武祭的。”

“属下明白。”

“可我听说所有的暗人中只有你还未破身!”蓝发在风中纠缠,映着男人绝世的容颜。容貌太过出众的人本不该当杀手,可是有些人恰恰相反。

“大人,我——”白恋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像她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权利执著什么。

“葬月,今天晚上就去葬月那里吧。”男人突然将领口的曼陀罗取下,在夜色中扬起右手,紫色的花在空中绽放,花瓣散落一地,一袭红衣在风中碎裂,露出一具雪白的胴体。

白恋秋没有动,任由蓝发的男人审视着自己□□的身体。在这里,没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包括身体。

“我最讨厌红色的衣服!”蓝发的男人转过身,消失在风起的方向。白色风衣划过下弦月,落到了白恋秋的脚边。

披上风衣的时候,下弦月突然隐在了云层之中。白恋秋闻到曼陀罗的花香,在风衣上游荡。

前生殿在身后沉吟,殿前雕满生死轮回的青色石柱上有斑斑血迹,它们在黑暗中狰狞,咆哮。它们在讲诉一个残酷的事实——死亡。

前生殿每天都会死人。

那些愤怒的,恐惧的,悲哀的,绝望的灵魂在整个玄祭阁夜夜笙歌。

白恋秋清楚地记得,刚到这里的时候,前生殿有三千暗人。但时至今日,殿中剩下的不足百人。

死亡伴随着生存。

当生命低贱如草芥的时候,任何尊严都不复存在。唯一能给与希望的,只有杀戮。死得人越多,生存的可能性越大。

剑一,雪指,司空莫名,江荨月,朱色……

白恋秋在心中默念它们,这每一个名字的背后都背负了几十个不会瞑目的灵魂。但死亡仍未停止,因为大部分人将看不到明天的月亮。白恋秋也包括在内。

剩下的一共九十,从明天太阳升起开始厮杀,到月亮升起之时结束。能在这场厮杀中生存下来的,就可以得到进入忘世虚境的资格。按照惯例只有三十人能够得到资格。如果月亮升起时,活得人多于三十,杀人最少的几个将直接被处死。

绕过前生殿,穿过隔世桥,是一排竹舍。

白恋秋仿佛回到了仙霞山庄的竹园。

成片的绿意,就像青衣男子身上化不开的忧郁。

竹舍里处最清静的三间小屋,便是玄祭重楼的三个执事居住的地方。

主管前生殿的墨心,训练忘世虚境杀手的葬月,以及守卫玄祭阁的红珠。

白色风衣在寒夜舞动,白恋秋敲响了葬月的房门。

“葬月大人。”风衣拖地,裹住了一身清白。

“白恋秋。”葬月见过她,三天之前,她杀人的时候。

她用的是剑,一招制敌,血溅三尺。

葬月知道,她终有一天会到忘世虚境。于是,他问了她的名字。

“奉阁主之命,请大人为属下破身。”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低着头,看着自己漏在风衣外的脚趾。

“进来吧。”葬月注意到绣满黑色图谱的白色风衣,是星涯的风衣。

阁主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

“是谁把你带进玄祭的?”

“是叶无霜大人派属下来的。”尽管手紧紧地握着风衣,但没有一丝温暖。

“叶无霜,有意思。”葬月深黑的眸子隐隐现出光芒,“你很冷吗?”

“不——不冷。”白恋秋很想抬起头,看清楚葬月的脸。

“既然如此,抬起头吧。”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我破身的那年是十六岁。已经记不清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但她身上的味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白恋秋看到葬月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悸动。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手轻轻捉住风衣。

“不要害怕。一个优秀的杀手会用任何方法杀死她的猎物。包括运用自己的身体。”风衣滑下身体,一切在烛光下暧昧。

葬月的手扶过少女不经人事的肌肤,羊脂一般光滑。这样美丽的身体终有一天会堕落。

白恋秋闭上眼睛,黑暗中燃起烈火,她就要被这火吞噬。

叶无霜!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脑中迅速闪过的竟是那个孤独的名字。

叶自无霜,零落成泥。

醒来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

白恋秋看到床上有一件宽大的长衫,显然是葬月的。

她迅速穿上长衫,那个男人的味道弥漫在身体上。

打开房门,外面下着小雨。

抬头看天,天色泛红 ,空气中有浓重的血腥味。

隔世桥的前面,躺着一具尸体。

血还温热,刚死不久。

白恋秋掠起尸体的头发,是前生殿的暗人。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梦。

梦刚来的时候,脸上有春风一样的笑容。但那笑容,在她第一次看到死亡降临的时候就消失了。从那天起,她不笑了,她开始整日整夜的抱着长剑,用犀利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直到她杀了第一人以后,眼中便再也看不到任何情感了。

梦的伤口很窄,但很深。从胸口刺入,从背部穿过。用这样窄的剑,只有他———剑一!

时间开始凝固,剑一的剑在白恋秋背后咆哮。这一剑很快,气势如虹。

白恋秋抓起梦的尸体,回手一挡。剑从梦的颈部穿过,在白恋秋眉心一寸处顿住。

偷袭未成,于是便是几个时辰的鏖战。

他们都是前生殿最出色的暗人,本不该在这种时候动手。

胜负迟迟未分,体力却所剩不多。

这样下去,即使月亮升起,仍无法战胜对方。

“剑一,别打了。”白恋秋不想浪费时间。

“你一个人都还没杀吧。”剑一在笑,笑得很冷,“可是我已经杀了两个了。”

“是吗?难道你认为两个足够了吗!”

“当然不够。但这个时间,弱的早就死了。能熬到现在的。实力不在你我之下。”

“不试过怎么知道!”白恋秋在发出声音的一霎那,回身隐入一片树林。剑一的实力,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月落之前杀死他。

晚霞在天边游荡,白恋秋的剑尖血流不止。

她刚杀了司空莫名。

司空莫名善使暗器,五尺以外,没有人能近身。

白恋秋守在一棵树上,直到他走近五尺,将他一剑穿心。

司空莫名到死,都没有看到杀他的人。

天边飞过一对鹧鸪,叫声如泣如诉。

天色向晚,白恋秋继续寻找猎物。

一天滴水未进,白恋秋觉得眼前开始恍惚。

与剑一一战,早已精皮力尽。

难道真的活不过月亮升起?

“白恋秋。”有人轻声唤她,声音婉转。

白恋秋看见一袭白衣在静默的林中飞扬。

空间开始旋转,此刻的树林竟变成了仙霞山庄的竹林。

她的耳边响起了银铃一样的笑声。

“恋秋,这里多美啊!”

是她,名字中有雪字的少女。

她曾说,天荒地老,永远不离弃。

“荨荀,我很想你。”听雪在掌中低吟,白恋秋没有听见。

凌厉的杀气靠近颤抖的身躯,白恋秋张开双臂,想拥抱纤尘不染的仙女。

“不——!”宽大的长衫上开出一朵血花。仙女的面容开始模糊,那温暖的声音瞬间冰冷。

“去死吧!”

白恋秋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距离,这么近,像被风一吹就破的棉絮。

她用剑驻地,撑起受伤的身体。终于看清幻术的施法者。

是南秋。

曾经拍着她的肩旁,对她说“我们的名字都有一个秋字哦。真有缘阿。”的南秋。

南秋再次将剑对准她的心脏,眼中不带一丝怜悯。

剑又一次接触到白恋秋的身体,但这一次,却被硬生生顿住了。

白恋秋的手捉住了剑锋。

与此同时,听雪进入了南秋的身体。

“不可能! ”南秋的瞳孔在瞬间放大。

听雪亲吻了她的心脏。

“两个。”白恋秋默默的在心底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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